泉落此時正抱著小團子，手里頭拿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兔子尾巴哄著他玩兒。

茗葉話音一落，他便抬起頭，眼中似是帶著星辰大海一般，嘴角也勾著笑：“怎么，是覺得不愿嫁我，還是覺得我在唬你？”

三百年了，九曲只認定泉落而已。

只是她的心里，聽著泉落這么說，竟有些莫名害怕：“我不是在做夢吧？泉落，從前在月城，你說過的，你不曾想過婚姻之事。怎么如今……我不是在做夢吧？”

將手中的小團子交給了茗葉，泉落走向了九曲，伸出手，一如往日地在九曲的發間輕輕摸了摸：“萬年的光陰，我早已忘卻大半。記得最深的，卻是同你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我不是那遙遙尊上，你也是個自由發奮的小妖，我與你在一起，便是天造地設的，又如何不能？”

沉溺其中，便是夢，九曲也覺得值得了。

卻未有一個問題，她想問，是再也憋不住了的：“可泉落，你愛我嗎？”

愛……

這個詞，讓泉落溫柔的目光，倏然變得悠遠。

可他嘴角的笑，卻是依舊：“九曲，我很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開心，我想即便我現在還不懂愛，我也會愛上你的。九曲，那么你愛我嗎？”

三百年的小妖而已，哪里懂得什么叫愛？

在九曲看來，愛一定得像是天尊天后那般，千萬年來同生共死，攜手共進。

亦或是像東海龍女與龍君那般，轟轟烈烈，如火如冰，得到極致。

九曲的沉默，讓泉落的眼中難掩失落，卻到底還是將一縷碎發輕輕撫到九曲的而后：“九曲，你只告訴我，你愿意嫁我嗎？”

“愿意。”

這樣的問題，她根本無需思考。

或許，這也是愛吧？

九曲抬起頭，就撞進了泉落的眸子里再也出不來了，卻覺得仿佛就這樣天荒地老，也未嘗不可。

留的一株單身的樹妖在他們身后嘆氣：“完了，這往后的日子，我怕是要天天被你們兩個膩死！不行，我也該尋個能成婚的，好度過這寥寥時光，一日是一日了。”

婚期定在了一年以后。

一年，于他們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九曲覺得，他們即便是還未成婚，也已經開啟了夫唱婦隨的模式。

雖說泉落到底和在月城的時候不同了，但是朝著好的方向轉變，九曲就越發開心。

連去龍閻的選妃宴，好像也變得沒有那么讓人厭惡了。

本是不想帶著龍煉的，可團子非說要見自己的爹爹。

九曲花了整整兩日，才讓龍煉不叫自己“爹爹”，可一聲“娘親”卻是跑不掉了。

好在泉落也喜歡團子，不介意他喊龍閻為爹爹，一樣是發自內心地疼著這從天兒降的小家伙的。

到了幽冥界已然三年，這是九曲頭一回來幽冥宮。

不得不承認，比人界的皇宮，可氣派了不知多少倍！

只是幽冥眾人似乎都有些高傲自大，明明有路，他們偏偏都要一個個騰著幽冥氣在半空里飛著，讓九曲這走路的反而成了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