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硯寺內,時空至寶化作流光,飛往誅仙郡方向,斛長青看著天上的殘影捏緊拳頭,恨聲道:“圣佛真是多此一舉,壞我好事……”
渃渴見斛長青如此態度議論圣佛,沉聲問道:“長青,發生何時?圣佛怎么就多此一舉了……?”
斛長青看了看渃渴,沒有搭話,手搖銀鈴,雪鹿車聞聲趕來,斛長青上了車,雪鹿踏空而行,天空飄蕩雪花片片冰涼。
渃渴望向天空才發覺,大硯寺的金光不見了……
幻境中,冰灤將近千年來的經歷與感悟統統告知給圣佛,并也知曉了身旁的小和尚乃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
這幾日,圣佛也在冰灤口中了解了一番凡間,十分有興致的聽著各種奇聞異事,當談及元邑,圣佛感嘆此人非同常人,若有機緣一定要見上一見……
終于到了誅仙郡,外界才過了幾個時辰而已。圣佛打開時空至寶的大門,并將至尊和白兒也帶了出來。
因體質原因至尊受時空至寶排斥,不得不放他回去,而白兒靜心悟道,時空至寶模擬不了人劫,再不出來怕毀了此寶。
“徒兒拜別,愿師傅得償所愿……”
圣佛點頭,“大硯寺今后不必再過問世事,你且回去吧!”
“是,師傅?!?
再次踏在誅仙郡道場之上,冰灤有種榮歸故里的感覺,邑陽殿外還在下著紛紛小雨,閉眼感知,卻發現,邑陽殿內聚集了好多的人……
冰灤看了看圣佛,看了看天上夾雜七彩的白云,看了看白兒,眉頭緊鎖。
她感覺到數道殺氣虎視眈眈,擔心邑陽千和紫陽,同時也擔心身為妖身的白兒……
圣佛朝她一笑,暖聲道:“是殺氣,你只管去,我已不再參與世俗爭斗,但絕對能保白兒平安……”
冰灤感激的點點頭,天空欒雪大盛,運起法決直沖邑陽殿。
大殿之內,邑陽千借一郡之力,一邊維持著紫陽的魂魄,一邊與前來殺他的修者纏斗。
此時的邑陽千似乎已經力竭,長發皆白,氣若游絲,死死的護著紫陽,還有胸前的靈飾。
梓柏辯已經殺紅了眼,怒瞪雙目,他們道家一派已經在此耗了邑陽千幾日之久。他深知,道圣謀害靈仙外人,怕天譴禍身遁入凡間,有朝一日邑陽千定會尋仇,還不如趁現在,趁邑陽千大傷未愈,趁他放不下身旁的姑娘。
邑陽千苦笑連連,聲音沙啞而又滄桑。
“哈哈哈……不愧是我兄弟,這算計比我高明太多,廢了你修為,你卻另修捷途,你若肯安分茍且的活著,他日還你一個爹爹,一個絔綉該有多好!早知如此就該狠心把你囚了,不讓你出這誅仙郡,我死了你會后悔的……”
梓柏辯怒喝,“邑陽千,你走到今天這般田地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身為外人,不興我靈仙,就算拼盡性命,我道家子弟也要手刃了你……”
梓柏辯向眾弟子使著眼色,眾弟子合力攻向紫陽讓邑陽千不能全力防守,而自己攻向邑陽千胸前靈飾。
殺氣逼向邑陽千,邑陽千此時已經無力抵擋,索性閉上眼睛。
回想當年與師父的約定淚如雨下,心里默念,“師父……徒兒無能,答應你的,徒兒辦不到……”
“轟……”
一五行罩子罩在邑陽千身上,強力的勁氣將道家一行人震飛,隨之而來的是比他們還要凌厲的殺氣……
“寒凌花雨……”
隨著響徹天際的一聲呼喚,空中無數的欒雪化成利針瘋狂的刺向眾修者,哀嚎一片……
梓柏辯驚恐的看向冰灤,不甘心的看著邑陽千,左手劍,右手浮塵一一將冰刺打落,勉強防住自身,喘著粗氣。
冰灤攜駭人威懾從大殿門口走來,隨手將一柄寶劍吸到手中,勁力一甩刺向梓柏辯,雖然梓柏辯用盡全力抵擋,但還是將他的身軀釘在地上,寒氣攻心……
“噗……”
梓柏辯口中噴出一口口鮮血,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膛,看著自己被斬斷的法寶,看著滿臉嗔怒的冰灤顫栗不已,明明是普通兵器,且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兩鬢微白,凌厲的殺氣,深不可測的修為,令人膽寒的威懾,梓柏辯的修為已經被封印,如待宰羔羊般顫栗的看著冰灤,口中含糊不清的問道:“你是誰……”
冰灤一路走來,再無站立之人,一直朝著邑陽千走去,嫌梓柏辯吵,一根冰刺從他的臉頰穿透,直達舌根,再也不能說話。
跪坐在邑陽千身前,撫摸著他那將死之容,滿頭的白發,心中酸澀。
他沒有一處不是傷,唯有胸前和紫陽未傷到分毫,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怕是此時邑陽千早已經死了。
心火燃起,想將在場的人全部殺了,又怕事后邑陽千怪罪,怕人說邑陽千的是非,怕人說誅仙郡的不是。
邑陽花將紫陽包的嚴嚴實實,冰灤拿出仙骨,用靈力包裹,打入紫陽體內,調動天下欒雪溫養著紫陽的身體。
紫陽的魂魄終于聚攏,梓柏辯的眼睛快要瞪出來,天下間最后一塊仙骨,冰灤給了紫陽,這女子究竟是何來歷,紫陽究竟是何來歷?
看她身姿,調動的欒雪,驚恐的喉中亂哼,“你是冰灤……?你怎么可能有這般修為?”
冰灤將邑陽千的頭摟在自己懷里,柔聲道:“師父……我把仙骨討來了,紫陽沒有事了……”
邑陽千重傷瀕死,感官遲鈍的不行,勉力睜開眼睛,看著倒地不起的道家一派,感受著龐大的靈力涌進自身,抬頭望這兩鬢微白的冰灤,失神的問道:“你是誰啊……”
冰灤被問笑,扶著邑陽千的肩膀,讓他好好的看著自己,柔聲道:“師父,我是冰灤啊!我把仙骨找回來了,紫陽她沒事了……”
“冰灤……?”
邑陽千雙眼奔出淚水,感激的點了點頭,望向身后紫陽果然已經安然無恙,向冰灤行了大禮,“多謝……日后當牛做馬,定當報答……”
冰灤驚慌失措,惶恐的要去扶邑陽千,卻發現,他已經暈了多去。
這一句話聽得冰灤五味陳雜,一揮手,將邑陽千平放在寶座上,嘆道:“天下間哪有師父跪徒弟的,紫陽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邑陽殿外,白云朵朵,七彩霞光大放,照耀天下讓人不敢直視。霞光瞬間射入白兒體內,白云開始漸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