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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本杰明

當一個人看到人們渾身是血在地上嚎叫,看到有人被炸的腸子流了一地,腦漿迸濺,血肉橫飛,看到子彈向雨滴一樣飛舞,轟鳴聲和炮彈聲無處不在,他還會有勇氣嗎?

勇氣是什么……

當一個人害怕的時候,他還能勇敢嗎?

問題就在這里——當內心充滿恐懼之時,是唯一一個他能勇敢起來的時刻。

勇氣,并不是手里端著一把槍站在那里,而是當你知道或許下一刻你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卻還能坦然面對。

我敢打賭,如果是一個新兵,在這個所有人都想殺掉他的城區里聽到連續不斷的交火聲一定會被嚇得不輕。

但是如果把麻木也算做坦然的話,我可以說,我有勇氣面對。

我記得這是我來到這個海島的第幾天,但是我已經記不清我多少次面對過死亡了。

在這個島嶼上,生命脆弱的就像個笑話。

我們就在這棟樓里靜靜的聽著四周時斷時續傳來的槍聲。

“左邊有兩個,前面三個,后面一個”偉聽了一會,閉著眼睛說道?!白筮吥莾蓚€開火聲音聽起來很近,不是隊友就是兩個人在打近戰。前面三個有兩個在一起,一個在遠處。后面的那一個離我們很遠?!?

“我們要不要找一個制高點?”我看了眼車上的狙“城區這么混雜的場面,我們有很多人都無法確定位置。但是如果我們在制高點的話,即使看不到人,可以更精準的確定他們的開火方位?!?

說著我點開地圖,把這個城市放大,仔細尋找著這中間最高的點。

“這個教堂呢?就是我們之前蹲的那個點”偉指著那個城區最邊緣的教堂

“太遠了,我們要是開車過去必定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我還在盯著地圖看

“這里你們看怎么樣”彤指著地圖上我們旁邊的一個建筑。這是一個三層小樓。雖然三層樓在普通的城市里面算矮的,但是這個城市里面三層已經是最高了

“我覺得可以。就隔了兩個小平房,我們能把武器運進去?!?

“我們先去把那里搜索一下,確認沒有人之后再搬東西過去?!眰ミ€是很謹慎的。我也回想起來那次被釣魚的經歷“好,我同意。彤,你先留在這里。如果我們十分鐘以內沒回來……”

“你會回來的。你總會回來的!”彤一臉信任的看著我。

“好?!?

短暫的告別后,我抄起一把短劍沖鋒槍,穿上一件新的防彈衣,把三個備用彈夾放在里面。當然,還有我的護身符——P1911還別再我的腰間。腰帶上掛上一顆閃光彈,一顆煙霧彈。偉呢,拿著一把AKM步槍,和P18C全自動手槍。他帶了一顆閃光彈,一顆手雷。

即使只是一個短暫的告別,我們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再見到對方。就這樣,拿著最便攜的裝備我們踏出了門口。

在子彈亂飛的戰場邊上貓著腰小跑過去,我們來到那個三層樓樓下。猛地踹開門,一層安全。緊接著通過轉角的樓梯,我向二層扔了一枚閃光彈。就在它爆炸的時候,我們聽到了樓上傳來一長串槍聲,應該從是一把沖鋒槍里打出的。這個槍聲很倉促,聽起來像是在到處亂打。等我判斷他一個彈夾打完了,又扔了一顆閃光彈,然后跑了上去。

到了二層,我們看到了一個二十幾歲的美國人一手抱著一把打空的UMP9蹲在墻角,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顯然他受到閃光彈的影響暫時失明了。他一頭金色短發,很瘦。他的臉上充斥了恐懼,渾身在不住顫抖。

“drop your weapon!”我的槍口指在它的頭上,隨時準備開槍

“Drop it as slow as you can! If you act fast or weird, you will get a bullet!“我用一種充滿震懾性的語氣對他說道。他肯定是嚇壞了,顫抖的把手里的槍丟掉。

“What's your name boy?“

“Benjamin“

“Now,Benjamin ,stand up, hands above your head. As I said,as slow as you can.“他緩緩地站起來,舉起雙手。我把沖鋒槍交給偉,像安檢一樣給他搜身。很奇怪,這個人除了那把沖鋒槍,一個備用彈夾以外什么武器都沒有了。

“Don't kill me …don't …”他快要哭出來了,用一種尖細的聲音小聲嘟囔到

“你就一個人嗎”我用英語問道

“是的……我就一個人。請不要殺我”(他是用英語回答的,由此向下只顯示翻譯)

“把他捆起來吧”我轉身對偉說道。

然后我牽著它,偉抱著步槍在前面繼續搜索。

“Clear,這棟樓沒有其它人?!眰ξ艺f道。

“我們可以把其它裝備運過來了”我透過其中一扇窗戶環視了一下這里的地理位置。

“他怎么辦”偉看著這個黃毛

“把他的雙腳也捆住吧,不然我們就要有一個人在這里守著他?!蔽夷贸隼K子,把他的雙腳也綁好。他好像很聽話,已經放棄反抗了,就像一個待宰的羊羔。我很好奇,就按他的謹慎程度是怎么活這么久的。

“待在這里別動,我們馬上回來”我把他安置在一個角落。

接著,我和偉以最快速的回到之前的那個房間,把盡量多的槍械打包,搬過去。第一趟,我們只搬了全部物資的三分之一不到。本杰明還坐在那里,甚至都沒有挪動位置。接著,我們讓彤看著他,偉和我繼續搬運物資。又搬了三趟,我們才氣喘吁吁的完成這項大工程??粗厣蠑[著的各種槍支彈藥手雷還有那支RPG,這個三層樓就好像活生生的成為了一座碉堡。本杰明也被這一地的槍械看呆了。

戰火紛飛的城市最終還是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

在窗外……我什么都沒看到……除了……死亡。

硝煙四起,空氣中充滿了火藥燃燒的味道。打空的彈殼在地上撒的到處都是,有的車輛還在燃燒。彈孔,尸體,已經發黑的血液到處都是……慘叫聲,尖叫聲在我們每個人的耳朵里回蕩……

此時此刻發生的,不是戰爭。它比戰爭更可怕。

在戰爭中,士兵殺人是因為他們被告知,或者說被強迫要把子彈打向敵人。常常出現的是這樣情況:一個無辜的人被迫舉起槍,打死了另一個被迫走上戰場的人。而在這個迷失世界里,我們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而殺人。每殺掉一個人,生存幾率就更高一些。存活了這么久,剩下來的人應該都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上……只存在吃,與被吃的兩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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