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名山的真相
- 先生喬松
- 張輕飏
- 3197字
- 2019-06-27 17:39:03
“喬松,喬松,速速醒來。”蒼老而深沉的聲音在喬松耳畔響起。
喬松驚起,眼前出現一個滿臉褶皺,雙鬢盡白的老人。
“你是誰?子充呢?”
“子充?我就是子充,我也是你。”
“你到底是誰?”
“你隨我來。”
不等喬松同意,白發老者徑步朝山中走去,平時曲折難攀的山嶺,在老者面前出現了一層又一層的臺階,即使如此,攀登起來亦該費力,明明見那老者歷階而登,可眨眼功夫,已到了山腰。
喬松狐疑,但仍追了上去。踏足臺階之時,喬松忽感心情莫名沉重,每邁一步,亦更加吃力。越往上走,竟不自覺地流出眼淚,而身不由己,雖感吃力,但每一步好像不受控制,其實已感疲憊,但腳步依然邁開,似乎不聽自己的指揮,就連停下片刻都做不到。喬松回望身后的臺階,則盡數消失,全然不見,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這白霧下面,似乎有深不見底的深淵。
“快隨我來。”老者聲音再度想起,仰望一眼,卻不知老者在何處。喬松盡力追上,眼圈已因流淚而哭腫了許多。
喬松忽然有一種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藏著什么秘密。
不知費了多少個時辰,喬松終于到達山頂,見白發老者正倚靠一棵大槐樹而坐。
“你到底是誰?”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就是子充,我也是你。”
“你這話莫名其妙,我是我,你是你,子充就是子充。”
“你且過來,聽我與你說一段故事。”
一百年前,蠻國攻勢猛烈,大槐國將士英勇,拼死抵抗,蠻國占領了大槐國幾座城池后,不得前進一步,大槐國與蠻國的戰爭進入焦灼的對峙之中。雙方僵持幾年后,蠻國突然撤退,大槐國以為蠻國國力不足,才選擇撤退,舉國歡慶勝利。不料在后幾年,發生了幾件怪事。
先是,大槐國國主正在朝議時發狂,揮劍斬殺幾名侍衛,左右莫敢近前,國主狂笑不止,后,揮劍自盡。
國家無主,朝中慌亂,主政大臣力排眾議,迎請二公子即位,方才穩定了朝局。這位二公子,平日寬人,即位之出,素有仁政,朝臣與百姓多為愛戴。
一日正朝宴群臣之時,殿中突然狂風大作,隱約有一人立于狂風之上,狂笑幾聲,“豎子,你竟敢謀害本王。”
朝中大臣識得這是先王之聲,先是疑惑,后有驚恐,紛紛下跪。二公子已從位上跌下,伏地不起。
滿朝文武正欲聽先王示下,風戛然而止,抬頭看時,大殿之上,歌舞升平,酒肴陳列,一切無恙,哪像有狂風經過。雖如此,朝臣亦無心朝宴,紛紛請退。只留二公子在坐上茫然不知所措。
事情過了幾天,雖滿潮疑惑,但并無其他異樣發生,大臣們只當是酒后幻覺,只是二公子幾日不朝,群臣以為公子受驚,修養些時日便好,并無多慮。
自從那日朝宴之后,二公子將大槐國所有事務都拖與群臣自行商議決策,自己則在寢宮,終日不出。
幸得大臣效命,國中一切事務井然有序,各臣工都兢兢業業,各盡其職。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人在提起過二公子,二公子亦從未下過命令。
說也奇怪,自從那日之后,大槐國國民各家各戶格外的相親相愛,再也沒有一起爭執的事情發生。舉國上下,一片祥和。
不過,有一個人打破了這份平靜。為此,全國上下如臨大敵,同仇敵愾,紛紛欲誅殺這個人。
只因為這個人說了一句話,“我想去游遍山河,看看各地的風土人情,增加閱歷。”
她的父母先來勸說他,他覺得很奇怪,出去轉轉,有什么呢?父母勸說無用,他的朋友們也都勸說,這越勸說,越使這人覺得怪異,最后勸說無果,官府竟然下令,將他打入大牢。
大牢已許久沒人住過,亦不曾修繕,很是殘破,那人得以從大牢逃出,欲辭別父母后,逃至外地避禍。不料,剛至家里,見父母排位立于大堂之中,短短兩天時間,父母竟然去世了。
那人也不知道是如何逃出城池的,只記得在父母排位前痛哭一場后,忽起一陣狂風,而后那人便暈倒,醒來的時候,那人就出現在這山里。就在你剛剛休息的那個地方。后來,那人想走出這山,每次就沿一條路線往前直走,如此反復幾十年,都沒有出去過。如今,只看到了你,才知道,這山原來不用走出去,我早已經在山外面了。
喬松一臉驚奇的看著這個老者,滿心疑惑,脫口而出問了一句,
“能再講一遍嗎?我好像沒聽懂。”
“沒關系的,你馬上就會懂了。記住,找到我身后的這顆槐樹,槐樹里,我有東西給你。”
“嗯?它不就在我面前啊,還用怎么找?”
老者慈祥的望著喬松,模樣逐漸轉變,滿臉褶皺消失,白發變黑,越來越像一個人,這不是子充嗎?!
喬松大驚失色,忽然坐起,見旁邊子充正盤膝而坐。自己則還在昨夜與子充休息的地方。哪里還見什么老者,大槐樹,階梯啊。
“原來是個夢啊!嚇死我了。子充起來啦,天亮了。”
子充全然不動,又被喬松呼喊幾聲,緩慢的睜開雙眼,注視著子松。這眼神,就是夢中那個老者的眼神。
“子充,你怎么了?”
“那不是夢,好了,你可記得夢中那人與你說的話。”
“你怎么了?”
“回答我。”子充聲音很嚴厲,眼神也凌厲了起來。
“我.....我....我記得。”喬松被子充下了一跳,饒是昨天已經見過子充這樣過一次,可第二次見,仍讓人覺得害怕。
“我也走了,就送你到這里,剩下的路,你自己去找吧。記住,經歷過的事情不一定就是真的,記憶,有時不可靠。”
不待喬松說話,子充便化為一縷青煙,鉆入了喬松的手臂。
喬松迅速捋起袖子,看著自己的右臂,右臂劇痛難當,喬松昏睡過去。夢中又見那顆槐樹。未幾,喬松醒來,自己的右臂之上多了一道深紅的印記,約三寸長,狀入寶劍。
喬松爬起來,望向四周。“我現在是在夢里嗎?”
很抽了自己幾個巴掌,除了臉上的陣痛之外,沒有其他的發現。
“子充,子充你在哪里?”
“子充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里?”
山谷只有喬松一個人的聲音回蕩,無人應答。
喬松呆坐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么辦呀,子充不見了,我還能去哪。”
心底突然有個聲音想起,
“你知道的,你要去哪。”
“子充,是你嗎?你在哪里。我聽見你的聲音了。”
任喬松再喊,都無人回答,只是心里的念頭逐漸清晰,
'你知道的,你要去哪。'
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太不尋常,兩個很奇怪的夢,還有完全陌生的子充,
喬松靜下心來,想想這些事情,腦海中只有幾句話格外的清楚。
“我就是子充,我也是你。”
“記憶有時候不可靠。”
“記住,槐樹里有東西給你。”
是的,或許等我找到那顆槐樹,謎底也就解開了,喬松平復這心情,暗自說到,
“是的,我知道,我要去哪。”
喬松邁開步,朝夢中的那個位置走了過去。
山路崎嶇,好在樹枝與藤條盤根錯節,能有個下腳的地方,走到半山腰時,出現了一條小路。路面雜草全無,非常的干盡,似乎常有人走,又經常有人打掃。喬松欲沿小路行走,沒幾步,發現這路的前方,與夢中的大槐樹的位置相左。這路是在往山下走的。喬松站在一視野開闊處,往山下望去,見的幾縷炊煙,似乎就是出來的那個村莊。喬松正待回去,又記得子充昨晚說的話,“終于走出來了”是什么意思呢。反正天還尚早,不如先去找找有沒有大槐樹,再回去。
于是,喬松舍棄山路,繼續往上攀爬,身上所穿衣服,已被樹枝荊棘扯破,索性脫掉外套,只見右臂那條如劍一般深紅的印記不見了。喬松無暇多想,找樹要緊。
越往上走,植被越稀少,方才還茂密的山林已被喬松遠遠甩在身后。若喬松回頭看時,當注意到,這一路爬山,應該又好幾個時辰了,可太陽的方位從來沒有變過。
爬山的人都一樣,剛今山里,會被各種植物動物吸引,可走了一段時間之后,便一心只想著往前,爬到山頂,無暇估計其他。
終于到達山頂,山頂竟是非常平坦,如夢中所見一樣,可是,大槐樹呢?
不見大槐樹,喬松才把目光放在四周,打量這個山頂。
山頂成圓形,表面有著一些不規則的紋理,站在山頂往下看,則見群山連綿,每個山的山頂,都是成圓形的,如此一般。
近處山頂似有斑斑幾個黑點,像是有人一樣,而遠處,則很難看清。俯視山腳,則草木蔽日,只見樹自山腰起,已把山下遮住,無處可看。
抬頭看天,才更覺不尋常。
天上萬里烏云,也沒見太陽,偏偏天空又明亮清澈。明明就是白天。
喬松癱坐在山頂,腦中突然也空明起來,心情亦格外的安定。只是,右臂開始隱隱作痛。
喬松見右臂再度出現深紅的劍印,顏色逐漸鮮紅,并在印記周圍發出隱約的紅光,紅光愈加強烈,喬松閉眼,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從手臂鉆出,帶睜眼去看,不知是驚訝還是歡喜。
“子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