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辰將目光投向河面，滿是期待。

“站穩(wěn)。”

甘辰疑惑的望向鐘風邢，他剛剛好像聽見他說話了，只不過此刻的鐘風邢正一臉專注的凝望著遠方，不像是說過話的樣子。

難道是我聽錯了？

甘辰回過頭去，心中的疑惑緩緩消散。

轟。

一聲巨響傳來，甘辰只覺得腳下一陣顛簸，當即重心不穩(wěn)，險些摔倒。看著百尺遠的地面，甘辰心有余悸地向后退了幾步。

下一刻，一道若有若無的龍吟之音，在甘辰的耳邊響起，少年立刻循聲望去。

只見，在那不遠處的河面之上，一條巨大的水柱沖天而起，直入云霄，半刻之后又從另一處云端墜下，一上一下形成了一個拱形的水橋。

“究竟是何種生靈，才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甘辰驚訝自語。一旁的鐘風邢卻是贊嘆不已。

“不愧是百年不遇的奇景，果然非同一般。不過，甘辰兄弟，這世間所有的奇景都是自然而成，絕非生靈之力所為。”

聞言，甘辰依舊不解。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鐘風邢搖了搖頭，卻并非全然不知。

有關(guān)水龍舞的成因，世人說法不一。有說是天地靈力混于水中，千百年間聚攏成團，最后一朝爆開，于河底攪弄水流所致。

也有說是空間褶皺，形成一個個小世界，經(jīng)年累月吸收河水，某一刻卻又猛然崩塌，河水倒灌大世界所致。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別的說法，解釋起來很是麻煩。因此，此時此刻的鐘風邢也就懶得說了。

并非生靈有意為之，甘辰在心中這般說道，他本能地覺得鐘風邢似乎有所隱瞞，但也并不計較，畢竟自己若想知道，不一定非要當面問他。

轟轟轟。

突然，一連串的巨響升起，緊接著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四面八方，或高或低，或近或遠。

一個個水柱拱橋，在破塢船的四周長久不息，像極了上百條冰藍的水龍，在河面上下奔行。

“鐘兄弟，你為何不能修行啊？”

甘辰目瞪口呆，一邊欣賞著奇景，一邊頭也不回的隨口問了一句。

無論是看上去還是聽上去，這一問都是十分的隨意，但聽到這話的鐘風邢，還是很認真地看了甘辰一眼，隨即落寞一笑。

“你們所有人的經(jīng)脈都是篩管，唯獨我的是一天天的黃金絲，你說我為什么不能修煉？”

“不能承載氣息真元？”

甘辰轉(zhuǎn)過頭來試探性的問道，臉上并無任何輕視之色。

鐘風邢點了點頭，然后將腦袋偏了回去，很明顯是不想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

甘辰面露惋惜之色，似乎是對鐘風邢的不幸而覺得不甘。而內(nèi)地里，卻是險些笑出了聲來。

真的，是真的，夢境里的全是真的！

接下來的時間里，甘辰心中激動萬分，直到很久以后才真正平靜下來。然而此時此刻，河面上的“水龍”已經(jīng)寥寥無幾，似乎這一場曠世奇景，已然接近最后的尾聲。

破塢船的邊緣，也不知在何時早已圍滿了人群，熙熙攘攘卻寂靜無聲，似乎是所有人都在安心的感悟與欣賞，沒有人會在此刻吐出半個多余的字。

而被迫與感悟無緣的甘辰，卻是在這一刻，將注意力放在了別處。

不是那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鐵磬，也不是在修羅煉生塔的塔下，對著鐘風邢大喊大叫的阿蕊阿晴，而是自己腳下的這顆巨大的玉石。

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這顆玉石似乎越來越明亮了，溫度也好像越來越燙了。

甘辰撫摸著身下的玉石，雙眼漸漸閉上，他還不熟悉的神識，隨著體內(nèi)真元的震蕩，一次次的擴散了出去。

感官之中，自己腳下的玉石似乎格外的明亮，像是籠罩了無數(shù)的微小光蟲，而在玉石的四周無數(shù)的微小光蟲，正在飛速的涌來，越聚越多也越來越明顯。

再遠，甘辰就觀察不到那微小的光蟲了，但直覺告訴他，它們應(yīng)該來自于更遠的地方，來自破塢船外的那些“水龍”。

下一刻，他心有所覺的猛地抬頭，一臉駭然地探測著那穹頂之上，龐大無比又恢宏大氣的陌生法陣。

這是什么？

甘辰震撼無比的睜開了雙眼，一旁的鐘風邢卻是頗為得意的道：“發(fā)現(xiàn)了。”

“那個是？”甘辰伸出手指，指了指頭頂?shù)那缈杖f里。

“引靈。”鐘風邢淡定的道，“天地奇景發(fā)生之時，往往會伴隨著巨大的靈力噴發(fā)，這法陣就是將靈力聚攏，然后導向一處的。”

一邊說著，鐘風邢看了看身下的玉石。甘辰恍然大悟，心道，原來是借助水龍舞來加快這修羅煉生塔的能量積蓄，能讓下一次的開啟時間，微微提前一些。

只是，提前了之后，又是何時開啟。

腳下的玉石有些燙腳，甘辰退了幾步，發(fā)現(xiàn)毫無作用，下一刻直接跳到了最高塔層的瓦頂之上。

一道身影墜落而來，甘辰抬眼一看，卻是那鐘風邢也跟著自己跳了下來。

“這修羅煉生塔好像……”

甘辰有所懷疑的問道，鐘風邢卻是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就要開啟了！真沒想到，水龍舞的靈力噴發(fā)居然有如此程度，竟讓這修羅煉生塔的恢復提前了整整一年！”

甘辰看了看面前的巨大玉石，又把目光望向鐘風邢，下一刻將那腰間的令牌拿起，面色猶豫地問道：“這個令牌，是不是鐘家客卿的信物？”

鐘風邢聞言一愣，默默地點了點頭，下一刻，就已經(jīng)猜出了甘辰的意圖。

“如果我也要入這修羅煉生塔，我還需要做些什么？”

甘辰十分直白地問道，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拿著牌子走進這煉生塔。縱然鐘風邢對他再友好，也絕不可能做到毫無條件就違背家規(guī)得程度。

鐘風邢面色一正，語氣凝重地道：“如果你只是拿它來買東西，那令牌一輩子予你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你若是想要進入修羅煉生塔，那可就不太好了。”

“首先，你要正式地成為我鐘家的客卿。其次，你要擁有足夠的貢獻點，要知道修羅煉生塔的每一層，都是要收錢的，而且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