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平相處
- 大帝歸民
- 小八快跑
- 12356字
- 2019-07-01 03:45:00
又在巴塔樓相聚兩日,孟昶等人將離開幽州。
臨走時,孟昶將耶律賢叫到一旁,道:“小賢,你娶了個好老婆!”
耶律賢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哥過獎。”
“我擔心你將來無法馭駕她。”孟昶意味深長地道。
耶律賢沒明白,“她總是女人,我有信心的。”
孟昶笑道:“有這信心便好。”
常遇秋與耶律賢沒有說道別的話,將各自的彎刀互換,又一次長時間的擁抱。
“如果遇秋不走,我還真怕小賢被搶去。”蕭燕燕開玩笑地道。
孟昶笑道:“所以我還是早些帶他回去的好。”
蕭燕燕道:“遇秋很好,我也舍不得他走。”
“是啊,遇秋很好,所以我也舍不得將他放在外邊。”孟昶道。
“如果他是我們契丹族就好了。”蕭燕燕望著擁抱的兩人道。
“什么族很重要嗎?”孟昶道,“在我的眼里都是人。弟妹,你覺得呢?”
蕭燕燕沒想到他有此一問,愣了下道:“是啊,大家都是人。這幽州有契丹人,也有漢人,大家不是相處得很好嗎?”
孟昶道:“既然都是人,便有感情。對自己的家人,對生養的土地,對這蔚藍的天空……”
“你好像對我們在幽州不是很開心。”蕭燕燕挑明道。
孟昶笑道:“你們在幽州又開心嗎?沒有遼闊的草原,連歌聲也失去了悠揚。”
“你們在談什么呢?”耶律賢走過來,問。
“談幽州的未來,契丹的未來。”孟昶道。
“保重!”道別后,上馬離開幽州。
近汴京時,孟昶下令眾人在城外等候,自己與杜逸風進入城中。他要去見她。他必須要去見她,因為內心無法遏制的思念。
宋漢大戰,雖然未發生在宋境,張永德卻發了大財。
那些糧店突然發現糧食囤積的遠遠不夠,老百姓似乎都在購糧。沒有辦法,大家又不約而同地來尋張永德,要求回購糧食。
張永德不貪婪,只是將糧價提高了三成,庫里的存糧便很快被購光。
“不戰時存糧,戰時放糧,其實就這么簡單。”嬋蕊笑著道。
張永德點點頭,“是啊,這錢賺得好容易哪!閨女,咱們去購間大的府邸吧。”
嬋蕊搖搖頭,“爹,萬不可張揚。這叫悖眾理論,就是要和大部分人向悖。人家見你發了大財,都來學,那還怎么行。”
“哈哈,反正爹的錢財都是留給你的,你說了算。”張永德已將嬋蕊當作親生女兒。落魄后,從前的親朋好友都已疏遠,這就是世態炎涼。
嬋蕊嬌笑道:“瞧爹說的。我只是見爹無事可做,生怕悶出病來,才出了這個主意。只要爹開心就好,錢財都不重要的。”
傳來敲門聲,張永德忙去開門,走進孟昶師徒。
“兩位是?”張永德見不相識,問道。
孟昶回答地干脆:“柴大哥的結拜三弟。”
柴大哥?柴榮?聽到這名字,張永德愣住。
“點檢使為天子。只可惜我那大哥不知道此點檢使非張點檢使。”孟昶繼續道。
“你到底是誰?”張永德雖是單臂,但動作仍很迅速,向后一撤步,喊道:“閨女,劍。”
嬋蕊在內聽見,驚著端劍而出,霎時停住。
“我叫孟昶,專程來汴京探望張大人和嬋蕊姑娘的。”孟昶沒準備隱瞞。
張永德只以為來人只識得自己,沒想到還認識嬋蕊,很是吃驚。他從不問嬋蕊的身份,他覺得沒那個必要。孟昶,那不是大蜀皇帝嗎?
“張大人,不,張叔,不招待我們坐下嗎?”孟昶笑道。
“你,你來做啥?”嬋蕊說話吞吞吐吐。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太激動。
孟昶笑道:“想你了唄,便過來看看。”
“屁。”嬋蕊道,“油嘴滑舌。我在這很好,你可以回去了。”
女兒和這蜀皇帝似乎很有關系。張永德不再說話。他已不是宋臣,無所謂來人是何身份。
“你好,我便放心了。”孟昶還真聽話,“那我走了。張叔,再見。”
望著孟昶的離去,張永德回頭輕聲地道:“閨女,你這樣也太絕情了吧。”
嬋蕊將劍遞給他,道:“我和他本就沒情,哪來的絕情。爹,我休息了。”
沒情?為何你要快哭出來了?沒情?為何你轉身的背影帶著失望。張永德搖頭苦笑。
是啊,沒情,我的心臟為何快要跳出來了。沒情,為何我怎么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總是他的身影。
這個壞蛋,這個沒良心的,難道就不會多呆會,難道就不會問問我這些日子過得怎樣?
孟昶沒有離開汴京,他與小蟲談了一夜。談論的中心不是嬋蕊,而是柴榮的遺孀和那幾個兒子。
小蟲很愧疚地道:“我一直在尋找機會,可是那里重兵把守,太難接近。”
“不怪你,是我想得太簡單。”孟昶安慰道。
小蟲道:“照當下看,趙匡胤應不會對他們下毒手。小公子,是不是你想得太多了。”
孟昶道:“但愿是我想得太多了。蟲哥,我希望你留在汴京,時刻注意,不要放松,只要有機會便救出他們,也算是我對大哥的一個交代。”
小蟲點點頭,“小公子放心,小蟲必盡全力。”
天亮,孟昶離開汴京。回頭望了眼,心中多了許多哀愁。
“閨女,我知道你和他關系不尋常,你還是回金陵吧。”見嬋蕊幾天來愁眉苦臉,張永德勸道。
嬋蕊很干脆地道:“我不回去。爹,我就在這陪你。”
張永德笑道:“也好,也好,我看這汴京遲早也是他的。你就幫我多賺錢,給你準備嫁妝。咱可不能讓別人小瞧了。”
“爹,誰說要嫁給他了哈。”嬋蕊撒嬌道。
“我說他是誰了嗎?”張永德笑著反問。
嬋蕊不再糾纏這個問題,問道:“爹,你怎知這汴京遲早是他的呢?”
“你爹我也曾風風雨雨經過許多,這點我還是看得清楚的。”張永德驕傲地道。
此后將近三年,天下非常平靜。誰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征兆。南部的孟昶、中原的趙匡胤或者北部的耶律賢,河東的劉承鈞,沒有誰會心甘情愿地永遠蟄伏。天下,總要一統,此次將是誰完成此大業呢?
孟昶希望是自己。所以這三年平靜的背后是蜀軍的不斷擴充和強大,是國庫的不斷充盈,是國家經濟的不斷穩固。
趙匡胤希望是自己。所以在這三年中,他利用各種手段將兵權集中在他之手,各重鎮節度使都已是他的親信,各地的軍事最高長官都已成為自己人。
耶律賢沒想過一統天下,他只想讓遼國更加富強。他遵循著不主動南下的原則,借鑒漢人統治的經驗,改革吏治,發展經濟,大遼一派繁榮景象。再加上蕭皇后的大義明理,遼國處于發展的高潮期。
雖然河東出過好幾個皇上,但劉承鈞可以忽略不計。因為他除了躲在太原吃喝玩樂,耀武揚威外,連太原的城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歷史轉折的導火索往往來自不起眼的小事,甚至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比如王繼恩。
王繼恩何許人也?不知道。那王公公呢?哦,不就是皇上身邊那位內侍太監嗎?
王繼恩將趙匡胤帶到萬花樓完全出于好心。皇上最近皺眉不展,心情很不好。因為他南下伐蜀的建議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對。
“那青花姑娘人藝極佳,長得花容月貌,還作得一手好詩,彈得一手好琴,在汴京風頭正勁。”路上,王繼恩不停向皇上敘述自己從坊間聽來的傳聞。“關鍵是她的舞,傳說凡觀她舞者無一不為她沉迷。”
便服出宮的趙匡胤沒有答話。萬花樓,已好幾年沒來了。想當初,咱也是萬花樓的常客,何等瀟灑,何等倜儻。
進了萬花樓,王繼恩將老鴰喊到隱蔽處,拿出幾錠銀子,交代一番。
上了雅間,趙匡胤走入,王繼恩在外笑著把守。皇上累了,也該放松放松了。
青花不似青花,更像一朵艷麗的大紅花。一襲紅衣薄紗,青黛上挑,紅唇濃烈,笑靨銷魂。趙匡胤馬上想到一個詞:狐媚。對,狐媚之極。
青花或不知趙匡胤真實身份,卻知其尊貴。待他坐定,便揚紗而舞,拿出自己的絕技。
無樂伴奏,她玉足輕旋,柳腰輕搖,隨心中節奏曼妙起舞。秋波蕩漾,勾人魂魄;香氣盈鼻,魅惑眾生。
年輕時的趙匡胤本也是風流之人,自坐上皇座,收斂許多。如今被眼前這女子的眉眼挑逗得如癡如醉。
舞罷,青花輕拍胸脯,撒嬌之聲令人心疼。“公子,小女子好累喲,能坐下飲口茶嗎?”
“可以,來,坐這!”趙匡胤一拍大腿。似乎又回到年輕時的放浪。
青花毫不客氣,坐他漆上。純凈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融合,風情萬種。
趙匡胤拍著她的香肩,道:“飲完跟我走。”
青花嬌笑道:“莫非公子愿為小女子贖身?只怕價錢不會便宜呦。”
“哈哈,你只管跟我走便是,難道有人敢攔不成。”保護這位弱女子的沖動讓他豪氣萬丈。
“難道沒人敢攔?”青花以為他在說笑。
“那就試試。”說話間,趙匡胤已抱起她,往外走去。
三二三燭光斧影
眾人見此情景,瞠目結舌。
老鴰攔住道:“公子,公子,你這是作甚?”
王繼恩剛想上前拉開她,趙匡胤已厲聲喝道:“我是趙匡胤,給我滾開!”
“我管你是趙匡胤還是……”老鴰眼珠子都快瞪出,“你是皇,皇上?”
王繼恩將其拉到一旁,“皇上看中了青花,這是你的福分,休要多嘴!”
老鴰早已嚇傻,渾身顫抖。
“你是皇上?”懷中的青花雙眸閃光。
趙匡胤抱著美人,大笑道:“哈哈,難道不象嗎?”
青花媚笑不止:“妾身不管你是誰,從此你便是妾身的男人。”
自這后,趙匡胤便如久旱逢甘泉,整日與青花在宮中尋歡作樂,逍遙自在。
苗訓與楚昭輔心中擔憂,幾次向他勸諫。趙匡胤毫不理會。無奈,他倆找到趙光義。
“這女子的來歷頗為可疑。”老道的苗訓道。
趙光義不以為意,“一個青樓女子而已。皇兄玩膩后,自會仍于一旁。”
“晉王不可這么說。”趙光義早被封為晉王,楚昭輔稱呼道,“紅顏多禍水。這青花突然在京城出現,又突然到了皇上身邊,恐怕非青樓女子所能辦到的。”
“兩位先生可查出什么?”趙光義想了想,覺得有理,問道。
苗訓搖搖頭,“源頭似在王繼恩那。我倆因不方便,這才來找晉王。”王繼恩是皇上內侍,作為大臣,不能接近。而趙匡胤兄弟倆關系密切,自是不同。
趙光義爽氣答應,“好,我去找他。”
兩人離開晉王府,苗訓道:“光義已愈加成熟,可成大器。”
楚昭輔點點頭,“這也是皇上一直不立太子的原因。”
趙光義進宮時,趙匡胤正與青花巫山云雨,便直接找到王繼恩。“王公公,你好大的膽,竟敢用妖色蠱惑皇上,你可知罪!”
王繼恩嚇得忙跪地道:“天地良心,晉王。老奴只是見皇上心情壓抑,才想到此女。”
“休要狡辯,說,你與她是何關系?”趙光義上前一把揪起他,厲聲喝問。
“沒半點關系,晉王明察。”王繼恩大叫不止。
趙光義見他褲子濕了一片,不覺一笑,放下他,道:“她本在青樓,你在宮中,怎會知曉她的名聲。莫非你這個老太監也常去萬花樓不成?”
王繼恩忙道:“沒有,老奴從未去過。”
“那就說實話吧。”趙光義瞪著他道。
“是老奴見皇上整日煩悶,心中著急,便去請教樞密院平章事鄭元昭。他便給老奴出了這個主意。”王繼恩連忙說明來龍去脈。
鄭元昭?趙光義心頭無此人。王繼恩畢竟是皇兄的內侍,他和顏悅色地拍拍王繼恩肩膀:“王公公,我來找你這事,不可透露出去。快去換褲子吧。”
王繼恩慌忙連應數聲。
“鄭元昭?”苗訓、楚昭輔聽到這個名字,思慮起來。
趙光義道:“只是樞密院一個小小平章事,應無其他目的。”
“我倒想起一件事。”楚昭輔道,“晉王可記得魏仁浦?”
趙光義當然記得,“是那個叛亂被我斬殺的魏仁浦嗎?”
苗訓不解地道:“他二人的關系我也聽聞過,這鄭元昭與魏仁浦的丈人李溫玉早年在前周朝時便不和。李守貞叛亂時,鄭元昭曾借題發揮,派人拘捕李溫玉,奏他參與叛亂。后幸得魏仁浦周旋,方才不了了之。”
“這么說來,他應謝本王殺了魏仁浦才是。”趙光義冷冷道。
楚昭輔搖搖頭,“這只是之前。后來鄭元昭進京任職,生恐被報復。卻不知魏仁浦為人寬厚有度,不僅不計較,反而連連提升他。兩人成為莫逆之交。”
“難道這鄭元昭忌恨本王,所以……”趙光義一想不對,“可是他應該針對本王啊,為何要用女人迷惑我哥呢?”
“這都是推測而已。”苗訓道,“至于那女子與這鄭元昭是否有關系,他此舉的目的何在,還需調查。”
“不論他是何居心,眼下我哥被妖女迷惑是事實。”想到這,趙光義發怒站起,“待我殺了他再說。”
“萬萬不可。”苗訓、楚昭輔忙阻攔,“晉王要常到宮內陪皇上,多多規勸。查明實情的事便交給我倆吧。”
趙光義便常往宮內與兄長飲酒。青花總是相陪,那若即若離的眼神讓趙光義產生了迷戀。
有時趙匡胤醉醺醺時,青花便與趙光義眉來眼去,相互傳送秋波,讓趙光義感覺好是刺激。
再之后,他的膽子也大了。時常不經意地碰青花一下,不經意地輕撫下她的柔荑。青花總是半怒半喜地推開他,半驚半羞地撇他一眼,風情萬種,攝人魂魄。
時至隆冬,大雪過后,兄弟倆又一次在宮中大醉。趙光義眼前仍浮現著青花妖媚的身影,剛欲入睡,苗訓與楚昭輔便匆匆闖入。
“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吧。”趙光義不耐煩地道。
“晉王,那青花的身份已經查明。”苗訓急切地道。
不就是個漂亮美人嗎,能有什么身份。趙光義醉中帶笑道:“青花,青花,你這個妖精!”
楚昭輔大聲道:“她乃魏仁浦的孫女。”
一聽此言,趙光義的酒醒了一半,“什么?魏家不是全門抄斬了嗎,哪跑來的孫女?”
楚昭輔道:“確實是。她當時在鄭元昭府上玩耍,并不在家,幸免于難。”
“當時此事處理草率,漏網者應不止她一人。”苗訓跟著道。
趙光義突然明白過來。這妖女是要挑撥我兄弟感情。“可惡!”他大罵聲站起,執刀便出。
“晉王這是作甚?”苗訓二人慌忙問道。
“殺了這妖女!”趙光義頭也不回。
“快跟上,以免出事。”楚昭輔忙道。苗訓點點頭,二人忙追了過去。
宮里無人敢攔趙光義,他很快到了寢宮外。
“晉王,皇上已歇息。”候在外的王繼恩忙道。
趙光義雙目一瞪,“讓開。”
王繼恩那還敢多言。
趙光義入內,燭光朦朦,但見趙匡胤赤膊上身坐在床上,已因醉閉目而睡,青花正在幫他捶打后背。
“妖女!”趙光義大喝道,已拔刀砍了過去。
聲音驚醒趙匡胤,雖醉但神志仍舊清醒,厲聲喝道:“光義,你要作甚!”
趙光義忙停刀道:“皇兄,她是妖女!”
青花被闖進的趙光義嚇了一跳,縮在床角,嬌聲哭泣道:“皇上,他趁你酒醉欺負妾身,妾身不從,便欲殺我。”
趙匡胤大怒,彎身便拿床邊大斧,怒道:“光義,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從小便怕兄長的趙光義忙連退幾步,道:“皇兄,休要聽他胡說!”
“啊。”趙匡胤左手拄斧于地,右手去撫后背。他后背的頑痣因發怒崩裂,疼痛難忍。
緊跟著,殿外的王繼恩便見房發內燭影晃動,不時傳來斧擊地之聲,還有便是女人的慘叫。但他不敢進去,真的不敢。
苗訓和楚昭輔趕來,急切問道:“王公公,晉王呢?”
王繼恩指指里面。
二人忙入內,便見到癱坐在地的趙光義,還有躺在床上的趙匡胤和床角處仍在不停流著鮮血的青花。
“皇上。”二人喊著撲到床邊,見趙匡胤已斷氣,大驚不已,望向晉王。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趙光義不停地道。那把帶血的刀扔在一旁。
這時王繼恩也已進入,見此情景,張嘴說不出一句話。
苗訓、楚昭輔二人與趙匡胤的感情那是沒的說。可此時顧不得如此多,大局,大局為重。
“王公公,皇上暴病歸西,遺詔晉王繼承皇位。”苗訓厲聲道。
王繼恩早嚇傻,褲子又濕了一片。
楚昭輔大喝道:“王公公,沒聽見嗎?”
“聽到了,老奴聽得很清楚。”王繼恩忙答。
“那還愣著作甚,快叫人將這女尸掩埋。”苗訓道,又補充一句:“有些人是不能知道太多的,王公公。”
王繼恩當然明白,那兩個掩埋青花尸體的小太監完事后便被滅口。
第二人,在一片哭聲的皇宮中,趙光義顫顫巍巍地接過玉璽,坐上高高在上的皇座。
是不是有點急?不急能行嗎?不急坐在這的就可能是我侄子了。我問心無愧,我哥,我哥他真不是我殺的。當時他要拿斧劈我,我嚇得連忙躲閃。然后他就拄斧不停擊地,直到最后停止。從小到大,都是他教訓我。在他面前,我哪敢反抗。真的,我哥的死真得與我無關。青花那妖女是我殺的,都是這個可惡的女人!
死后的青花笑了。不錯,我爺爺便是魏仁浦。是你們兄弟殺了我全家,我要叫你們反目,自相殘殺。趙匡胤,你終于死了!趙光義,你可以殺了我,但你弒兄奪位的卑鄙行徑,必會遭世人千年的唾罵。
不瞑目的趙匡胤想不通。我英勇蓋世,我天下無敵,為何這個小小的痣卻要了我的命。光義啊光義,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對青花的情意嗎?我是顧及咱們的感情一直未說而已。一個青樓女子,你若要,哥哥送給你便是,又何必要殺她呢。
燭光斧影,千年的疑案。
三二四南巡
趙匡胤死亡的消息傳來時,孟昶正在揚州“煙雨閣”煮酒談笑,隨坐的除了唐糖、段思盈、留妍瞳外,余下幾位便是唐糖的四個徒弟以及上官弧夫婦。上官弧與肖飛燕已經成家。
事情重大,王昭遠親自快馬而來。
孟昶端著酒杯在半空,不知是驚還是喜,長久說不出話來。
宋之書已在揚州府任職,比之前穩重,但仍掩不住內心的興奮,“哈哈,死的好,死的好。師公最強的對手死了,師公天下無敵。”
易登那幾位跟著歡呼。
“很開心嗎?”孟昶低沉的聲音似乎含著悲痛。
唐糖眼一瞪,“不要胡鬧。”
宋之書幾人不敢再發出聲音。
寂靜很久,孟昶長嘆口氣,揮手道:“回金陵。”帶著唐糖幾人離開。
“師公好像對趙匡胤的死很不開心。”易登吐了下舌頭道。
上官狐意味深長地道:“高手和高手之間有種奇妙的感情,都希望打敗對方,卻又希望永遠打不敗他。”
宋之書沒聽懂,問:“不可能永遠沒有勝負的。”
“不錯。”上官狐道,“所以最終的勝者得到的沒有勝利的快感,只有失落。”
孟昶沒有任何的快感,只有濃重的失落壓在心頭。首先他承認自己知道趙匡胤會死,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所以失落。其次他承認自己希望打敗趙匡胤,親手打敗他,但沒想到還未打,他便離去,所以他失落。另外他承認自己趙匡胤活著,讓他睜大雙眼看著自己一統天下的威風,但這已不可能,所以他失落。
文武百官沒人說話,因為皇上正在閉目沉思。毋昭裔用眼神提示小蔥子招呼下皇上,誰知小蔥子誤會,大喊道:“有事上奏,無事退朝。”
“小蔥子。”孟昶睜眼瞪著他。
“皇上,臣有奏。”毋昭裔忙出列。
嘩啦啦,眾臣紛紛出列道:“皇上,臣有奏。”
孟昶一翻白眼,“有奏就奏啊,一個個不說話,在哪想啥呢?”
毋昭裔奏道:“如今宋廷換主……”
“打住。”孟昶阻止道,“毋大人下面的話朕都知道,就直接說最后一句吧。”
毋昭裔搖搖頭,笑道:“好吧。最后一句是:北伐大宋,逐鹿中原,一統天下。”
孟昶笑道:“毋大人的意思是眾愛卿的意思嗎?”
“臣等是這個意思。”李延厚等臣忙齊聲道,唯趙普未附和。
孟昶看在眼里,笑問:“小普,你為何不說話。”
趙普猶豫下,道:“臣所想便是皇上所想。”
“哈哈。”孟昶大笑聲,“好,小普,便由你說出朕之所想吧。”
趙普沒有拒絕,朗聲道:“不錯,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宋廷換主,必然混亂。趁此機北上伐宋,必能一擊便中,其實不然。首先我們來看看登基的皇上趙光義。他雖然沒有其兄的風采,但常年在其兄身邊,耳濡目染,在某些方面更優其兄。”
“昭遠,是這樣嗎?”孟昶轉而問王昭遠。
王昭遠點頭道:“沒錯。論武,趙光義遜其兄;論文,趙光義遜其兄。但若論大局觀,優其兄;論手段,優其兄。”
孟昶點點頭,“小普,繼續。”
趙普繼續分析,“然后觀其臣。經過這幾年,趙匡胤將軍權牢牢控制在手中,將大臣們的心牢牢拴在朝廷。趙光義登基,只是很輕松地從其兄手中拿過來而已,如同取物。所以大宋不會混亂。”
眾臣點頭。
“最后咱們來看大宋的策略。”趙普道,“聽聞趙匡胤先南后北的建議遭到反對,為什么?因為我大蜀的強大讓大宋畏懼。到了趙光義呢?他會吸取其兄的教訓,先北后南,已得到大宋臣民的擁護。”
“如此一來,不正是北伐的大好時機。”許多大臣道。
趙普搖搖頭,“但趙光義不會馬上付諸行動,因為他也怕咱大蜀,怕咱大蜀在這個時刻攻宋。怎么辦呢?他便會布重兵在蜀宋邊境,堤防咱們。若此時攻宋,即使取勝,也將損失慘重,有違皇上一貫方針。所以此時不是最佳時機。”
“那何時才是呢?”有大臣問。
“待他對我大蜀放松警惕,征伐北漢之時,才是我蜀軍入宋的最佳時機。”趙普露出笑容。
又有大臣問:“趙大人怎能肯定他會伐北漢呢?若不伐,咱們豈不是要一直等著。”
“朕能肯定。”孟昶搶在前道,“朕不但能肯定他會伐漢,還能肯定這一天的到來不會超過兩年。”
毋昭裔、李延厚愧疚地道:“是我等聽聞趙匡胤歸西,得意忘形,考慮不周全。皇上與趙大人說得在理,臣等信服。”
孟昶深舒口氣,道:“那好,毋大人、李大人,你們與王樸、趙普、王昭遠作具體部署。記住一條原則,所有的跡象都要表明我們沒有攻宋的意圖。”
“皇上您呢?”眾臣問。
“即將春暖花開,朕要南巡去也!”孟昶笑道,“傳朕旨意,朕的南巡排場要大,要足夠大,大到趙光義都羨慕。”
這不是皇上風格呀。
錯了,這才是皇上風格。該講排場就搞最轟動的排場。
大蜀是最強的敵人。趙光義心知肚明,宋朝文武心知肚明。所以趙光義向蜀宋邊境不斷調動重兵的指示得到一致響應。
然而大蜀方面的舉動卻出乎意料。邊境線上不但沒有增兵跡象,連那一向節儉的孟昶竟也荒淫奢侈,勞命傷財,南下游山玩水,快樂逍遙。
荒淫不荒淫?荒淫。宮中妃子相陪,沿路不但不停選秀女,還在一些大鎮搞什么“選美比賽”。據說贏者賞金千兩。
奢侈不奢侈?奢侈。豪華龍船沿水而下,整日花天酒地,據說所行之后,飲三碗此河水,便可讓人醉倒。
勞命傷財便不用多說。岸上幾千纖夫扯繩拉纖,堪比當年隋煬帝。所到之處,上萬百姓必須列隊歡呼,取悅龍顏。
“難道他變了性子?”趙光義頗為不解。
苗訓道:“臣以為兩種可能。一便是如皇上所說,這幾年的安逸生活讓他變了性子,開始滿足享樂。想那隋煬帝初時也欲作千古一帝,后來卻沉淪。”
趙光義點頭問道:“那還一種可能呢?”
“還一種可能便是他做給你看得,隱藏著更大更深的目的。”苗訓答道。
楚昭輔附和道:“這種可能性也很大。皇上不可被他的假象迷惑。”
趙光義冷笑下,道:“朕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哪一種?兩位先生可有好的主意?”
兩人沉思會,苗訓先道:“辦法有。皇上可讓某位將軍率部攻打蜀鎮,便可探出一二。”
趙光義笑道:“朕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若蜀軍拼死抵抗,便說明無甚深意。”
“皇上一點就通。”苗訓笑著贊道,“若蜀軍后撤,則說明另有陰謀。”
“臣還有一法。”楚昭輔跟著道,“刺殺他。”
苗訓贊同,“若能輕易近他,說明他是有意做給皇上看的。一個貪圖享樂的人往往將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反之,則說明他很可能已成為這樣的人。”
“好。”趙光義大笑道,“咱就雙管齊下,探他個究竟。傳旨令鳳翔潘美率大軍進攻蜀鎮,不論是否會遇到抵抗,都要及時回境。刺殺的人,派誰呢?”
苗訓笑道:“此事便交給臣吧。當年南唐境內有一‘黑云都’,只管拿錢替人辦事。后來因為這個孟昶,幾乎全軍覆沒,一直懷恨在心。蜀滅唐后,他們便逃到我境內。我猜不用掏錢,他們也愿意去刺殺孟昶。”
趙光義忙道:“既然如此,還是多給些銀兩吧。”
“皇上。”苗訓笑著解釋道,“即使給了他們,他們有命去花嗎?”
“說的也是,呵呵。”趙光義點頭不已,“但多給些總讓朕心安些。”
潘美率大軍剛入蜀境,李廷珪馬上蜀軍抵御。
雙方在邊境線你來我往地連斗五日,各有死傷,難分勝負。
潘美撤回鳳翔,又連調張令鐸部、王藍田部,重整旗鼓,再入蜀境。
李廷珪毫不相讓,率蜀軍迎擊。
又連殺七日,雙方死傷嚴重,仍不分勝負。
潘美再撤回鳳翔,將經過詳細記錄,派快馬送往汴京。
趙光義下旨按兵不動。這邊已試探得差不多了,那邊呢?他焦急地等待著。
重回泉州的孟昶開心不已,下令將自己創造的“選美比賽”放在城墻之上。原因很簡單,這里曾留下他輝煌的一幕。
留從效笑道:“當年空城擺酒退唐軍,今日是什么呢?”
陳洪進“哈哈”笑道:“今日是空城擺酒選美人。”
“陳將軍此言差矣。”歐陽正擺手道,“我泉州臣民幾乎全聚于此,豈止萬人,怎可說是空城呢?‘
“你個老夫子。”陳洪進指著他道,“那你來說。”
歐陽正道:“依我之見,今日是萬人陪酒品美色。”
“還品什么美色,整日品我們還不夠嗎?”回到家的留妍瞳顯然成了主人。
“哈哈,還是朕來吧。”孟昶笑道,“今日是萬人品酒憶狀元。”
“皇上,不對。”留從效糾正道,“是萬人品酒憶狀狀元。”
眾人的笑聲中浮現著孟昶當年在泉州的瀟灑身影。
三二五遼主病故
說實話,留從效也不知道皇上此次南巡為何如此奢華,但知必有含義,所以便遵旨隆重歡迎。
在城下萬民歡呼后,留從效大聲宣布選美比賽開始。精心挑選的泉漳侍女們輪流走上墻頭,或撫琴,或舞蹈,或研磨書畫,展示自己除了美色之外的才藝。
“好,這個我給十分。”唐糖喊道。
段思盈搖頭,“我只能給九分。”
周娥皇點點頭,“舞蹈之中有個動作出現趔趄,我也給九分。”
然后,留妍瞳、馬依諾、達妮分別給分,綜合出總分。
杏兒留在宮中照顧龍子龍女們還有太后,周娥皇是這些妃子盛情相邀隨行的。評委便是她們六人,這是孟昶的決定。
泉州臣民樂呵呵地觀賞這一別出心裁的場面,只等出最美的那位,接受孟昶的牌匾:泉州之花。在此之前,什么蘇州之花、杭州之花、溫州之花、福州之花等,孟昶已發放很多。
就在大家沉浸在幸福的歡樂中時,突然出現群黑衣人揮刀向城頭沖來。百姓們慌忙躲避,符彥卿、武璋指揮禁軍將他們團團包圍。
緊跟著,傳來聲聲慘叫。
沒一會,符彥卿在城下大聲報:“刺客已全殲,皇上,您繼續。”
孟昶大笑道:“天下能殺得了朕的還未出生呢!符將軍辛苦,打掃干凈,不要影響了大家的好心情。”
很快又恢復歡樂的場面,選美繼續進行,直到最終孟昶向獲勝者發出親題的“泉州之花”之匾。
百姓中有幾人早已溜走,向汴京發出“黑云都”全軍覆沒的消息。
“咱們又見面了!”傍晚,在行宮,孟昶笑著眼前這幾位黑衣人打招呼。
“你為何不殺我們?”大頭領孫昌問。
孟昶笑著道:“你們本就不想殺我,我又為何要殺你們呢。”
孫昌苦笑下,道:“是大宋皇帝出銀兩讓我們來殺你的,我雖不愿,卻不能壞了規矩。所以只好帶著所有人追到泉州。”
“呵呵,你的人手只有這么幾個了啊,看來這幾年混得不好哪。”孟昶道。
孫昌等人默不作聲。
“如今天下人都已知黑云都被我全殲,所以從今后你們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孟昶道。
“可我們能去哪呢?”那位老相識牛副頭領問。
孟昶道:“牛大哥放心,我已給你們找到好的去處。”
黑衣人們渴望地等著答案。多年的漂浮不定,多年的躲躲藏藏,他們都已累了。
“在海的那邊有座寶島,叫流求。”孟昶一指東方,道,“現在我任孫昌為流求軍馬總指揮使,駕我大蜀戰船去收復那里。說實話,那里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你們可以拒絕。”
孫昌與眾人商議會,道:“我們愿意去,但人手太少。”
孟昶笑道:“這個孫將軍放心。我會在調撥一萬人馬與你,戰船也將是我大蜀最好的。”
“謝皇上!”孫昌等人跪拜,顯然已成為大蜀的一員。
“留大人,這些干將朕就交給你了!征流求之事由你全權負責。”孟昶笑著對身旁的留從效道。
留從效點點頭,“臣遵旨。”
當趙光義得知“黑云都”根本一點機會都沒有便全軍覆沒時,孟昶已到廣州,并在那與民同樂,好不逍遙。
“看來他已習慣現在的局勢,學會享樂了!”趙光義道。
苗訓道:“雖如此,臣覺得現在就放松對大蜀的警惕還太早。”
趙光義點頭道:“好,那就再觀一年。”
一年的時間很短。孟昶南巡前后將近一年,回到金陵。
一年的時間很長。周娥皇終于盼到這個日子。一回到金陵,在皇太后的主持下,她終于成為孟昶的又一個皇妃。
孟昶毫不吝嗇地在宮中擺宴慶賀。周宗來了,因為他是娥皇的父親。號稱“大蜀第一才子”的年輕李煜來了,因為周女英強拉著他來。
望著李煜,孟昶真不知該說些什么。
倒是李煜更顯自然,先一番華麗辭藻的賀詞,引來眾人的贊嘆。然后笑道:“皇上,我有件禮物必須親手獻給你。”
“呵呵,好呀。”孟昶笑道。
抬進一個大箱,打開,里面盡是陳舊的紙。李煜隨手拿出一張,道:“這是當年離開皇宮前,我畫的皇宮舊模樣。”
孟昶不解,“那你應好好保存哪,為何獻給朕呢?”
李煜笑笑,吟誦多年前在清涼寺聽得的那段:“時人不識古鏡,盡道本來清凈。只看清凈是假,照得形容不正。或圓或短或長,若有纖豪俱病。勸君不如打破,鏡去瑕消可瑩。”
“莫非你已破鏡?”孟昶問。
李煜笑答:“本就無鏡。”
“姐夫,他的心中只有詩詞書畫,哪有什么鏡。”聰明伶俐的周女英在旁道。
孟昶點點頭,道:“好。這個禮物朕收下了。”
轉眼又是春,從遼國傳來不好消息:耶律賢重病。
孟昶馬上派常遇秋前往探望。
常遇秋未到,噩耗傳來:耶律賢重病不治,年紀輕輕便離世。
耶律賢雖在位時間很短,但他重用漢官,勵精圖治,政治清明,國力強盛,成為遼國中興,進入強盛時期的開創者。
他亡后,長子耶律隆緒即位,漢臣韓德讓和眾臣耶律斜軫輔佐,軍國大事都交由蕭皇后蕭燕燕決定。
耶律賢的病故給北漢帶來的影響巨大。劉承鈞派出使節吊唁,并恬不知恥地向年僅五歲的耶律隆緒稱“叔父”,引來世人的鄙夷。
劉承鈞也知道背靠一個遼國是不夠的,又派出使節星夜趕往金陵,表達與大蜀結盟的迫切愿望。
你喊耶律賢的兒子“叔父”,稱呼我確是“弟弟”,有沒有搞錯?孟昶心中好笑,叫來王昭遠,令他為使前往太原。
劉承鈞見大蜀使節來到,大悅。哪知王昭遠很委婉地表達了孟昶對現狀很滿意,根本沒有心思結盟。
大失所望的劉承鈞氣得差點吐血。不對,是真的吐血。御醫們慌忙急救,方才保住他的性命。然后便是場大病,難以治愈,神志不清,病臥在床,難理朝政。
趙光義也很生氣,因為他提出的北攻太原的方案遭到群臣的一致反對。權威,我的權威呢?
最令他難以忍受的是反對最為強烈的兩人竟是自己登基后提拔重用的兵部侍郎薛居正和吏部侍郎盧多遜。這二人他引為親信,有意培養為二部的尚書。
退朝后,他在御書房召見這二人,一痛怒斥。
“漢以遼為援,前周世宗和太祖都曾親征,都未成功,為何?”薛居正并未退縮,據理相爭,“皆因難拒遼軍,無奈退兵。”
趙光義瞪著他道:“遼主亡故,自顧不暇,怎會理會小小后漢。”
薛居正道:“遼主雖亡,卻未見其國有亂。唇亡齒寒,遼國怎會不援?”
盧多遜也在旁附和:“正是這個道理。皇上,若無法擋住遼軍,攻打太原便只能勞命傷財,徒勞無功。”
趙光義閉目不語,沉思良久,語氣婉轉許多地道:“兩位愛卿是為朕之大宋著想,朕實不該怒怨相對。朕再好好斟酌,你們下去吧。”
二人跪別。
趙光義無法理出頭緒,大喊道:“來人,召苗訓、楚昭輔。”
身后的王繼恩忙小心提醒,“皇上,兩位大人已去青州上任。”
趙光義這才想起前段日子與他倆因是否減少宋蜀邊境駐兵問題產生爭執,一怒之下,將二人趕出了汴京,發配到偏遠的青州。當然這借口而已,他倆是皇兄親信,還參與了皇兄亡故當晚的一切事宜。
至于王繼恩,他知道只有留在身邊才最安全,便留用。
“趕緊派人傳朕旨意,請二人速回汴京。”趙光義突然發現身邊無人可用,急切地道。
趙光義想不到第二日遼國使節竟來到汴京,也是老熟人,蕭天祿。
蕭天祿將蕭皇后的意思詳盡敘述一番,引來趙光義和大宋文武百官的震驚。遼國主動求和,并派來眾臣韓德讓商談簽約。
“韓大人,你身為漢人,為何為契丹效力?”趙光義譏諷道。
韓德讓微笑著道:“宋主此言有偏頗。想周、宋之前幾朝,皇座坐著的可都是沙陀一族,為何如此多漢人聽命效力?”
趙光義一怔。一想說得也沒錯,李存孝、石敬瑭、劉知遠等人都是沙陀族后裔。
“何必分同族異族,都是天下之人,和平相處才是。”韓德讓繼續道。
“薛居正、盧多遜,和談之事交由你倆負責。”趙光義道,離座而去。
協約很快簽訂,兩國承諾以目前國界為線,不再相互侵入對方領土,引起征戰。北漢問題卻成為雙方解不開的疙瘩。遼國堅持宋不可征漢,宋則堅持太原非遼土,不應干預。
雙方不肯讓步,最后便將北漢問題擱置。
派往青州的人回到汴京,未尋到苗訓、楚昭輔二人,只有他倆留下的一封信。信中二人對趙氏兄弟一番贊譽,十分榮幸能為他倆效力,開創出一番大事業。又道身心疲憊,理應功成隱退,希望趙光義不再相尋。
兩個老狐貍。趙光義心想。不就是怕我殺了你們嗎?皇兄又不是我害死的,我為何要殺你們呢?
誰知道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呢?還是趕緊脫身為妙。正在某座山的道觀中下棋的苗訓和楚昭輔心情很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