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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頹敗士氣

  • 東流兒
  • 大師段位
  • 12246字
  • 2019-07-01 03:15:00

張震看了看呆立在場中的舞姬,端起一杯水酒微微搖頭。曹爽心領神會的一揮手,斥退了全部的閑雜。

張震露出佩服的眼神沖著曹爽拱手道:“大將軍敏銳。說到郭茨,某能想到的關系有三,第一,蜀將郭茨已戰死在遼東或被生擒,這樣公昭才有可能替身前往建業;其二,郭茨身為蜀將不可能親臨遼東前線,最大的可能是呆在襄平,如今卻失陷在司馬懿之手,恰恰說明襄平已然被大魏擊破,第三,司馬懿取得了遼東完勝卻不告捷,反而支開將軍親信顯然是另有圖謀,以震的淺薄之見,如今司馬懿的最大圖謀除了大魏權柄再也想不出其他,請將軍明察。”

畢軌不屑的看了張震一眼,語帶質疑的說道:“先生的推斷幾乎不可成立,想那郭茨系西蜀將領,如今蔣琬又在江東,兩人不可能沒有交集,如此一來其身份必然泄露,刺殺蔣琬如何實施。”

張震微微一笑道:“昭先先生思慮縝密,某也有過此疑慮。不過從公昭府邸得到的消息卻是,公昭與蔣琬已經見過一面,還深得其信任。某震驚之余推斷,郭茨不過西蜀邊關一名偏將,蔣琬卻是西蜀廟堂之人,兩人之間沒有來往也屬正常。”

畢軌輕呃了一聲,面色稍暇的呆坐在席邊,鄧飏看了丁謐一眼開口說道:“即便如此,先生的言論也是有點危言聳聽了。司馬懿遣人實施刺殺蔣琬,攪亂吳蜀聯盟的意圖明顯,在如今的局面下,這個舉動無可厚非,卻不知道先生為何表現的如此激烈呢。”

張震沖著曹爽一拱手說道:“某得大將軍親睞,自然視大將軍事為己任。大將軍初掌朝廷,必然打破原有的勢力格局,也必將涉及到司馬家族。想那司馬懿縱橫朝政多年,他會輕易的聽天由命麼。”

這句話讓丁謐等人頓時臉紅脖子粗,nnd,你視大將軍事為己任,難道咱們這些就是蹭吃蹭喝的么,這廝的話語很是毒辣,無意之間便把咱們在大將軍心中的形象詆毀。

曹爽似乎沒有想這么多,但聽到張震說司馬懿要來跟自己掰手腕,心中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不安穩,握著酒杯的手輕微的抖動,已然暴露了他真實的狀態。

這一幕怎么可能逃過張震的賊眼,這個效果可是自己最想得到的,要想成功的拖住司馬懿的后腿,利用曹爽與司馬家族之間的矛盾是必須的。

“先生”曹爽咽了一口吐沫開口問道:“如此看來,司馬懿的居心的確叵測,可如今咱們深得陛下的寵信,又坐擁宛洛二十萬大軍,他還敢輕易發難麼。”

張震語氣寂寥的說道:“二十萬大軍看似不少,可大將軍真正掌握的又有多少呢,如今各軍主將都是將軍麾下不假,可是司馬家族在宛洛經營多年,軍中有多少偏將副職為其所用,不好說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曹爽眼神黯淡的矬了下來。張震說的是啊,咱們剛剛把洛陽禁軍和宛城兵馬的主將位置拿下,還沒來得及安插自己的親信,人家司馬懿可是經營了一屆陛下,那些副將偏將的很多都是他的親信,要是他振臂一呼,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起身響應。

丁謐倏地站起身來,眼神陰冷的看了一眼張震,這個家伙確實厲害,從小小的郭茨分析出來這么多事情,論智謀確實在我之上。大將軍的心神已亂,我有必要出個高招予以化解,這樣才能搶回被張震奪走的風采。

“大將軍,想化解這個迷局也不是難事,明日一早,大將軍請陛下下旨,著毋丘儉執掌遼東軍事,同時以欺瞞朝廷隱秘戰情之罪拿下司馬懿,此人一除其黨羽必然鳥獸,然后大將軍再收攏軍中,大事可成。”丁謐信心滿滿的說道。

何晏聽罷,立刻拱手附議道:“大將軍,彥靖的提議是一勞永逸之策,某贊同。”

眾人分別對望了一眼后,立刻同聲說道:“大將軍,我等贊同。”

曹爽神色一喜,之后便露出振奮之色。張震看在眼里也有些高興,這樣的話司馬懿的死期就不遠了。

恒范心急如焚,眼神屢屢的瞄向了張震,看來看去發現人家張震壓根不瞄自己一眼,只好急忙拱手勸阻道:“大將軍萬萬不可,遼東司馬懿擁兵近十萬,毋丘儉不足以抗衡。如果事情泄露,那司馬懿再以清君側之名起兵,宛洛各軍有多少響應不得而知,如此一來,要么大魏陷入相互討伐的混亂,甚或大將軍身家性命也會被危急,請大將軍明察。”

曹爽剛剛高興了沒多會兒,就被恒范一瓢冷水澆在了頭上,激靈靈的打個冷戰后,不由得怒氣上涌的說道:“元則是不是有其他的意圖啊,難道本將要等那司馬懿打到家門口后才加以反抗麼。”

丁謐落井下石的說道:“元則,情勢危急,難道要置大將軍的安危于不顧麼。”

恒范一石激起千層浪,自己也被之后的反噬弄得進退失據,看著曹爽與眾人的表情,恒范知道自己在大將軍府的地位猶如怒濤中的一葉扁舟風雨飄搖。

張震也被恒范的言論驚醒,這個家伙說的很對啊,用毋丘儉擒拿司馬懿成功率估計比零好不到哪去,基本可以確定有去無回。如此一來,司馬懿打蛇隨棍上起兵討伐,以曹爽的智謀絕對堅持不了多長時間,等到被司馬懿執掌了朝政,不僅自己報仇無望,對大漢來說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眼珠子快速的轉動,張震組織好語言猛地站起身來怒吼道:“一派胡言。”

恒范的臉色倏地變白,丁謐等人卻萬分的高興。嗯,這廝終于認清了形勢站到了咱們這邊,之后跟他好好的交流一下,收攏過來也罷。

接下來張震的表演,把丁謐等人直接打下了十八層地域,人家沖著恒范深施一禮道:“先生大才,某不如你。”

曹爽愕然的愣住了,難道丁謐他們的計策是個垃圾不成:“先生,你這是……”

張震手指著丁謐等人怒瞪了一眼說道:“大將軍,獻上這條計策是要置大將軍與死地。”

丁謐大怒,剛剛的好心情瞬間烏有:“張震,謐跟隨大將軍多年,忠心可表日月,你才來大將軍府多上時間,敢質疑我們的用心,我不禁要問問,你阻止大將軍的意圖又是何居心。”

張震看也不看丁謐一眼,沖著曹爽拱手道:“說內心話,我殺司馬懿之心比大將軍更加急迫,可是為了大將軍的安危,又不得不把個人的私事放在其后。大將軍,大軍意向不明是如今最大的隱憂,大將軍掌控軍伍需要時間,現在與司馬懿撕破臉皮的后果無非兩個,正如元則先生推斷的,要么是大魏陷入相互攻伐的窘境,要么就是危急大將軍的安危,再無其他。”

丁謐心中大急,nnd,這個張震的說辭沒法子辯駁,人家大哥張合被司馬懿陷害一事大家都知道,為了曹爽的事情把報仇之事放到了一邊,更佐證了他為大將軍著想的態度。看曹爽的表情似乎被張震說動了,要是他采用了張震的策略,自己在大將軍府的地位就要被撼動了。

曹爽眼神有點呆滯,張震的一番話觸及了他的底限。本來心中就沒有多少底氣,現在對抗司馬懿確實有點拿不準,可是總不能任由司馬懿來搶奪大權吧。

“先生,如之奈何?”

張震深深的瞅了曹爽一眼說道:“大將軍,如此情勢之下,也只有以退為進一途可行了。”

恒范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張震的真實意圖,不禁沖著張震一施禮道:“先生高論,范佩服。”

畢軌意識到事態的緊迫,也顧不上什么文人面子了,惡狠狠的看了恒范一眼道:“高論個屁,難道要讓大將軍把大權拱手相讓麼?”

曹爽狐疑的看了看張震,嘴巴努了努沒有說出口,但表露出來的意思非常的明確,以退為進難道就是畢軌說的那樣?

張震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事情已經到這樣了,只有接著剛才的說辭進行下去:“呵呵,大將軍能提升蔣濟執掌禁軍,以國公之位換取燕王宛城兵事,為何不能提升司馬而掌控遼東之兵呢?”

曹爽一愣,旋即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英雄所見略同,哈哈,先生說到我心里啦,此論,當浮一大白。”

張震表面惶恐內心卻非常的不是滋味,nnd,這句英雄所見略同擱在這兒,老子的心底咋這么難受呢。

恒范沖著張震一躬身拜服道:“先生挽救大魏和將軍于水火,請受恒范一禮。”

張震急忙回禮道:“先生這一禮,某不敢承受,沒有先生極力的阻止,震也想不通其間的關聯,真正挽救大將軍的不是我而是先生。”

曹爽也想起來剛才對恒范的態度不好,急忙一拱手說道:“元則不要怪我,剛才也是心急所致,來,就以此杯向元則賠罪,呵呵。”

恒范感激的看了張震一眼,急忙連稱不敢的謝過。

張震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幕,一邊恭敬的向曹爽祝福著,另一邊卻在心中默念著成都:“陛下,張震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胡濟沒怎么在意,略加思索后說道:“都是些過往的行商,還有一些山民售賣山珍,之前隔三差五的也會有一些過來,只是這兩天多了一點罷了。”

“朝廷有書信提醒,判斷曹魏有可能奇襲武關,偉度怎么看。”

胡濟展開書信快速的瀏覽了一番后說道:“先生,遼東勝負未分,司馬懿會偷襲武關麼,末將有點不敢相信。”

荀桀點了點頭沒有吭聲,胡濟的這個想法非常合理,畢竟遼東和武關相隔一千多里,一支大軍絕對不可能做到瞬息及至。

胡濟的神情稍顯亢奮,盯著書信輕聲說道:“先生,自取得武關以來,我軍已經將各處城防進行了加固,城外山頂設立了四座烽火臺,而且每日都有哨探放出五十里,曹魏想悄無聲息的偷襲武關絕無可能。”

“絕無可能”四個字重重的敲擊在荀桀的心底,使得他稍稍發白的臉色逐漸的泛紅,當年孟達也說過類似的話,其結果世人皆知。

司馬懿的為人荀桀非常清楚,這個人用兵可以用神鬼莫測來形容,有的時候非常的小心,有的時候又異常的大膽,上次劫上庸進逼漢中就是一例,雖然結果是大敗虧輸,但大戰伊始確實將大漢驚得手足無措。

“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偉度啊,告知全軍內緊外松,安排人手嚴密的監控外民,夜間城防的部署加倍,嚴防曹魏偷襲。同時,向長安求證遼東的消息,沒有司馬懿的確切信息,我心中不安。”

胡濟不置可否的說道:“先生,先不說司馬懿如何突破距離遙遠的禁錮,如今伯約將軍已下涼州,整個雍涼盡在大漢掌握,而洛陽曹爽又大權獨攬,他還會輕易的西攻散關么。”

荀桀揮了揮手說道:“大漢收復雍涼時日尚短,民心并未完全的安定,尤其是一些高門大戶是否真心依附有待考驗,大戰一起只怕這些家族心向曹魏的還要多一些。如果是再過幾年,桀便不會如此的擔憂,那時大漢在民眾心中應該已根深蒂固,曹魏再想染指難上加難。”

胡濟一呆,仍抱有一絲幻想的說道:“先生,曹魏想光復雍涼,也該走潼關長安一線,為何舍近求遠的選擇了武關呢。”

荀桀看了胡濟一眼,語重心長的解釋道:“武關雖遠離雍涼腹地,卻是長安的南大門,武關一旦在手,勢必會調動長安的防御重心,然后曹魏再兵出潼關和蒲坂津,三路并進的態勢足以是長安弭亂。既然我能想到這一點,那司馬懿必然也能想到,突破武關北上長安,即使不能全復雍涼,拿下河套也是可以接受的。”

胡濟恍然大悟,欽佩的沖著荀桀一抱拳轉身離去。荀桀看著胡濟遠去的背影輕輕的點了點頭有搖了搖,一聲輕嘆悄然出聲。

胡濟這員將領勇則勇矣可惜謀略不足,士載打算啟用他來鎮守武關,是不是非常的明智呢。

洛陽。

曹安靜靜的坐在蒲團之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震:“先生,這么說朝廷也不清楚遼東的確切消息了。”

張震皺著眉頭眼神飄忽,嘴巴張了張卻沒有說出聲。按照常理,遼東的戰事不可能進展的如此之快,可建業那邊又確實出現了司馬懿的麾下,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似乎又說明司馬懿已經有能力脫身遼東,之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張震沖著成都一拱手說道:“先生,司馬懿取得遼東大勝是朝廷得出的結論,以這幾年的經歷來看,凡是陛下做出的判斷無一例外的都已實現,這一次陛下能啟用最高級別的飛書傳遞,顯然對這件事極為重視,請先生明察。”

張震的身軀猛地一震,曹安的這番話讓他想起了在成都大牢中劉山的言辭。不管是大哥的生死之謎,還是曹叡的壽終正寢,都一一被他言中。如今只有一件事沒有得到證實,那就是十年內曹魏朝廷將會有一場大亂一事。不過從事態的發展過程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一絲絲苗頭。

曹爽以皇親身份凌駕于朝政,而建立了豐功偉業的司馬懿家族卻被排斥在權利中心之外,如果曹爽是大國柱梁之才也就罷了,可張震深深的知道,有丁謐、鄧飏、何晏這三位陪侍在左右,這個曹爽也好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兒,張震有些坐不住了,沖著曹安一揖道:“多謝指教,某這就去驗證一番。晚間大將軍府有酒宴,到時候左右折騰一番,陛下交待的事情必須全力完成。”

曹安急忙站起身來回禮,心中卻暗自的松了一口氣,張震在曹爽的心中處于第一智囊的地位,他的言辭一定會打動此人之心。

曹爽最近的心情非常的不錯,整天都是一副笑嘻嘻的面容。明升暗降司馬懿的親信蔣濟,把其手中洛陽的禁軍大權攬入自己和自家兄弟曹羲之手,而宛城燕王也被自己的親信夏侯玄取代,宛洛近二十萬兵馬在握,使得曹爽大將軍底氣十足。

還有就是小皇帝曹芳,老邁的劉放和孫資并不符合他的審美觀點,反而對自己言聽計從,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怎不叫人心醉神迷。

大笑聲中,酒宴到了**。一群舞姬妙曼著裙擺,在場地的中央飛速的螺旋。

恒范微微壓抑住內心的不悅,沖著曹爽舉杯道:“范謹以此杯祝大將軍宏圖大展志向飛騰。”

曹爽放開身邊的美姬哈哈大笑道:“元則說得好,來,大家一起共祝我大魏世代萬年。”

丁謐等人急忙媚笑著歡呼,觥籌之間舞姬們的轉動晃花了眾人之眼。

借著酒意,恒范再度拱手道:“大將軍,范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曹爽一揮手道:“在座的都是爽之心腹,元則有話盡管說,無妨。”

恒范站起身來說道:“大將軍,各位同僚,如今的形勢雖然可喜,但并非無憂。仲達擁兵在外,西蜀橫亙長安,朝中眾臣心思不明,某以為此時還不能高枕無憂,應協和親己確立威信并迅速的剪除司馬懿的黨羽以防反復,請大將軍明察。”

曹爽面露輕狂,曹羲卻開口說道:“先生多慮了,大哥執掌禁軍在都,玄弟擁重兵在宛,宛洛二十萬大軍盡在我手,誰敢輕言禍亂。”

丁謐一仰頭灌下一杯,扯著喉嚨說道:“元則啊元則,幾日不見怎么成杞人了,呵呵。”

曹爽佯怒的瞪了丁謐一眼斥責道:“元則是爽之臂膀,彥靖如此恥笑該罰酒一杯。”

丁謐媚笑道:“大將軍責怪的是,元則,丁謐賠罪了。”

一名隨侍腳步輕輕的踏了進來,沖著曹爽一拜到地道:“稟告大將軍,張震先生到了。”

曹爽哦了一聲,放下酒杯急切的說道:“快快有請,咱們的大軍師到了,哈哈哈。”

恒范眼中泛起一絲期冀,而丁謐等人的眼中則更多的是嫉妒。

看著曹爽站立在酒案前等候,張震三步兩步的趕了過來,匆匆的向曹爽深施一禮道:“大將軍如此,震惶恐至極。”

曹爽笑道:“理所應該,沒有先生的協助哪有今日之局面,來,你我同席共飲。”

張震臉色微微一錯,跟著曹爽在案邊就坐。曹爽看出來張震神色有異,不禁詫異的問道:“先生,局面大好之時,你為何憂心忡忡呢。”

張震看了看天花板,憂心的說道:“大將軍,震在想這種歡騰的局面還能保持多久呢。”

丁謐大怒,起身跳腳道:“張震,大家都在為今日局面歡喜,你說出這番話居心叵測。”

曹訓不悅的說道:“先生,你這是為何?”

張震微微一笑,看著曹家兄弟說道:“大將軍,來之前某去了公昭(李勝)的府邸,公昭跟隨司馬懿出征遼東,理應有一些確切的消息傳回,可是某從其夫人處得知,如今公昭竟然扮作西蜀之人身在建業,伺機斬殺蔣琬嫁禍江東。”

丁謐曬然一笑道:“李公昭伺機嫁禍,正是他拿手好戲,先生知道此事應該慶幸才是,畢竟他遠離了遼東苦寒之地,不是么。”

曹爽也沒聽明白,開口問道:“先生,即使公昭先生江東,與我等有多大的干系?”

“大將軍,公昭是您的幕僚世人皆知,司馬懿啟用他遠赴江東,是在排除異己居心不良。如果司馬懿僅僅是因為這個調動公昭,還不可怕,可怕的是這次公昭假扮的身份,透露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眾人被張震提起了好奇,紛紛停下了酒杯注視著,張震內心狂喜表情鎮定的接著說道:“大半年前,西蜀押運一批器械運往遼東,統兵將領的名字就是郭茨,這個名字名不見經傳,除非有心之人,一般人不會知道他的底細。而公昭以此人身份前往建業,顯而易見的表明了三個細節,震一想通此間關聯,立刻就驚呆了。”

曹爽擺手制止了躁動的丁謐等人,有些著急的問道:“先生,這個郭茨與咱們有啥關系呢。”

趙統緊緊地握住木質的欄桿,通紅的雙眼幾乎滴出鮮血。由于自己的誤判,大漢海軍被團團的圍困在大江正中,不時地有戰船被擊沉,在激流中消失不見。

一名偏將帶著哭腔哀求道:“將軍,吳軍舟楫嫻熟且船多勢眾,海軍將士已經抵擋不住了。末將請命帶人抵住吳軍,將軍還是退回水寨堅守吧。”

趙統死死的盯著不遠處耀武揚威的艨艟,再看看江面上輕松游弋的江東戰船,一股無力悄然的涌上心頭。

陷入重圍的大漢海軍,現在想退回水寨已經不可能了,為今之計只能奮起余勇,為呂義堅守南寧盡可能多的消耗掉東吳水軍的實力,哪怕搭上整個海軍也在所不惜。

趙統粗粗的喘了一口氣,眼神冷厲的命令道:“商船撤入水寨堅守,其余的決死突擊。擊鼓,死戰……”

偏將被趙統決絕的神態感染,神情激動的振臂狂呼道:“死戰!”

急促的戰鼓聲重重的敲擊在每一名海軍將士的心頭,震天的呼喊聲震蕩著眾人的精神。

趙統手中的長槍遙遙的鎖定了前方,偏將心領神會的一抱拳便發出了進攻的號令。

全琮聳立在艨艟的船頭,重重的撞擊讓他的身形為之一頓,兩側的士卒拍桿紛飛,一艘大漢戰船便四分五裂的散了開來。

大戰打到這個程度,已經沒有章法可言。漢吳雙方的戰船交織在一起,已經分不清你我。

全琮已經盯上了西蜀后陣的那幾艘商船,那里埋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具具高聳入云的大型機械,還有那些能夠燃起猛火的物事,都是大吳急需的。

稍稍向右擺脫了西蜀戰船的襲擾,艨艟加快了速度向商船靠攏,那些商船已經開始后撤,要是被他們駛回了水寨,會給大吳帶來不小的麻煩。

艨艟的舉動被趙統盡收眼底,幾乎在同時發出了轉向的命令,無畏戰艦斜斜的插進商船與艨艟之間,死死的堵住了其前進的道路。

全琮手中的將旗左右揮動,江東水師的戰船再次做出了變化。一部分戰船繼續與大海海軍糾纏,其余的大小戰艦組成一個扇形,向商船的方向疾馳而去。

趙統心急如焚,一艘無畏抵擋著艨艟已經非常的吃力,這幾十艘東吳戰船已經無法阻攔。

商船上,沒有了炮彈的襄陽炮成了擺設,士卒們只能依靠著手中的勁弩稍稍阻礙敵軍前進的速度,可是這些已經不能挽回被包圍的頹勢,笨重的商船也陷入了重重的包圍之中。

全寄興奮的擂了下船舷,神色激動的說道:“父親,大功告成。”

全琮非常滿意麾下的表現,神色平穩的笑道:“傳我的將令,那些商船盡量的保留,其余的不論。”

全寄抱拳應諾的同時,從艦尾騰騰的跑來了一名親衛,神色慌張的哭號道:“將軍快看,咱們的大寨著火了,……”

眾人心頭一驚,急忙轉過頭去遙望著遠方,洶洶的大火將天邊燒成了鮮紅,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人喊馬嘶的聲音。

全寄怒氣沖沖的怒罵了一句:“誰留守的大寨,怎么能走了水。”

一名偏將仔細的看了看,急速的搖頭道:“將軍,走水不可能引發這么大的火勢,以末將觀察,水寨的大火應該是從江邊燃起,然后向內燃燒所致,難道是安廣或者其他的西蜀兵馬過來偷襲不成。”

慌亂間,江東水寨中竄出一艘赤馬舟,向著艨艟的方位疾馳而來,其中一艘不停的冒著白煙,在江水的拍擊下搖搖欲墜。

趙統也發現了這個異變,冷靜的表情中帶著一絲振奮:“鳴金,各艦尋機退出戰場,盡快的向大寨集結。”

全琮迅速的做出了決定,大寨火起的事情往后放一放,首先解決了眼前的這些敵軍,然后在考慮水寨的事宜。

出乎全琮意料的是,后院火起的消息深深的影響著江東士卒的心神,眾多的戰船已經放慢了速度,等待將軍的下一步命令。

全琮大怒,幾乎把大牙咬碎。著火的大寨鞭長莫及,眼前的戰機卻是稍縱即逝,堪堪形成的包圍要是就這么浪費了,后悔都來不及。

這一道將令雖然發出,卻沒有得到將士們及時的響應,對比之下讓全琮十分的氣餒,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西蜀那邊,會不會也是這樣的結果呢。

從水寨逃出來的赤馬傳來了一個消息,讓聽到的人都為之震驚。全琮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士卒喝問道:“你要是敢謊報軍情,本督定斬不饒。”

一名校尉哭號道:“將軍,那旗幟上分明寫著一個斗大的丁字,不光我看的清楚,所有人都看到了。”

旁邊的士卒急忙肯定道:“將軍,絕對沒有錯,咱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還有,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從安廣而來,因為還有一面旗幟,上邊寫的是個霍字,應該就是安廣的霍弋。”

全琮的身軀晃了一晃,要不是全寄及時的扶住,差點從艨艟上一頭栽下。感覺到口鼻處冒出一絲甜意,一口鮮血沁出了嘴角,臉色蒼白的全琮終于明白了,這場大戰大吳一敗涂地。

霍弋出現在此,安廣之圍已經不復存在,能夠解救安廣的除了丁銳還能有誰。西蜀主力現身安廣,說明交趾的戰報有誤,當初呂岱強攻麊泠之時,自己最為擔憂的結局只怕變成了現實。

萬一呂岱盡沒,別說交趾了,連合浦和朱崖能不能守住都是個問題,要是西蜀再把大江封住,自己的這幾萬人馬只剩下投降一途。

強撐著身軀眺望了一眼南寧城,全琮虛弱的發布了撤兵的將令。所有的戰船立刻脫離戰場,不可與蜀兵糾纏,急速向布山后撤。

全寄驚呼出聲:“父親,西蜀水軍敗局已定,南寧就在眼前,就因為水寨火起而撤往布山,之前的努力難道要付諸東流……”

全琮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面容灰敗的低吼道:“退兵。”

金鑼聲起,揮動的將旗發出了后撤的將令,已經決心殊死一搏的大漢海軍發出一陣歡呼,立刻調轉了船頭尾隨追殺。

岸邊,霍弋狠狠的將金槍杵在地上,不甘心的注視著逃竄的東吳戰船,沖著同樣在凝神注視的丁銳一抱拳說道:“將軍,吳軍自水路逃脫,我軍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可氣啊。”

丁銳平靜的說道:“想截住東吳的軍馬也容易,只需在安廣昌平一線截斷大江即可,一旦全琮棄舟蹬岸,想要殲滅之易如反掌。”

霍弋一呆,原來將軍已經有了計劃,心中泛起崇拜的同時贊嘆出聲:“將軍神機妙算,原來早已在安廣和昌平布下了天羅,呵呵,是不是由蔣斌將軍親自主持啊。”

丁銳微微一笑道:“估計蔣斌將軍現在正在罵娘呢。”

霍弋不解的問道:“沒讓他來南寧,是為了讓他在昌平全殲敵軍,他罵娘做什么,哼,早知道到這兒就是放一把火,我還想跟他換換呢。”

丁銳白了霍弋一眼道:“換做是你,估計也的罵娘,畢竟放走吳軍這個任務擱誰身上都無法接受。”

“將軍”霍弋猛地瞪圓了眼睛高聲道:“我軍歷經艱難,好不容易才取得完勝之機,不知道將軍為何要放走全琮,難道還念及江東……”

丁銳一擺手打斷了霍弋的質疑說道:“江東給我的哪里有什么恩情,我內心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建業手刃了仇敵,可是邵先將軍,這一戰要是全殲了東吳水軍,勢必會影響到漢吳聯盟,如果東吳與曹魏聯合,大漢勢必要首尾難顧。”

霍弋恭敬的看了一眼丁銳,年齡雖然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這份考量卻異常的周密,陛下將交州大任交予此人,明睿。

“交州有將軍把持,是大漢之幸。”霍弋口服心服的說道,不帶一絲的諂媚。

丁銳則沖著成都方向一拱手說道:“丁銳有今日,陛下恩同再造。銳一介布衣,在禁衛軍中謀得一職,哪里敢想會有今日統兵一方,陛下如此信任與我,此身便交予大漢又如何。”

霍弋陪著丁銳注視著大江,心頭卻隱隱的泛起了煩憂,這一次讓全琮全身而退,不知道某些言官知道了會做出什么舉動。丁將軍出身東吳世家,會有多少的曲折只有天知道了。

丁銳如何不知道此事的后果,但為了大漢的長久之計,有些事必須要自己來擔當:“邵先將軍,立即向朝廷呈上戰報,如實的將前后因果敘述清楚,不得有任何的隱瞞。”

霍弋大急道:“將軍……”

丁銳一擺手,眼神沉靜的說道:“無妨,銳不能讓太多的人牽涉其中,再說了,有陛下的信任說不定還是大功一件,我就不與將軍共享了,呵呵。”

霍弋呆呆的看著丁銳良久,一抱拳深深的揖了下去。

武關。

荀桀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書信,對眼前的胡濟吩咐道:“偉度將軍,你說這兩天進城的人比往日多了幾分?”想定,趙統兩步來到了戰鼓邊,搶過來鼓槌奮力的砸下,隆隆的戰鼓聲逐漸的急促。

全琮再度看到了半空中的黑影,急忙發出躲避的將令,樓船上的士卒們以各種姿勢躲避著,同時用各種家鄉的語言把西蜀的這些炮兵徹頭徹尾的問候了一遍。

帥船上的號令一出,江面上大大小小的東吳戰船四散閃開,將士們搖櫓擺槳的鬧騰了一陣子后發現,這一會兒咱們做的都是無用功,人家西蜀的攻擊壓根就沒把咱們放在眼里,全都沖著帥船去了。

趙統神色專注的盯著江面,之前判斷應該沒有錯。東吳的樓船船體高大,正面作戰威力不小,但是它也存在著致命的弱點,就是龐大的身軀必然影響他的靈活。

看到江東戰船從混亂中清醒,全速的向大漢海軍沖來,趙統不禁在心中贊嘆了一聲,江東的水軍應變能力之強,名不虛傳。

決戰的時刻到了,趙統的眼神更加的狂熱,讓橫行多年的江東水師領略一下,初創的大漢海軍的意志。手中的紅旗連連擺動,發出了讓襄陽炮無差別攻擊的將令,大海海軍早已憋足了怨氣,所有的怒火都注入了兵刃的鋒芒之中。

炮兵們這一次抱起了不同的炮彈,一個個通體黝黑的瓦罐,其中裝填的是大漢最新研制的一種火油,據說比原來的那種火油燃燒的更加猛烈。

一架架的床弩伸出了船舷,箭頭處已經被火團包圍著,士卒們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商船上的動靜,只要將軍的將令一發出,咱們緊跟著就擊發出去。

炮長終于揮下了高舉的手臂,同時嘴巴里還念念有詞的嚷嚷,炮兵們也不在乎長官嘟囔了些什么,只要手臂一揮咱們就發射,準沒錯兒。

目標依舊是個頭最大的那艘,成功率依舊是低的可憐,但最兇猛的餓虎遇到了群狼,其悲慘的命運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

一枚,兩枚……愈來愈多的油罐碎裂在樓船的各個部位,瓦罐碎裂的那一刻,全琮肝膽俱裂的意識到了危險。濃重的火油味道已經充斥著樓船的甲板,難道西蜀又要發動駭人的火攻不成。

此刻,全琮終于明白了對手商船的作用,這種類似于曹魏霹靂車的大型投石機械,普通的戰船是無法承受其巨大的后坐力的,只有這種在內倉裝滿重物的厚重商船,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威力。

有著前車之鑒的全寄立刻意識到巨大的危險,急促的建議父親立刻撤兵,西蜀火攻的手段駭人聽聞,只怕這艘樓船也抵敵不住。

全琮爆紅的眼珠子瞪得渾圓,大軍已經開拔到一百步的距離,處于西蜀弩弓的攻擊范疇,這個時候轉向無異于自殺,如今之計只能迅速的接敵,爭取以絕對的兵力優勢擊破敵軍。

兩軍相距只有一百步,大漢海軍焦急的注視著旗艦的方位,眼看著敵軍就要殺過來了,咱們將軍怎么還不下達攻擊的將令呢。

號角聲傳來,大海海軍一陣歡騰,期待已久的聲音終于響起,大家都別愣著了,開工干活啦。

“嘣嘣嘣……”無數的火箭把樓船扎成了蜂窩,其中一些引燃了散布在船體各處的火油,這些火油已經點燃便迅速的四散蔓延,在江風的鼓動下肆虐開來。

樓船變成了火場,大漢炮兵立刻轉移了目標。這一仗之前將軍已經有了吩咐,咱們炮兵打擊的順序是從大到小,而另外一種大型攻擊器械床弩,除了商船上負責點火的床弩之外,其余的攻擊波次則是正好相反。

襄陽炮開始轉動,尋找著第二個攻擊目標。艨艟的身形映入了炮長們的法眼,這家伙個頭雖然略小,但上邊站著的可是東吳的大小將領,樓船之后它就應該成為大漢海軍的不二選擇。

冒著藍光的火焰已經席卷了樓船的風帆,整個甲板之上幾乎沒有插腳的地方。幾名負責效仿的士卒急忙澆水滅火,沒成想一桶水下去非但沒有控制住火勢,反而讓藍色的火苗升騰的更高。

全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軍相距百步開外,敵人的身影都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座駕就被點燃,從軍這么多年來,這樣的火攻還是第一次看到。

半空中到處都是頭頂著火苗的弩箭,每一次攻擊樓船都是重要的目標。全寄再也控制不住恐慌,急切的向幾名親衛發出了怒吼,幾名親衛眼睛里冒著慌張架起了呆傻的主將,奮不顧身的躍進了大江之中。

帥船被焚,帥旗也成了風中的殘留物,江東的大小戰船一時間找不到了主心骨。一名偏將站在艨艟之上親眼目睹了全琮投江的過程,立刻指揮戰船轉向,向著主將躍下的方位搜尋了過去。

這艘艨艟剛剛轉過來九十度,船身的側面正好對著大漢的海軍,一簇黑影眼明手快的飛了過來,以各種姿勢落在了艨艟之上以及他的周圍。

巨大的沖擊力把艨艟震的左右搖擺,高聳的桅桿發出一陣吱吱扭扭的響動。偏將奮不顧身的爬了起來,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狂呼道:“啊……哦”

身軀騰空而起,遠遠的落入江水之中,艨艟上的士卒目瞪口呆的看著,從將軍爬起到抱著樹枝子投江,前后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在距離帥船還有上百步的位置就跳下去,將軍是怎么琢磨的呢。

有幾個小頭目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nnd,為了營救大帥你居然抱著根樹枝子跳下去,這個馬屁拍的有點太明顯了吧。

兩外有人則驚呼出聲,咱們將軍哪里是自己投江,分明是被西蜀的弩箭射下去了。

各種紛雜隨著幾支火弩的到來戛然而止,火弩扎在船體的瞬間,甲板上便冒出一叢藍汪汪的色彩,緊接著就是迅速的向四周蔓延。

炮長看著火起的艨艟呲牙一樂,嘿嘿,又點著了一艘,“嗯……”一聲悶哼,炮長的笑容停滯了下來,胸口插著一支羽箭仰面而倒。

一百步以內已經是弓箭可以攻擊的距離了,東吳終于發起了反擊,弓箭的威力雖然不如大炮床弩,但是極快的發射速度彌補了威力的不足。

趙統輕松的心態也停滯了,手中的將旗急速的向前一指,大海海軍的戰艦隨即破開了江濤,迅快的向江東戰船接近。

全琮剛剛被一艘赤馬救起,猛地一擰身站了起來,一陣江風吹過鎧甲,一絲透骨的涼意冰徹心肺。

快速的判斷了下形勢,得出了有利于大吳的結論。帥船雖然受到了重創即將沉沒,但是大吳還有數萬的士卒。不到一萬的西蜀展開了陣型直撲過來,是被之前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親兵在赤馬的桅桿上升起了將旗,一聲號角也隨即傳出,長短間隔的號角聲充斥著大江上空,讓混亂的江東水軍急速的鎮定下來。

這是將軍的號角,這是短兵相接的將令,不錯,咱們的兵力數倍于敵,而西蜀最有威力的投石車和巨弩,在兩軍混戰的時候也無法發揮威力,如此看來,勝利的天平已經在向咱們大吳傾斜了。

漢吳兩國的水軍終于再一次發生了正面碰撞,趙統直立在無畏之上目光炯炯,東吳水師的混亂在樓船被焚之時就開始了,我軍只要趁勢追擊,大勝在望。

一聲號角之后,混亂的東吳水師竟然重新集結,這個變化讓趙統萬分震驚。迅快的觀察著江面上的動靜,一艘小船上冉冉而起的全字大旗映入了眼簾。

可惜已經沒有時間變換陣型了,在趙統剛剛判明形勢的同時,漢吳兩軍已經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兩軍一經接觸,水上作戰的能力高下立判。

大漢海軍的士氣無疑占據著絕對的優勢,一舉焚燒了敵軍的帥船,又給對方的主力戰艦以重創,連番勝利的激勵下大漢海軍的氣勢異常的高漲。

而江東水軍的情形則正好相反,氣勢頹敗士氣低迷顯而易見,可自從全琮在一葉扁舟上升起了帥旗,人數占優的江東水軍竟然奇跡般的穩定住了頹勢。

有了主心骨的東吳士卒,操帆駕舟的能力凸顯了出來,大大小小的戰船來回穿梭,相互之間的配合毫無破綻,總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合適的位置。

大漢海軍作戰勇猛,可惜訓練成軍時日較短,搖晃的戰船晃動了本該堅實的陣型,使得戰陣的威力無法有效的發揮。

趙統的心情異常的灰敗,戰場上的形勢已經非常的不樂觀。在波濤洶涌的大江之上,大漢相比東吳還有很大的差距。

全琮此時已經登上了最后一艘艨艟,氣急敗壞的發出了全殲西蜀水軍的命令。這場水戰大吳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到現在已經損失了樓船一艘,艨艟三艘,還有其他戰船記不清楚,要是不能全殲漢軍拿下南寧,怎么好意思跟呂岱爭功。

號角連連將旗頻動,全寄神情激奮的躍躍欲試。西蜀已經被團團的圍住,還有一些大吳將士已經登上了敵軍的戰船,勝利距離大吳如此之近,西蜀的敗亡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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