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亂來。”她不安分的掙扎，身體觸碰到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明顯感覺到沈安度溫度的變化。

他附在她耳邊：“你再亂動，我就真的亂來了。”

她的身子緊繃，果然傻杵著一動不動。

“為什么把鎖屏密碼設成我的生日？還說自己不喜歡我？”他咄咄逼人，蔚悅咬了咬唇。

“我只是，下意識的就……”

聽起來干巴巴的理由。

“下意識的？”他勾唇，她自己可能不知道，此刻低垂著頭，臉紅的能滴血，咬唇的樣子，讓他平靜了三年的心臟，再也無法平瀾無波。

“喜歡就是喜歡，又沒人笑你，干嘛不承認。”

有什么東西正在慢慢失守，蔚悅的腦袋很沉，眼前的人那么真實，她清楚的能夠感覺到他帶給自己的安全感。可念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安靜下來的蔚悅又開始伸手去推他的手臂。碰到了他臉上的傷口，聽到他悶哼，慌忙松開手：“你沒事吧？”

“小木頭，我是不是應該改叫你小別扭？”他低聲吐出三個字。

“你才……”她瞪他，被他抓過手，他的力氣很大，掙扎只是徒勞。

兩個人僵持了會兒，沈安度低下頭：“小木頭，我們交往吧。像之前一樣。”

心底有什么東西崩塌，一發不可收拾，蔚悅楞在原地，以為自己幻聽了，可眼前明晃晃的笑容，真實的可怕。

這算是告白么？她悶悶的想。

她仿佛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她越是掙扎，陷的就越深。

突然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沈安度松開手，蔚悅的眼神還懵懵懂懂的，他輕笑：“等你給我答案。”

推開門，程霖哼著歌走過來，沈安度若有所思的望了蔚悅一眼，走出房間。

程霖沒有想到沈安度這么快就找蔚悅來要答案，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禮貌的問好，待他走遠，一路小跑進了兩人住的房間。

“怎么樣怎么樣？沈大男神有沒有對你做了什么？你是怎么解釋把他的生日設成你的鎖屏密碼的？”

她噼里啪啦說出一大段話，蔚悅這才反應過來，骨頭捏的發麻：“原來是你告訴他的……霖姐你可害死我了。”

蔚悅欲哭無淚，想到他剛才過來時的表情，賊兮兮的，完全不像以前她所了解的那個他。

那晚的蔚悅，一夜無眠。

第二天，她直接推脫讓程霖幫她去給沈安度送藥，程霖則是調侃她：“怎么了？這是害羞了？怕沈大男神把你吃干抹凈？我就說啊，你早點從了他，不是挺好的嗎？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蔚悅沖她拋過去一個白眼：“還不都是因為你惹出來的禍，喏，你去送藥吧，我覺得我們兩個最近要保持距離。”

將小碗推到程霖面前，蔚悅縮進被子里，背過身，抬頭對著白花花的墻壁。

程霖只能去送藥，敲了敲門，是沈安度來開的門，開門看到是程霖，本來揚起來的嘴角瞬間垮了下來。

“她人呢？”耿直的問出自己心中所想，沈安度看到程霖皎潔的對他眨眨眼：“沈大男神，真沒想到你會……”

他伸手打斷她：“把藥給我吧，謝謝霖姐，還麻煩霖姐親自跑一趟。”

從她手里接過小碗，聽到程霖低聲自言自語：“后天是小悅的生日，這個過了三年，你不會忘記了吧？”

說完話，還不等沈安度回神，程霖已經悠哉悠哉的轉身離開了。

在日本的戲份已經拍攝完畢，劇組里的人員陸陸續續已經坐了飛機又飛去了江城。

蔚悅將臉貼在窗玻璃上，有點涼。她將自己的腦袋向下縮了縮。

她已經有一周沒有和沈安度單獨說上話了，準確的來說，是她一直在躲他。

起初，他還在片場找機會和她搭腔，可她一直不說話，疏離冷淡的態度到底還是讓那個驕傲的少年放棄了。她還記得就快離開日本的那天晚上，沈安度強迫自己陪他一起去欣賞櫻花。

夜風里，她攏攏耳邊的頭發，突然開口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你說。”

“第一天的時候，你在路邊遇見一個乞丐，出于同情，你給了他十塊錢。第二天的時候你又在路邊碰到了他，沒有多想你還是給了他十塊錢。等到后來有一天你不再像之前的多次一樣給他錢，那個乞丐卻生氣了，他低聲質問你為什么不給他錢。”

說到最后，她頓了頓：“你知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么道理嗎？”

“不要輕易樂善好施？”

她搖搖頭，目光柔和，說出的話卻透著冰涼：“如果注定會失去，那么從一開始就不要奢望擁有，感情，也一樣。”

他只是盯著她的臉，良久沒有說話。

……

白如清盯著眼前的陳沉，知道他很明顯有話要對自己講。

“怎么，幾年不見，你應該不會是想和我舊情復燃吧？不對，我們根本就……”

沒在一起過。

陳沉單手抄在口袋里：“小悅她現在……還好嗎？”

白如清嘲諷的態度直接擺在明面上了，語氣不善：“陳沉，你既然當初已經做了那樣的決定，現在又做出一副偶像劇男主的深情樣子，給誰看？嗯，不對，在蔚悅心里，說不定你早就成為了一個過客。”

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緒，只是時隔多年看到陳沉，白如清發現當年對陳沉的那種欣賞已經消失的連渣都不剩，或許她本來也就只是因為當時想要過上更好的生活才靠近他。

又或者……是因為現在已經和那個人在一起？

只是，瞧見他這么不爭氣的樣子，下意識的忍不住想說話膈應他：“我倒是不明白了，當初她是喜歡你的……陳沉……”

“如果不是你當年逼迫，拿她威脅我，我和她之間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如果，當年不是白如清拿那件事情逼迫他，當時的蔚悅又是那樣的狀況，他怎么會選擇答應她……

他話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可白如清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怨意。

“那么，為了那件事情，選擇傷害她，你……后悔嗎？”

“不，我從未后悔。”

“何不直接告訴她真相，知道真相的她，表情一定很精彩。”

她的敵意很直接，攤在了明面上，說話也不繞彎。

手腕被人狠狠扣住：“我警告你，白如清，如果你敢傷害她告訴她當年的真相，那么……你的演藝生涯也徹底完了，你在陳家生活那么多年，我手里拿些足以毀掉你的證據，不難。”

……

蔚悅呼出一口白氣，在玻璃上暈開一片水霧。

到達江城的時候，蔚悅從程霖口中得到兩個消息。

之前害沈安度過敏的事情已經水落石出，賀培城指使白如清在衣服上涂了香水，事情曝光，他一氣之下和公司解約，轉去了峰盛娛樂公司。

另一個消息，沈安度的過敏癥狀已經完全消失了。那張臉又恢復了以前的模樣，好在沒有留下疤痕。

因為在飛機上，所以關了手機，程霖閑來無聊，便開始八卦。

“小悅，你和沈大男神你們兩個人到底有沒有重新在一起？怎么看你和他最近反而沒動靜了。”

蔚悅故作鎮定的從自己的小背包里摸出耳機，正準備塞進耳朵里，才想起自己的手機早就關機了。

程霖偷笑：“別裝了，我還沒見過你在誰面前露出除平靜之外的第二個表情，可你明顯在沈大男神面前不一樣。”

她收回自己的視線，對著前排人的后腦勺：“可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而且我們之間……是一定走不到最后的。”

有句話，她一直堅信不疑。

得到了再失去，那么寧愿未曾得到過。

剛下飛機，她正低頭接通電話，頭上的鴨舌帽被風吹翻在地。

公司里打來的電話，和她溝通之后沈安度借廣告代言的事情。

她沒辦法，騰不出手去撿帽子，正糾結之際，身旁突然掠過一道身影，幫她把帽子撿起來，細心的拍了拍上面的泥土，重新扣回了她的腦袋上。

“謝謝。”她輕聲道謝，沈安度的唇瓣沒有血色，輕咳了兩下，看樣子是生病了。

很想開口問他怎么了，可話到了嘴邊又被自己咽了回去。

“嗯，您說的我都記下了，阿度他會配合廣告商進行產品的宣傳……”蔚悅沖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抬腳向遠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