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心里慌了，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想生氣又不能撕破臉皮，假裝糊涂道：“那我吃完再走。”

他聞言，放開了手，把新端上來的一道菜推到她眼前。

“白束啊，這件事，要是我把責任全推給你，我是可以置身事外的，但你就得走人了。合作不管能不能繼續(xù)，損失的都不是我。我今天絞盡腦汁想了辦法挽回合作，可都是為了你。”

她聽他的語氣里有一絲得意而且一點也不著急，想到昨天那兩通電話和那個搞錯了的航班班次，一下明白過來。

“謝謝總監(jiān)，以后我會更加認真工作。我吃飽了，先走了，總監(jiān)你慢吃。”她現(xiàn)在一刻都不想再多待。

“還有菜沒上呢，你就這么急著走？”他這次一把抓住她的手，“白束，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在公司我把最好的單子交給你，接機的工作也給了你，我給你機會表現(xiàn)，讓你升職加薪，我做了這么多，你還不明白我？”

“我知道您看中我的能力重用我，工作上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白束用力地掰開他的手，“至于別的，還請您別多想。”她說完，扭頭就走。

誰知肖平跟了上來，竟然在餐廳門口一把抱住她，威脅道：“白束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你說走就走？你要是走了明天就給我走人。我在這一行混了這么久，我保證，你的事我會重點宣傳，到時候沒有一個銷售公司會愿意聘用你……”

白束被他抱著只覺得一陣惡心，她抬起手肘用力朝他肚子上打去，順帶解氣地用鞋跟狠狠踩了他一腳。

肖平疼地面部扭曲，松開了手，捂著肚子半蹲在原地。

“走出餐廳的時候我就不打算回去工作了，你收斂一點還好，要是再有什么舉動我就報警。這里是市中心，在糾纏下去人群會聚攏來，到時候你也不想丟人吧。你的心思我是看出來一些，但是沒想到這么讓人惡心，你要宣傳就宣傳去吧，我就算淪落到去掃馬路掃廁所，也不會再跟你坐在同桌吃一頓飯，你這種惡心的感情還是留給別人吧。”

“你要報警我還要告你人身攻擊呢！白束，就算你要跟我上床，我還嫌你臟呢，沒結婚就有了小孩，誰知道是不是私生子。”肖平被她的話氣得重咳兩聲，吃力地站起來，氣急敗壞地羞辱道，“要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我用得著花這么多心思來討好你？你就配被人玩了，帶著種去勾搭別的男人！”

一字一句切中白束要害，尤其他話里詆毀的不光是她，還有白江希，她差點抓起包，不顧一切地往他腦門上重重砸下去。但最后一絲殘留的理智制止了她，她還不想為不值得的人鬧到警察局去。

“肖總監(jiān)，我可忘不了你之前是怎么對我這樣的人擠眉弄眼的，我要真是你說的那樣，那你又成了什么？”

白束回應道，不留一點余地，說著臉上露出十分鄙夷的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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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風辣的刺眼。

她覺得眼角濕漉漉的，淚水被風吹得不住地往下流。

她一個勁地往前走，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她清楚她難過的是什么，不是肖平，而是一種熟悉的無助感，如同四年前。

在這世上，就算你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占滿了所有的道理，如果別人想要你不好過，你是怎么也躲不開的。

耳邊響起一陣激昂熱烈的音樂聲，她停住了腳步，往右邊瞥去，看到一個酒吧。

她想也沒想，轉身走了進去。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喝酒了，在吧臺點了一杯威士忌，第一口剛下肚，喉嚨口就像有火在燒。

緊接著一杯又一杯，到第四杯的時候，她覺得眼前的人和物都模糊了起來。

她從包里掏出手機，按下唐妙妙的號碼，告知她自己的位置，付了錢，走出門去。

站在馬路邊，望著暗黃的燈光，覺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泛起朦朦朧朧的光。

晚風一陣一陣，吹得她很難受。

不知是不是幻聽，耳邊總想起一些聲音。

“白束，我不想看你難過。”

“活該，這次怎么不還手？”

“人是我打的，他欺負你，我也不用強裝成熟穩(wěn)重跟他講道理。”

“白束，你別不接我電話……”

她手捂著胸口，微微低下頭。

再抬頭時，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感到異常的的難受，越是站著等著，這種難受感越強烈。

她挪動腳步，歪歪扭扭地往右邊走了幾步。

可能是幻覺吧，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穿著西裝、站得筆挺的黑色身影。

走近時，他耳后的一道疤清晰可見。

她急忙繞到他前面，面向他。

映入眼簾的是記憶里那張熟悉不過的臉。

興許酒意上頭。

她激動地張開手，緊緊擁抱住他，在他懷里哭了起來，提高音量道：“江一辰，我好想你。”

被他抱著的人感到胸膛一陣溫熱，聽到她的話，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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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房間里響起一聲稚嫩的童聲。

白束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白白的天花板和白江希疑惑的臉。

伸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剛要指責白江希怎么還不去上學，細想一下記起來這小子已經放暑假了。

她擰緊眉頭，雙手按到床上，撐起半個身子，只覺眼前天旋地轉，腦子里“嗡嗡嗡”地作響。

“喝了，醒酒的。”唐妙妙走進來，把手里的杯子遞向她。

“我好像做了個夢。”她拿過杯子，一飲而盡。

“昨天我去接你的時候，你靠在大馬路的柱子上，看到我也說在做夢。”

白束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想起她和肖平大吵了一架，自己進了一家酒吧喝酒，然后就在路邊等唐妙妙來接她，似乎還有一些事，可她想不起來。

提到肖平，她心里有一萬個火，其他事都拋到了腦后。

“吃早飯了嗎？”她看著白江希問道，還好她沒嚇到他。

白江希搖搖頭。

“先去吃吧，別餓壞了。”

江希點點頭，屁顛屁顛走了出去。

白束看看門口，拉著唐妙妙坐下，把肖平的惡行全部告訴了她。

“我正納悶你怎么忽然喝這么多酒。平時看那個肖平人模狗樣的，想不到……今天就去辭職，工作我給你找。”唐妙妙氣得跺腳，“你還算脾氣好，換成我先打他一頓解氣再說。”

她看見她的樣子好笑，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