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是我害死了興千。”韓術清幾乎每天都要對送飯來的彩月喃喃。
“公主,不是你的錯,彩月相信你。”彩月一邊將食盒里的吃的放到桌上一邊說,“公主快來用膳吧。”
韓術清走了過去,盡管眼睛腫著,也發現了彩月的不對勁。彩月一個勁地躲閃。“彩月……”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禁足真正的可怕之處,要屬那種孤獨感。韓術清長那么大都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
多寧宮。
悶熱的午后,蟬不嫌煩,人嫌煩。
“母后的這招借刀殺人,好計謀啊。”韓仕軒坐在紅檀木椅上,望著坐在對面的傲慢女人。
“兒臣有一事不明白……母后為何是借蘭妃殺了麗妃,而不是……”“現在蘭妃無子,麗妃既薨,剩下那尚未懂事鶴門和太子,皇位,遲早會是我們的。”
一陣沉寂過后,韓仕軒忽然有點失落,道:“蘭妃失子,如此傷心。母后失子……”“恐怕她是因為與皇位無緣的難過罷。”皇后一開口便讓韓仕軒如墮冰窟,“可我不一樣,我還有你。”
“若是當你沒生下你,恐怕現在我的心血都白費了。”
原來他們的親情關系,從他一出生就被利益關系取代了。韓仕軒心想。想來自己其實也挺羨慕韓術清他們。羨慕都是因為別人比自己好才會有的心理,自己明明有個親哥哥,曾經為父皇征戰沙場,太平后卻常年留在西丹,而韓術清……只可惜,他們現在也沒有那么好過。
漠北邊關。
黑云壓城城欲摧。
少年將軍佇立在城墻之上,原本光亮的銀色鎧甲,此時卻無光。未到夜幕,已無陽光。馬進中眉頭緊鎖,眺望遠方。
他已經聽說了皇宮里的事。他心疼自己的“徒弟”韓術辰被流放,心疼自己的拜把子韓步原失去了母親,心疼自己的韓術清……那個傻丫頭。
“少將軍。”流風作了個揖。“漠北軍有什么異樣嗎?”馬進中暫且拋開這些。近日,原本節節敗退的漠北軍突然反攻了。“密探說,這恐怕是漠北和沙俄的聯軍,”流風說。
“沙俄?”
“嗯。估計沙俄在漠北那撈到什么好處了,所以才肯幫他們。少將軍,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馬進中此刻心煩意亂,只說了句:“嚴明軍紀,這仗,還得打。”
流風走后許久,下起了傾盆大雨,馬進中才回去。
宣政殿。
皇上手執書卷,蘭妃侍于一側。
“皇上,漠北邊關來報。”一個太監走了進來。
“宣。”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馬家軍服飾的人跪在了皇帝面前。蘭妃見狀,識趣地退下去。軍政大事,與女子無關,這是她從小就明白的事。
蘭妃未出,便聽到那人說:“稟皇上,恐漠北已與沙俄聯合,我軍極為不利。如今漠北不但把向前我等奪走的城池奪了回去,而且連攻占了我們兩座城池。”蘭妃轉過身來時,皇帝臉色很難看。
“吾恐不出兩周,我軍便要退守燕山了!”那人補充道。
“如今戰事吃緊,大昭恐有滅國之災!”皇后大步走入。像是預謀好的。蘭妃冷臉以對,行了禮,卻沒再退下。
皇后突然跪在了皇上面前,好似有以死報國之勢。“如你所言,朕,該如何是好啊?”“不如與漠北和親。”回答地如此迅速。
蘭妃先是一怔,而后暗自想:“韓術清啊韓術清,你可真是招恨啊,這宮中也不止我一人欲至你于死地。”大昭還從來都沒人敢提和親,不因別的:皇上只有一個公主,又那么寵愛,自然無人敢提。如今這樣,與皇上對她的態度……
皇后做了兩種打算:一是皇上不同意,她就拉著文武百官一起據理力爭,到時候皇上不得不同意;二是皇上同意,但用宮女帶韓術清去和親,那她就在韓術清被藏起來的時候,偷偷殺了她。眾人也只是認為,“鶴門公主”和親去了,皇上不敢查。
“好。”出乎她的意料,皇上簡短而冷漠。皇后暗喜:“韓術清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大不如前了。”
就連蘭妃也感到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