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茉莉花開了。”馬策指著花園里的茉莉花。
“茶靡花也開了。”馬進中也黯然神傷，和韓術清的一模一樣。
黃昏晚膳時分。
“來，張嘴。”馬進中將一勺粥遞了過去。
“是綠豆粥嗎？”韓術清問。
“是。”
一旁的馬策哭喪著臉，道：“表哥，我不想再吃綠豆了。表嫂嫂愛吃綠豆，你就讓全東宮的人一起陪她吃綠豆。誰受得了。”
“你表嫂嫂受得了，你怎么受不了？”馬進中問。
“不是，你也不看看我們吃的是啥？綠豆饅頭，綠豆面，綠豆涼粉，綠豆豆漿，綠豆粥，綠豆飯，綠豆餅，綠豆湯，綠豆茶。我再這么吃下去，我都要變綠了。關鍵是，我這一天天的拉肚子。”馬策可委屈了。
“噗嗤——”
韓術清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愛吃不吃，不想吃你就搬去和你哥一起住去。”馬進中道。
“我不要，你不看看他那里都是些什么人。庸脂俗粉，才沒有我表嫂嫂好看。”馬策噘著嘴道。
“你住這是為了看你表嫂嫂的？！”馬進中氣呼呼地說。
“行了行了，綠豆這幾天先不吃了。”韓術清還是有點怏怏不樂。
“馬策，你表嫂嫂想知道的事你去打聽到沒？”馬進中問馬策。
馬策搖了搖頭，道：“這哪有那么好問，舅舅壓根就不說。”
馬進中若有所思，又對韓術清說：“你皇兄的事不必著急，我已經加派人馬了。”
她點了點頭。
“怎么了？怎么這么心事重重的樣子。”馬進中問她。
韓術清搖了搖頭。
馬進中太了解她了，總喜歡把事情自己一人扛，問了也沒用。
“京城里有燈會，我帶你出去玩玩吧。”馬進中道。
韓術清一愣，更是難過，道：“小時候，我皇兄帶我去過。萬千燈火，堪比繁星。可是，我看不見。”
“放心吧，早晚會看見的，我不許你自暴自棄。”馬進中撫摸著她的發絲，道，“看不見又如何？大不了我做你的眼睛。”
韓術清默默地拍開了他的手，然后問道：“能多久？”
“一輩子。”
“……你早晚要娶妻生子，到時候還會來管我。”
“我的妻只有你。”
“……”她的身體一顫，手拽緊了衣袍。
馬策瞪大了眼望著兩人，良久，道：“我……我現在是不是……有點多余？”
“你早該發現了。”馬進中道。
馬策獨自感嘆道：“唉，有了媳婦忘了弟咯。”
“我們去燈會吧。”馬進中扶起韓術清。
“我也要去。”馬策道。
“滾。”
馬策傷心。
京城燈會。
果真是萬千燈火，堪比繁星。人來人往，不絕如縷。
“清清，抓緊我的手。這里人那么多，萬一走散了，長得這么好看的小姑娘，指不定被賣到哪里去。”馬進中抓緊了韓術清的手說。
韓術清點了點頭。
馬進中看了一眼她的腿，問：“你的腿怎么了？我看你從出來的時候，就……”
“沒事。”她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她的腿被藍芊汐一絆，走起路來有點疼而已。
“賣糖葫蘆咯——糖葫蘆——”
一位老人家在吆喝著賣糖葫蘆。馬進中注意到了，轉身對韓術清說：“我去給你買個糖葫蘆。”
韓術清一手抓住糖葫蘆，一手牽著他的手。倒像是他的……女兒。
“馬進中。”她輕聲說。
“嗯？怎么了？”他停下腳步。
“你看我像不像你女兒？”說完，她笑了起來。
馬進中很無奈，但仍是十分寵溺地望著她。
“如果這樣能讓你笑，你就盡管說吧。術清，你已經好久都沒有那么開心過了。”他黯然傷神。
雖然韓術清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情緒的低落，轉移話題，拉了拉他的手，道：“走吧。”
“術清。”他原地不動。
韓術清也看不見發生了什么，問：“怎么了？”
“我看到天燈了。”
韓術清愣神了。馬進中說了聲：“我們去湖邊。”
便拉著她走到了湖邊，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對她說：“你可還記得，我們一起放天燈的那次？”
怎么可能會忘？多少黑暗的日子，她的腦海里，總是回響起他的那句：
“老天莫不是把星星藏在了你眼里，不然，你眼睛這般璀璨。”
他只是隨口一說，卻叫她久久不能忘懷。
“嗯。”她點了點頭。
“我那個時候，許過的愿，不是沒有告訴你嗎？”
“嗯？”
“我今天，告訴你。”
“什么？”
韓術清還未反應過來，便聽見他對著無垠的湖，喊道：“我，今生今世，此生此世，只想娶一人為妻。”
“你干嘛？丟不丟人？”她想捂住他嘴，卻被他吻住了。
她想伸手推開，卻發現雙臂無力，便垂下了手。
良久，他才松手，退后兩步。又過了一會，他見她風平浪靜，笑著說：“我以為你會打我。”
誰知，她道：“我本來想把你推進湖里。”
“別呀。反正，這件事，天下人早晚要知道。”馬進中道。
“什么事？”
馬進中環視了四周，走近了她，湊到她耳邊，道：“我，馬進中，今生今世，此生此世，只想娶一人為妻。她名叫——韓術清。”
“你……”韓術清剛要伸手推馬進中。而馬進中剛要防她時，人群中突然發生了躁動。
和諧的燈會突然充滿了兵戈聲。像是裂錦撕破聲。那么突兀，刺耳。
馬進中看到了為首的騎馬人，臉色突變。
“發生了什么？”韓術清在一旁問。
馬進中顧不上回答她，快速地掃視了四周。馬進中趕緊拉著韓術清，跑到了離這里最近的一棵古樹后面。
“術清，你聽著，這里相對來說安全。你待在這里，等我回來。”馬進中焦急地說。
“發生了什么？”韓術清又問。
“這里有人大肆砍殺無辜百姓。我不能坐視不理。”
韓術清點了點頭。
“為首的那人，好像是馬極的手下。我去處理一下，就回來。你待在這里，一定要等我回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