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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錢究起意,西涼起風云

  • 天理錄
  • 逆棠
  • 3023字
  • 2019-07-09 18:20:24

天理207年12月30日,西涼,西涼府。

西涼的雪下的很早,如今已經是第六場了。漫天遍野的飛絮把黃沙莽莽的西涼府打扮成了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一眼望去,萬里皆皚皚。

明日便是新年了,街上掛滿了紅燈籠。不過時局動蕩,尋常百姓也不敢慶祝什么,畢竟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所以顯得氣氛有些死氣沉沉的。

一身素衣的錢究快步向議會廳走著,與此同時,放肆的笑聲也在西涼府的州牧府中回蕩著。緊接著,便是他緊緊跟在身后的文臣武將的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不同的力度,不同的步伐。

在天理帝國的鼎盛時期,他的父輩就開始籠絡人才,等到家業傳到他這一輩,已經是無比興隆,可以說是西部地區毋庸置疑的霸主。

文臣以鄭禹為首的幕僚智囊團絕對是當時智力值最高的小集團;本就不弱的武力有了夏侯范、胡蘭等人的加入變得更加強悍。

再加上西涼特殊的地理位置,讓它遠離了混亂的政治中心,經濟并沒有受到太可怕的破壞,所以錢究才敢勒緊褲腰帶,精心培養了十年的西涼卒。

不過呢,這些年由于劉鑭數量可觀的精銳禁軍和天理城西一百里處的要隘鎮西關,錢究一直被壓制的死死的。

鎮西關,顧名思義,得此關者得西涼。出了鎮西關,幾十萬大軍就可以兵分十路圍攻西涼府。到時候,旌旗蔽日,綿延百里都不斷絕,就算是錢究想翻盤,不付出極慘重的代價也是癡人說夢。

不過現在,一切都變了。

“哈哈哈,劉鑭那家伙真是個廢柴,幾十萬大軍被一伙連哪個山頭都不知道的亂軍給殺得屁滾尿流,你們說好不好笑?”錢究大大咧咧地往主座上一坐,大笑著調侃道。

“主公,”鄭禹從席上起身,“劉鑭此次元氣大傷,已是強弩之末,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嗯。”錢究左右一顧,喝道:“傳我軍令,把邊關城的六萬歷練的西涼卒給我調回來,并且把糧草給我準備好,下個月月底準備強攻鎮西關!”

“主公不可,”鄭禹勸諫道,“如此便是謀反。我們可以打著‘清君側’(沒錯,又是它,天下諸侯百玩不膩的手段)的旗號,如果實在不行再強攻也不遲。義正則事成,請主公三思。”

“到也行。”錢究皺了一下眉頭,接著問道:“那群關東諸侯見我入了司理,定會眼紅。到時候,咱們該怎么辦?”

“主公難道不相信我們和手下西涼卒么?”夏侯范不滿地反問道。

“那自然不是,”被手下人搶白,錢究略微有些尷尬,“可是雙拳難敵四手,那群諸侯結成聯盟又該如何應對?”

“這個不擔心,一群烏合之眾而已。我們只需要把他們較為脆弱的部分殲滅,他們松散的聯盟就會徹底崩潰瓦解。到時候我們揮師東進,天下可定。”鄭禹的話擲地有聲,冷靜中帶著一絲火熱和心潮澎湃。

“那好,”錢究的眼睛亮了起來,“就按鄭先生的話辦!”

益州,漢邑城。

劉羽幾人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校場,似乎每向前走一步都是在邁向死亡。

皇甫松這幾天到底是在訓練還是在拿他們練手啊,訓練既簡單又粗野,就是讓劉羽五人給他當陪練,赤手空拳和他對打,直到被打得站不起來為止。

皇甫松果然不是泛泛之輩,每一拳打在身上都仿佛有萬鈞之力,似乎連肋骨都被打斷了。但臨走時一瘸一拐地涂藥的時候,卻發現烏腫的只是皮膚和肌肉,所以不到三天就全好了。

據說這藥也是孫文專門派人從司理南脈的草藥市場上高價買來的,真是土財主萬事不愁錢啊……

劉羽雖然心領神會皇甫松的良苦用心,但也怕疼啊,畢竟他今年才十二歲啊。此時正值壯年的皇甫松就像個老頭子一樣坐在椅子上喝茶,悠閑無比。

他懶洋洋地望了劉羽他們一眼,“怎么,放棄了?”

眾人學著羅逍的模樣拱拱手:“請指教!”

只聽“騰”的一聲,皇甫松從椅子上躍起,老態龍鐘的樣子頓時被收了起來,“小心了!”

劉羽只感覺眼前閃過一個黑影,隨即匆忙一拳頭打出。黑影把劉羽的手用力一拉,順手在他的腹部重重地來了一拳。

被這黑影一拉,劉羽本向前踉蹌幾步,又被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骨頭都快散了。他匆忙擺正身子,狠狠地皺了皺眉頭。

緊接著又是兩拳頭傾泄在了背上,還捎帶著一記掃堂腿。劉羽再也忍不住了,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接連響起。一分鐘過后,站著的皇甫松理了理衣襟,“不錯,有進步,繼續努力!”但他隨即冷了臉,訓斥道:“還是不夠好,不夠熟練,反應和聚集力量的時間太長,關鍵時候根本排不上用場。”

“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劉羽喘息道。

“感覺到什么?”王憲問道。

“感覺到沒有上次疼了。”李林晃了晃身子,咬牙爬起來說道。

“對,”劉羽也掙扎著爬起來了,“長久下去,必有好處。”

王憲幾人也爬起來了,五人齊聲喊道:“再來!

“嘭嘭嘭”!皇甫松一點也沒有放水,結結實實地把幾人再次干趴下了。

“再來!”“嘭嘭嘭”……

終于,東頭的太陽已經成了鮮艷的晚霞,映紅了整片大地。“行了,”皇甫松甩了甩酸困的手臂,“欲速則不達,明天再來吧。”

他望著劉羽幾人一瘸一拐的背影逐漸遠去,微微流露出一絲欣慰的滿意:“這幾個弟子不錯,雖然底蘊不怎么樣,不過倒是很勤奮,堅持下去的話,終成大器。”

他也緩步離開了校場,嘴里還在嘟囔著:“回頭找孫文喝酒去。”

王憲徐路向劉羽招招手,各自離去。

羅逍道:“那劉哥,我也走了啊。”隨即一閃,不見了人影。

這時候,唯獨李林還呆呆地站在劉羽身旁愣著,一動也不動。

劉羽側過身,一把抓住尷尬的李林,拽著他的胳膊,“走,去我家坐坐。”隨即用手肘頂了頂他。

李林還沒有反應過來,支支吾吾地“嗯”了一聲。

劉羽不禁莞爾,向前走了幾步,“還不快跟上?”李林此時就像小偷一樣,手放在那里都感覺別扭,只好一邊僵硬地移步,一邊頹唐地把手藏在身后。

最后一抹晚霞終于褪去了,清朗的月光照在兩個少年身上。

“到了,”劉羽轉身微微一笑,仿佛和煦的春風一樣,“請。”

劉旸尚未歸家,正堂不方便待客,劉羽只好哭笑不得地把李林領進了自己的書房,點燃了豆子似的燈火。

“我去取壺酒來,你在這等我一下。”

李林便望著滿屋的書,將頭微微一偏,細細地觀賞著,臉上神色不盡相同,時而喜,時而悲。

“這是我爹的玉露釀,來試試唄。”劉羽提了一個小巧玲瓏的酒壺和兩個酒杯走進了書房,卻被門口的門框狠狠地絆了一下。

“小心。”李林像條魚一樣,三兩步便從擁擠不堪的書房那頭穿到了另一頭,一手不慌不忙地抓酒,一手穩穩地扶人。

“好身手!”劉羽贊嘆道。

“獻丑了。”李林輕輕一笑,轉而低聲問道:“這些都是你平日看的書么?”

“嗯,見笑了。”劉羽一邊取出兩個酒杯,給李林斟上滿滿一杯,“兄弟,請!”

這酒初入口極其辛辣,但細細品味才能逐漸感受到那股濃厚香醇的味道。一時間,酒香滿屋。

“嗯,好酒。”李林贊嘆道。

“來日我請家父給尊父也贈一壺。”劉羽笑道。

李林的情緒忽然波動起來,眼圈紅紅的,卻又死死地不讓眼淚泛濫出來。

他努力地平靜著情緒,“我是孤兒。我的父母是司理人,在九年前的一場兵禍中喪生了。親戚帶著三歲的我逃難到這里,孫長老見我可憐便收養了我,待我如己出。可其他人都歧視我,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很多壞事也歸咎于我,我實在是百口莫辯。”一滴眼淚從眼眶滑落。

“他們是俗人。我劉羽雖然愚鈍,但也能看出李林兄之純、之孝、之善。”劉羽真誠地望著李林。

“可是我……沒有什么朋友……”

劉羽不禁笑了:“今晚月色靜好,我與君于此賞月飲酒,可好?”

李林明白了,他終于擁有了一個此生第一個把自己當朋友的朋友。即便是在幾十年之后,李林已經成為萬人景仰的將軍,談起這件往事,說起這件舊事,依然是忍不住地老淚縱橫。

從第一次認識劉羽的那一天起,李林就夢想著和這個面龐清秀、溫文爾雅、談笑風雅的君子成為朋友——曾經以為是奢望,如今已成了手邊一壺觸手可及的美酒。

“嗯。”李林噙著淚答應了一聲,隨即卻又笑了。

朋友,真正的朋友,不需要多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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