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公老將軍佇立一旁，看著場中之人，四年過去，老將軍頭發(fā)已然全白，但精力仍盛，老當益壯，滿頭大漢，應(yīng)是剛剛從演武場上下來。

被老管家匆匆拉來了演武場，零濼此時見到老將軍，想起昨晚的事，遽然有些尷尬。

老將軍并沒有提昨晚之事，卻意料之外提起了燕祁的毒：“燕侯初中此毒時，毒性發(fā)作，我有一老友，江湖人稱妙手神醫(yī)，將他的毒封致腿部，后因仇家追殺，老友將毒從其腿部散出，燕侯方能站立護得自己一時性命無虞，但老友卻被連累，死在我仇家手下。”老將軍看向她，直言直語問道“姑娘，老朽想冒昧請教，燕侯身上的毒若要真正解除，需得何時，他的腿若要恢復如常又要幾時？”

零濼細細思考了一番，道：“三年前情況危急，那位前輩將毒性散開，施針護住侯爺心脈，但不免有所傷己身，我后來勉強將毒再次封回腿部，近年雖然毒性稍減，侯爺現(xiàn)在已然每日能走上一個時辰，但若想毒性完全消散，雙腿完好如初，最少還得十載……”

老將軍默。

乍然場中的戰(zhàn)鼓響起，場上殺陣變，將軍凝神細看。

良久，鼓聲歇，場內(nèi)勝負已分。

梁老將軍看著場中之人，隱隱漏出驕傲之色，他驟然道：“零濼姑娘，老夫想你請教一個問題。”

零濼道：“國公請說。”

“祁兒，他自小從未求過我什么東西，無論是多重的課業(yè)……”老將軍似是沉醉在回憶之中，面上竟漏出悲色，不過那絲脆弱神色也只是片刻，將軍看向她，眉眼仍舊鋒利：“昨夜，祁兒他第一次開口向老夫求一樣事情，姑娘蕙質(zhì)蘭心，想必明白是什么了吧？”

聞言不知為何，零濼乍然有些忐忑。

“但是，老夫拒絕了。”

零濼松了一口氣。

“老夫這些年冷眼瞧著，私以為姑娘并不喜歡燕祁，感情之事強求不得，故不想為難姑娘。”

說的有道理，零濼贊同。

“只是，姑娘，你這么多年照顧祁兒也頗為盡心盡力，祁兒今日腿部毒性減退，姑娘也當居首功，但老朽還是有個不情之請。”

零濼笑：“國公爺客氣了。”

老將軍緩緩開口：“我想請姑娘離開燕云。”

零濼傻了，她就是這燕云鎮(zhèn)的地仙，她怎么可能會離開。

“我知道老夫有些自私，只是情商最為傷人，祁兒他是我唯一的孫兒，也就是因為他是我的孫兒，我這一生才愧對于他，也愧對他的母親。所以，如果姑娘不喜歡燕祁，便就此早早離去，免得愚孫越陷越深。”接著老將軍從身上取下一樣東西遞至她面前：“這是老夫貼身玉佩，將來何時，姑娘或者姑娘的后人拿著此玉找上國公府，無論是什么樣的要求，國公府必然全力辦成。”

零濼聽了卻直覺好笑，她一個仙，清心寡欲，又生的一副鐵石心腸，有什么好求的，只是七年之期未過，姑且不說她須得時常照應(yīng)燕祁，就是這燕云鎮(zhèn)她也走不了，零濼想了想，道：“國公，我不會走。”

“為何？”老將軍挑眉：“難不成姑娘喜歡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