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嬌瞥了眼身邊抱臂站著的有些玩味看著她的男人。

百年前宗門收徒大典上，遇到這個方浩洋，這個和她相似，同樣是抓住天道規則漏洞，不被天道所容的重生穿越者時，便和他攪合到了一起。

也許是臭味相同，也許是他們骨子里本來就是一類人。

在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無法再從李長青身上得到心理上的滿足和快感時，在得知方浩洋的秘密和能力后，她便在內心的恐慌懼怕和迫切想要解脫的心理推動下，跟隨內心選擇，主動投入了方浩洋的懷抱。

甚至最后在方浩洋的慫恿下，和自己內心隱秘而扭曲的想要完全斬斷過去的心理驅使下，配合著方浩洋將李長青坑殺在了天劫下。

……

雖然這么說可能沒人相信，但就像她回答李長青的那樣，她是真的愛李長青，不只是愛過，一直就沒有完全放棄對他的感情，哪怕是現在。

親手坑殺了他后，她還是可笑的、無法抑制的感覺到了痛苦和后悔。

但也僅僅是后悔罷了，再來一次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就像方浩洋常常和她說的一樣，他總是能人群中一眼望出來她。

不是因為她清冷絕麗的外表，而是那種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腐朽和臟污。

他能明確的感知出來她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自私透頂的人，相比于身邊的任何人，她最愛的永遠都只是她自己。

就和他一樣。

而他說，他最喜歡的就是她這一點。

……

一旁的方浩洋看著女人剛剛握緊的手咬緊漸漸松開，咬緊的下唇也漸漸放松了下來，一如意料之中的反應。輕扯了下嘴角，再次輕嗤了聲，眼底也不知道閃過什么情緒。

放下抱著的雙臂，走到陳嬌身后，高大的身軀緊貼住陳嬌，下巴輕輕搭在她的腦袋上，伸手從身后環抱住她。

眼中玩味的神色收去，陳嬌看不見的雙眸中沒有一點神色和情緒，淡淡空洞中眸子中帶著一切都不在意的病態死寂和漠然。微微勾起唇角，輕聲附到陳嬌耳邊說道。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嬌嬌啊~

李長青，他太干凈了，不適合你。

我們才是一類人。薄涼和自私打娘胎起就深深的被編寫進了我們的基因里了。

瞧著我們這心臟都是一樣的骯臟呢。

你說你當初怎么敢腆著張臉去接近李長青的，捧著這么一顆黑沉滴墨的心去他面前不怕嚇著他嗎？”

“方浩洋，你……”

“別動。”

方浩洋制住了懷里掙扎的女人，瞇了瞇眼睛，笑著繼續說道。

“想反駁？難道不是嗎？你要不是黑了心怎么敢和我合作做了那些尋常人接觸都不敢接觸、要遭天譴的事的，怎么能在今日毫不留情的親手坑殺了相處近千年的道侶的。

你知道的要不是此界天道衰落，就我們做過的那些事，早被天道抹殺無數次了。

和我一樣身上背負了無數無辜生命冤死亡魂等種種罪孽的你，哪里來的膽量和魄力去奢求一份純真的愛情的？

我相信如果再出現像李長青這么愛你的人，你也不敢去回應，因為你會再次因為懼怕被他發現你的秘密，從而痛下殺手。

放棄吧，別掙扎了，我們這種人，根本就愛不上別人的。

所以，不要再去禍害無關的人了。

我們倆個黑心腸的家伙糾纏著度過余生也挺好的……”

……

天空上，漆黑大片的劫云劈完就收工飄走了，沒了座椅的堯昊，隨手從旁邊拽來了一塊白色的劫后祥云，塞到屁股底下，繼續盤腿坐著看了起來。

真是好一出狗血的愛恨情長大戲啊，堯昊一手把盤著光團，一手拿著把瓜子嗑了起來，一邊吃瓜一邊感慨道。

望著那股強大到不下于天道，白凈神圣中帶著一絲詭異的龐大氣運之力以方浩洋為中心蔓延開來，瞬間籠罩了斷崖邊的一大片空域。

堯昊微微挑了挑眉，瞥了眼右手中那一團被他剛剛救下金色的光團，也就是被系統判定為被雷劈死的李長青魂魄，勾了勾唇角。

還真是巧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本來還想等把各個位面的規則漏洞修補的差不多了，騰出手來，再去找各個世界好好找下他的那些老大哥被搞死的原因呢。

沒想到這個世界的bug居然主動送到他眼前了。

看著這倆人龐大的氣運，這是得截殺了多少人才賺取到的氣運啊。

說是這個世界老大哥的消失和這倆位沒有一點關系，別說他了，連鬼都不信。

本身他在救下李長青的同時就想對那二人出手的。但這個想法在腦海中停留一瞬便被他否決了。

一方面他頭不夠鐵，沒摸清這二人底細的他不敢輕易動手。

畢竟是把上屆天道坑死的存在。

雖說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那老哥不好好編程序，呸，規則，沒給自己寫好防御法則的原因。

但為了保險起見，保不齊他們或他們身后那個在他眼中顯眼彰顯著自己存在感，直接導致這個世界主機天道死機的巨大木馬病毒bug系統，還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隱藏手段，為了不陰溝里翻船，他還是按捺住了遇到系統就想捏的沖動，暫時忍了下來。

另一方面是比他強迫癥還嚴重的重度完美主義的病又犯了。

他想讓這些東西怎么被這兩個bug拿走的，就怎么還回來。有什么比讓木馬病毒主動回來修補好系統的，仿若時間倒流更讓人舒暢的事情呢？

他突然間不想主動參與到這件事中了，這些生靈的愛恨情仇讓他們自己來解決。

他在其中默默的做個順水推舟，推波助瀾者就好了。他到想看看這些生靈能把這場自我修復的游戲完成什么樣。

要是實在不行，他再出手吧。不過希望他們不要讓他親自動手……因為那時候的他就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

果然這些年修身養性，心態都變佛系了。現在的他比起干脆利落的血腥暴力，居然喜歡走這種柔和路線了。一定是這些年情感顧問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