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要求，對林之陽來說，是個折磨啊。

“阿姨，我去找一下林之陽。”林之陽現在心里應該挺難受吧，事情因我而起，我絕不能無動于衷。

林之陽的房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林之陽半蹲著身子，正小心翼翼的撿拾著碎片。

我就這樣靜靜等著林之陽把碎片撿完，這一刻，我的心里也很不好過。

林之陽，到底還在意著他的母親啊，畢竟是生他養他的母親啊。

“咚咚咚……”我輕輕的敲了敲門，林之陽有些不自然，“沒事兒吧，你的手？”

我愣了一下，然后飛快的搖了搖頭，“沒事兒。”

“那個……對不起，我之前不知道你對演講這么抗拒。”我使勁用眼皮瞅著地下，對面那雙灰色的拖鞋不斷靠近再靠近，然后停了下來。

“演講，我林之陽從沒怕過誰？”林之陽的眼神很囂張，仿佛之前看到的那個受傷的背影是我的錯覺。

“辯論賽，我可以答應你。”林之陽用手指了指我。

“你沒有再開玩笑嗎？”

當林之陽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很不可思議，換作任何一個人，真的就不會再趟這趟渾水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是我欠你的第二個要求，但是……”林之陽刻意停頓了一下，“你必須也得參加，否則，免談。”

“可……我怎么可能參加？上次，上次……”我的話已經說不出來了。

上次的演講被我搞成那樣，這次的事情與我有脫不開的關系，我……

可是，我真的不行。

我感覺，整條胳膊上的肌肉都在緊繃著，指甲狠狠掐著手心，卻一點兒痛感都沒有。

“真的……就不能換一個要求嗎？”話說出來，我自己都有幾分勉強。

“戚芳草，被逼著做出選擇的滋味不好受吧？”林之陽冷冷的盯著我，“既然你那么想要我參加，那么，你也好好準備吧。”

說到底，林之陽還是在變相的讓我知難而退。他分明知道，我根本沒有機會也沒有實力站在那個舞臺上。

或許，他在以他的方式告訴我，不，是告訴所有人，他林之陽不再是從前那個百依百順的少年了。

“你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林之陽朝我隨意的擺了擺手，隨即癱坐在床上，打起了游戲。

那個獎杯的殘渣，被它的主人放在了桌上，但是卻絲毫沒有得到關照。

在出門的一瞬間，我真的感到很挫敗。

“班長，我替你找到了一個辯論賽的人選。”

“芳草，謝謝你。”電話那頭，文也語氣有些輕快，“這周末有個初試，你帶他過來參加一下。”

我挑了挑眉，“還要初試？”

“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但是學生會里的人不止我一個，還得靠實力說話。人少是一回事，但是必須要有實力。”

實力？我最缺的就是實力，恐怕我初試都過不了。

“芳草，你在聽嗎？”

“嗯。”即使隔著電話，我也有幾分緊張，“班長，我可以去試試嗎？”

“歡迎。”文也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除了沉穩還是沉穩。

“難道……難道你不害怕我會亂來嗎？”

“每個人每天都在進步，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你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你了。”

我仿佛看見，文也站在我面前，認真的鼓勵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