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你是不是太緊張了？”

“嗯，抱歉，拖累你了。”想到文也被曹副書記指責的場面，我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

“沒關系，這本來就是我份內的事情。”文也笑的很燦爛，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彎進了我的心里。

“你先緩和一下情緒，等心情平復了再上臺，上臺后眼睛向前看，把底下的人都當做擺設的木偶。放心，這有我頂著。”

腳步向前邁出幾步的文也又轉過身來，“切記，忘了詞也不要緊張，大不了臨場發揮，別忘了你的優勢！”

文也有一種使人平和下來的力量，我砰砰直跳的心就那樣兀自平靜下來。

歌舞完畢，我又重新站在了舞臺上。

文也朝我示意了一下。

是啊，底下的人都是僵硬的木偶。

那一刻，我仿佛進入了一個新世界，沒有別人的目光，只有自己心靈上的救贖。

當掌聲響起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自己做到了。

有一股甜蜜涌上我心頭。

像在沙漠奔走的人久逢甘霖；

像呱呱墜地的嬰兒初次沐浴陽光。

我不知道這個活動以怎樣的形式收場的，我的靈魂早已陶醉在喜悅之中，飄飄乎不知所以然。

但我忘了，真相遲早會暴露在大眾面前。

世上并沒有十全十美的借口來掩飾刻意的謊言，一個豁口足以推翻整座城墻。

據說是負責道具音響的小師妹知道設備根本沒有問題，繼而猜透我失聲的真實原因，最終一傳十、十傳百。

不過，這已經并不重要了。

“戚芳草算哪門子百優學子？硬是要文師哥來替她背鍋，真惡心。”

“也不照照鏡子再出門，長這樣也敢勾引文主席？”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遮遮掩掩逃回宿舍的，區區幾百步的路程，硬是讓我走出了長征的艱險。

一回到宿舍，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開了閘門似的不停的往下流。

眼睛疼得厲害，胸口酸酸的，有把流言的利刃插在我心臟。

我不是沒經歷過蜚語，只是，這一次來的更猛烈，猛烈到我無法接招，斗志全無。

好希望，從此就生活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我不會出去，外面的人也別妄想進來。

一下午，我哭了睡、睡了哭，不知道用了多少包紙巾，也不知道時間幾何。

我只知道，眼淚是咸的，和大海的味道一樣，帶著澀，裹著疼。

“芳草，我給你帶了點兒東西。”劉瑩帶了很多食物，“是你最愛的老劉面館家的鹵肉面，沒有加肉哦。”

“戚芳草，我知道你聽見了。有本事下來吃飯啊，別和縮頭烏龜一樣整天縮在殼里。”

劉瑩說了很多，不管是懷柔政策還是強硬措施，我始終無動于衷。并不是我不想聽，只是我感覺我的感官都麻木了，耳朵不再是耳朵，鼻子不再是鼻子。

許是劉瑩自覺無趣，不再理我，自顧自的吃起了帶回來的食物。

我蒙著被子，靜靜地撫摸這熟悉的溫暖，黑暗才是我的歸宿啊。

我那么丑陋，怎么配享受陽光呢？

我不是怪獸，經公主的親吻，臉蛋就會從丑到美。

怪獸的本質是王子，我的真面目是丑八怪。

我的臉，丑就是丑，無法改變，只能陪我度過漫長的一生。

但是，拋開臉不談，我還是做什么也不行，體測不行，演講不行……通通不行。

戚芳草，你告訴我，我還會些什么啊？

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