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歐陽榮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這樣的話我倒覺得那個左不悔也挺可憐的，沒了父親沒了門派就剩下她一個孤零零的活著，可能對她來說也是生不如死吧。”人魚少女聽了卻淡淡的說“可為什么人類就都要聽從四大家族的決定呢？就像這個左派雖然不是修仙世家但是左天崖的劍術既然是數一數二的那又為什么不能讓他成立門派呢？”

聽到人魚少女這么問泠越不覺得奇怪，因為妖族一向是崇尚勝者為王的理念他們覺得不管是什么妖怪只要有這個實力那他就可以讓周圍的妖怪對他俯首稱臣。這并沒有什么不對，所以因出身妖族人魚少女自然也是這么認為的，種族問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釋的了的，所以泠越沒有回答人魚少女，歐陽榮的關注點卻是在那個左不悔身上，這讓泠越很意外，左不悔都死了幾十年了知道當年事情經過的人一致認定左不悔是罪有應得，就和她父親左天崖一樣早就該摔死在懸崖下了。竟然有個歐陽家族的后人覺得她可憐？這倒是個有趣的事，估計歐陽家族的祖先要是知道了都能氣活過來。

“可憐？她沒什么值得可憐的地方吧。”泠越轉過頭看著歐陽榮“我很好奇你怎么會覺得她可憐？”

“嗯……就是覺得左不悔真的是個可憐人，年紀不大就背負著門派的責任和父親對她的期待，沒了右手就練左手劍法想要報仇雪恨可惜還是死了，我開始是想左天崖可能是希望她能活著的，不過從左天崖讓她練左手劍法就看得出來他是一定要自己的女兒繼承左派，那要這么說的話，左不悔就是個左天崖夢想的犧牲品了，難道不可憐？”

“就只是因為這樣？”

“啊……大概吧。”

泠越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認真的歐陽榮，她突然就笑了。歐陽榮這一生都沒有忘記過那一刻她的微笑，也就是在那個瞬間歐陽榮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子的微笑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興。至于為什么會覺得高興，他也不知道，就是覺得這個女孩笑起來是最好看的。

那天，談話是莫名其妙就停止了的，泠越沒有對歐陽榮再說什么歐陽榮也就不好再打問了。而人魚少女則坐在一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著挺專注的。

“走吧。”泠越沉默了一會突然對他們兩個人說道，同時伸手拿了三張符紙，斷刀這時發出一陣嘶吼，泠越并沒有理會，示意他們兩個一人拿一張符紙，接下來，泠越在空氣里一揮口中不知道念了一句什么，歐陽榮這次沒有閉眼睛他感到又是那股驚人的勁兒把他掀了出去飛到空中，人魚少女被嚇了一跳也飛到了空中，泠越雙手鎖緊竟然握住了斷刀的刀刃，鋒利的刀刃直接就劃傷了她的手腕，歐陽榮正想喊她一句整個世界就開始旋轉了。

“唔？”歐陽榮醒來時看到的是一片海，他之前見到的大海是蔚藍色的一望無際并不像眼前的這片海，顏色是灰色的還看著霧蒙蒙的而且海面不斷翻滾著暗流，看上去有些讓人毛骨悚然。這是哪里？他轉頭一看人魚少女就倒在他邊上還沒醒呢，可能是她還不習慣這種瞬間的傳送法術，不過這倒也很正常，歐陽榮記得自己第一次被傳送的時候比她慘多了直接嚇得不知道怎么辦了。

泠越呢？他拍拍自己身上的土站了起來開始尋找女子，但是周圍一片都是灰蒙蒙的霧氣他看不到女子在哪里。“泠越！”無奈之下歐陽榮只得大聲喊起來她的名字，還沒喊兩聲他就被人捂住了嘴。

是誰，是敵人嗎？歐陽榮正在緊張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于是他不再亂動。

“不要大聲喊，這里不只有我們幾個人。”泠越放下了手，并輕聲說“這就是云海。”

這就是那個云海？歐陽榮感到有些難以置信，他還以為云海應該是一片蔚藍的海域就像他以前在書上看過的那種仙境一般的海域呢，沒想到卻是這樣一片大霧彌漫的海域，這里處處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絕很不舒服，可能是看出來歐陽榮的疑惑，泠越又說“這里看似是一片海，其實這海可以壓制靈力，所以輕易地不要引起別人注意。”

人魚少女突然翻身坐了起來，就好像在夢中被嚇了一跳，歐陽榮本來還挺高興她也醒過來了剛走過去兩步，結果沒想到人魚少女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吐了，吐的一塌糊涂。

“喂，你沒事吧你？”歐陽榮也顧不得惡心，趕緊看看人與少女怎么樣，人魚少女看到他過來也沒有說話只是朝他擺擺手，可能是怕自己一說話又吐了吧。泠越似乎并不驚訝這種情況，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不過歐陽榮知道一般泠越很少會露出別的表情，她真的是個特別冷靜的人。

吐了好幾口之后，人魚少女雙手捂住心口喘著大氣好像緩過來了一些，她面色蒼白很難受的樣子呼吸也很急促，簡直是一副上不來氣的樣子。歐陽榮看她好一點了扶著人魚少女，用手給她輕輕的撫撫背順氣讓她好受些，人魚少女緩了緩終于說話了“下次……我，我絕對不……”喘了半天，又說“我絕對不要被傳送過來，太……”話還沒說完，又吐了。

無語的，也就是泠越了。

她轉過身去看著眼前的這片灰蒙蒙的海域，表面上看她面無表情但是其實看到這片海域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觸動的，泠越發現自己居然還記得上一次來這里的場景，那一幕一幕都仿佛深深刻在了腦海中一樣揮之不去，那些人的面孔還是那么鮮明。

到底該不該來這里？其實，泠越心里也沒有個準確答案，不過既然現在哪里也不能去那還不如試試看，再者，她也不是一個人了。

轉身，她看到歐陽榮和人魚少女，腦海深處浮現了一幕，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個場景，泠越看到的時候明白自己其實從來也沒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