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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啟程

  • 江湖俠義錄
  • 玖醴
  • 4287字
  • 2022-03-29 10:09:52

“姓趙的那小子呢,是不是讓那個大胖子撞死啦。”

蘇月夕帶著楊琳推門而入,完全不在乎里面的趙廷玉是否已經(jīng)起床,是否穿著衣服。

躺在床上的趙廷玉驚坐起:“前輩,男女有別,您這樣直接進(jìn)來不太好吧。”

“毛頭小子,講究還不少,姑奶奶什么陣仗沒見過,傷沒事吧?”蘇月夕打量著半坐在床上的趙廷玉。

不等趙廷玉回復(fù),蘇月夕接著說道:“你既然沒事那就來說說我們的事吧。”

“我們?”

“看看,我們家孩子這臉怎么回事,虧的你們從小就認(rèn)識,就這么欺負(fù)我們呀!”蘇月夕坐于桌前,略帶微笑的一把拽過楊琳,指著他臉上的舊傷。

楊琳的左臉頰上依稀可見的起了褶皺的臉皮。上次和滄溟府的柳錦娘交手時中了她的毒,雖然經(jīng)過冷凝霜的診治有了很大好轉(zhuǎn),但還沒有完全恢復(fù)。

“他還能欺負(fù)她,厲害了!”朱罡在旁插科打諢。

蘇月夕:“你這小子,這么大的酥山都堵不上你的嘴,放炮的那個小子呢?”

朱罡:“他去和上面接頭了,估計(jì)也快回來了。”

楊琳:“你怎么不跟著去?”

朱罡瘸這腿走了兩步,像小猴子似的蜷蹲到椅子上:“不想動。”

蘇月夕不再理會,轉(zhuǎn)而問趙廷玉:“說說吧,我們一個姑娘家的把臉給我們弄成這樣,還有腳,這幾天才剛剛好利索,說吧,怎么回事。”

趙廷玉便將當(dāng)時的經(jīng)過和之后的經(jīng)歷陳述。

趙廷玉:“事情就是這樣,可是我出山這么久了,李綱沒有見到,想去東京卻又走回了嘉興。”

朱罡:“這么說的話,是太你拖后腿連累的人家呀!”

蘇月夕:“對呀,男子漢大丈夫的,讓我們一個姑娘幫你出頭,你師父教你的本事都忘了,十年就連點(diǎn)皮毛都沒學(xué)到?”

“學(xué)了,狀元橋賣膏藥的本事他都會,你看你看,他還會吃針呢!”

朱罡端著碗,蹦蹦跳跳的到趙廷玉身邊,從他手里拿過那一把針放到蘇月夕面前:“看看。”

蘇月夕將手帕墊在手上,接過朱罡手里細(xì)如牛毛的針,放在眼前細(xì)細(xì)看:“飲血針!”

楊琳:“師父,什么是飲血針啊?”

蘇月夕:“我聽師父說過,北方有一種專門針對習(xí)武之人,可封人周身大穴位卻無疼痛感的邪門功夫,若是中了這飲血針,雖不傷及性命,然運(yùn)氣發(fā)力皆無法像正常的習(xí)武之人那樣自如,長此以往真氣會慢慢退散,學(xué)的武藝再高深也會沒用的,除非能有個及其內(nèi)功深厚之人,以性命做代價(jià)將中招者周身的穴位用真氣貫通,可又有那個人愿意拼上性命耗盡真氣,來替人破這絕戶的邪術(shù)呀!”

楊琳問道:“師父,你說太師父有沒有這樣的內(nèi)力呀。”

蘇月夕搖搖頭:“師父雖然被稱為江南雙絕,但也只是靠碧落掌能震懾一方,與冷凝霜相比,師父還是…”

蘇月夕沒有繼續(xù)往下說,楊琳追問道:“那師父,什么樣的人有這樣的內(nèi)家功夫啊?”

蘇月夕:“當(dāng)今武林,能有這樣本身的不過五人,一個就是趙廷玉的師父寒江醫(yī)仙冷凝霜,再有就是齊云山真武派的掌門葛天師,五臺山文殊院首座慧空大師,終南山太乙殿重陽法師。”

楊琳聽的認(rèn)真,見蘇月夕停了下來,追問道:“這才四個人啊,還有一個呢師父?”

“還有一個就是鄧恩。”蘇月夕將針包起來,鄭重對楊琳道:“將來到了江湖上,若是見到這些人切莫沖撞他們。”

楊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師父,那個鄧恩不是剛剛被太師父給打跑了嗎?”

蘇月夕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或許真的是師父的本事已經(jīng)達(dá)到了化境了吧。

蘇月夕問向趙廷玉:“廷玉,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中了這樣惡毒的手段?”

“我也不知道。”

楊琳:“哎,既然你都吐出來了,何不運(yùn)功試試?”

蘇月夕:“說的對,廷玉,能將這東西吐出來也是你的造化,來跟我做。”

蘇月夕盤膝坐于板凳之上,掌心向下由頭頂壓到腹部,氣沉丹田,雙掌交匯只覺得掌心之間暗暗生風(fēng),全身的氣力匯集于手掌。

“喝”的一聲,蘇月夕抬掌打出,幾步之外,坐在椅子上的朱罡,手中的大碗瞬間碎裂,盤中的食物撒了自己一身。

蘇月夕:“你怎么還吃啊,放炮的那個小子都回來了。”

話音剛落,凌焱推門而入。看著投來異樣目光的趙廷玉等人,凌焱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身上。

“怎么了?”

“沒事,沒事。”朱罡跳起來用抹布擦著身上的殘?jiān)?

“朱兄,借一步說話。”

“來了來了。”

二人到院中角落,低聲耳語,不知所言。

楊琳問道:“師父,你什么時候練成的這個本事啊?”

蘇月夕:“嗨,我運(yùn)氣的時候聽見外面來人了瞎猜的。”

楊琳:“啊,不是吧?”

蘇月夕:“怎么了,是不是突然覺得你五師父很菜啊。”

“才沒有呢。”楊琳抱住蘇月夕,把頭搭在她肩膀上:“五師父對外最好了。”

卻聽著身后轟的一聲,隨即傳來趙廷玉的哀嚎。卻原來是趙廷玉,效仿蘇月夕運(yùn)氣,一拳打在床架上,疼的他捂著拳頭嚎叫。

蘇月夕無奈的搖了搖頭:“笨死算了。”

“你們兩個怎么跑這來了,師父有事要說,叫咱們呢。”公孫嬈靈立于門前看著若無其事的蘇月夕和楊琳。

“哎呀,我們公孫大小姐親自下地走路啊!”蘇月夕笑著撲到公孫嬈靈身上,挽住她的胳膊。

公孫嬈靈甩開蘇月夕:“去你的,你們亂跑什么,師父心情不好,好像是生氣了,叫咱們呢,快點(diǎn)走吧。”

“啊,因?yàn)槭裁囱剑俊?

“昨天晚上被石灰弄成那個樣子,臉上的傷估計(jì)一時半會好不了。”

……

“死太監(jiān),還敢命令我,真是豈有此理!”

未曾進(jìn)屋便傳來了摔打的聲音。武傾影端坐正中央,眼圈外翻,雙眼透著血紅,蒙著面紗。額頭上還有被石灰燒傷的痕跡。

武傾影:“你們兩個干什么去了,在人家家里亂跑什么,不成體統(tǒng)!”

“徒兒知錯了。”

蘇月夕一副乖巧的樣子。楊琳見狀也趕忙跪下。

武傾影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坐下。隨后拿出一張羊皮:“東京的暗線被偽齊給抓了,眼下北伐在即,讓我們凌音閣出人,往東京先做打探,為迎接岳張二路人馬做準(zhǔn)備。”

蘇月晨:“師父,刺探消息這似乎不屬于我們的范疇吧,況且過江遠(yuǎn)赴中原,若家中有事豈不被動。”

單雨彤:“大姐說的對,出來前不是讓我們?nèi)ヅR安準(zhǔn)備迎接陛下回朝,可為什么現(xiàn)在又。”

蘇月夕:“哼,定是那杜充老賊的主意,師父在臨安成了他的絆腳石,才想出這種爛法子想要把我們?nèi)贾ч_,他好只手遮天。”

武傾影:“休要胡言。”

“什么人!”靠近門口的公孫嬈靈突然起身,兩支針隨即出手,透破窗子上的紙。

只聽窗外“哎呦”兩聲。與此同時,沈嵐逸沖到窗邊,打開窗子,如同捉小雞般,一手一個將凌焱和朱罡拎進(jìn)了屋內(nèi)。

朱罡:“輕點(diǎn)捏,疼!”

兩人被沈嵐逸拎著放到屋子正中間。

“怎么是你們?”公孫嬈靈上前將插進(jìn)兩人肩膀半寸的針取下。又在封住二人肩膀上的穴道止住了流血。

武傾影:“說說吧,你們兩個都聽見什么了?”

朱罡笑著答道:“諸位大人,晚輩無意冒犯,全是公事所致。”

“公事?”

凌焱:“上頭命令我們,配合諸位大人進(jìn)入東京,重新構(gòu)筑皇城司的暗線,為北伐軍做內(nèi)應(yīng)。”

五音奇才面面相覷,然后不約而同的看向武傾影。

只見武傾影氣的將手中的羊皮攥在手里,握成一團(tuán)。

武傾影:“你們兩個先出去。”

朱罡、凌焱二人不敢多言,轉(zhuǎn)身出了門去。

單雨彤:“看明白了吧,還沒動身呢,這就安排上人打算盯著咱們了!”

蘇月晨:“師父,信上說讓我們派人往東京去,并沒有指名道姓讓我們?nèi)壳巴词遣皇强梢浴?

武傾影點(diǎn)了點(diǎn)頭:“琳兒,過來。”

“太師父。”

“讓你代替師父們?nèi)|京走一遭如何?”

武傾影話音未落,楊琳就高興的蹦了起來:“真的,太好了,早就想去京城玩了。”

蘇月晨:“琳兒,讓你出去可不是去玩的,江北現(xiàn)在很危險(xiǎn),汴梁早就不是之前的樣子了,你要格外小心。”

“沒事兒沒事兒,師父放心我會小心的,只要不讓我背書就行。”楊琳自知失言,趕忙捂住嘴。

看著眾人異樣的目光,自知不妙。

一只冰涼白皙的皮膚手捏住了楊琳的耳朵:“小沒良心的,讓你背書是給我背的啊。”

“哎呀師父疼疼疼。”

剛剛甩開蘇月夕揪耳朵的手,公孫嬈靈又揪住了楊琳另一只耳朵。

“哎呀呀呀,沒完了。”

公孫嬈靈:“讓你背個樂譜,比殺豬都難,一個姑娘家,手指頭粗的和小蘿卜似的,彈琴都分不開!”

“還有!”單雨彤又拿著扇子,在楊琳頭上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叫你早起來練功,唱不了兩句就沒人影了,到現(xiàn)在五音不全,早晚讓你氣死我。”

沈嵐逸低聲對武傾影道:“師父,讓琳兒自己去恐怕。”

蘇月晨:“這怕什么,我和小五在街頭賣藝的時候還沒她大呢,待在咱們身邊,永遠(yuǎn)長不大。”

沈嵐逸:“可是…”

“好了,你們都別鬧了。”

聽到武傾影的制止聲,單雨彤等人各自回到座位上。武傾影站起身來到楊琳面前,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琳兒,以后她們要是再這么打你,你就擼起袖子跟她們干。”

“啊,太師父我可不敢,話說回來,師父們也是為了我好。”

武傾影拉著楊琳走到門前,推開門,指著朱罡和凌焱問道:“你和門外那兩個小子比如何?”

楊琳搖了搖頭:“我那可能打的過他們兩個大男人啊。”

武傾影:“以后要是碰上打不過的人,躲著走,要是躲不掉,你就跑,不過你放心,等我們辦完了事情,自會去汴京找你!”

蘇月夕輕輕的捏住楊琳的臉搖晃著:“你呀,是真不讓人省心,比我都高了,以后別和個假小子似的。”

公孫嬈靈也摸著楊琳的頭:“路上小心,隨時用信鴿和皇城司聯(lián)系,我們也好知道你的情況。”

沈嵐逸:“丫頭,事情辦完了我們會去汴京找你,要是餓瘦了,我可真打你。”

“徒兒們,隨我去臨安一趟。”

……

“你怎么把趙廷玉也帶上了?”

凌焱朝朱罡低聲耳語。

文府中新喪不便久留,一行人祭奠過后,出離了文府。臨走時文固借了幾匹快馬和些許銀兩給趙廷玉等人做腳力和盤查。

朱罡:“他去大相國寺,順路而已,再說了這么遠(yuǎn)的路多個伴兒不好嘛。”

凌焱看了看一旁的楊琳,又低聲對朱罡說道:“凌音閣怎么就派來個小姑娘啊。”

朱罡:“你才多大,咱們不都差不多嗎?”

凌焱:“我是說,這次上頭讓凌音閣也一起去是別有用意,這擺明了是想把她們給支開。”

朱罡:“你怎么看出來的?”

“武傾影別看只是個祭酒,可她畢竟是江湖人士,在朝廷里太過跋扈,多少人看她不慣,眼下要迎接陛下回京,回鑾接駕,往臉上貼金這種事輕易地遇不著,再者說來,把她派到遠(yuǎn)離朝堂的地方,眼不見心不煩,說不定還能借刀殺人。”

朱罡:“成天胡亂琢磨什么,顯著你了?”

“什么叫顯著我了,武傾影在皇城司多待一天,對于上頭來說,都是潛在的危險(xiǎn)。”

凌焱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向上指了指。

朱罡:“哎,你這是要當(dāng)官了還是要準(zhǔn)備升遷啊?”

凌焱:“當(dāng)官,當(dāng)什么官?”

朱罡:“才來了幾天啊,連特么個僚都算不上,火耗錢都輪不到你,一年到頭就那么點(diǎn)死俸祿,你瞎操的什么心。”

“你不能只看俸祿啊,還得多往以后考慮考慮。”

“你腦子讓驢踢了?”朱罡提高了嗓門:“姥姥,老子現(xiàn)在天天把腦袋別褲腰帶上,他有一個月不給老子開餉試試,老子立馬撂挑子。”

“撂挑子了你干啥,這個好歹是個鐵飯碗不是。”

“我說凌大少爺,你吃什么臟東西了,咱倆接觸不多,但這可不像你能說的話?”

“你才吃臟東西了呢,你要是不干這個了干什么去?”

“反正不會當(dāng)漢奸,大不了老子嘉興鎮(zhèn)江兩邊跑,接著要飯去,不比這個過的舒坦。”

趙廷玉:“你們兩個吵吵什么呢?”

“沒事,咱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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