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戚如輕語道：“婆婆，是我，你還記得我的聲音嗎？”因為現(xiàn)在仍處黑暗中，她只得朝著狐仙族身在的大致方向說話。

遲若賦站在她身后，默不作聲，眼神溫柔地凝視著她。

“是你！”老人自然認出了這個聲音，她半是驚喜，半是疑惑，“竟是你，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我來到這里…是為了救一個朋友。”

“朋友？”

“他也是與你們一起被抓到了這里來的。”

“難道是裘琿？魔狼族他們也到了這里嗎？”

“是啊。你們同處這片黑暗中，只是你們之間相隔甚遠，并且互相密閉。”

一個激動的聲音突然從后方傳來：“鄭戚如！遲若賦！是你們嗎？”

鄭戚如微皺眉，只覺得這個咋呼的聲音十分熟悉。

“是我啊，黃燦盛！”那個人走近，竟是與他們之前一起被選入狐仙林的黃燦盛，此時的他雖然面容開心又激動，但看上去似乎受了點傷，額上還有個傷痕。

鄭戚如打量著他：“真是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其他人呢？”

黃燦盛的眼神黯淡下來：“石蠻他們都死了…”

遲若賦不語，只一直盯著黃燦盛。

見黃燦盛突然變得消極，鄭戚如也不好多說什么：“哎，這次對于所有妖族而言，都是個災難啊。”

老人搖搖頭：“這次的事，針對的是所有身處人界的妖族啊。”

鄭戚如也感慨道：“是啊，這次之事牽扯甚大，有關神人魔三界，并且，其后之人來頭也甚大。”

老人也嘆道：“看來，即使是我們的祖先逃到了人界，也無法阻止一切的發(fā)生啊。”

她果然知道些什么，鄭戚如這樣想著，便開口問道：“您是說，你們的祖先逃到了人界？為何呢，人界是三界中唯一沒有半點靈氣的地方，為何要去往那處？”

老人苦笑道：“為了避開被奴役的命運，為了即將開啟的靈璧。”

“你的意思是…”鄭戚如突然想起來了，她與遲若賦來到這魔界中之后，竟然發(fā)現(xiàn)一路全是妖獸，而魔主等卻是人類般的模樣，也許這與當年發(fā)生的某些事有關。

“我身為守護者，雖然功法不高，但卻傳承了歷代守護者記錄下來的歷史和教訓。

傳說，無數(shù)歲月前，本無神人魔三界，只有一個世界，那里生活著妖獸以及和人類。只不過，隨著人類的逐漸壯大，他們變得無比強大，于是在那個時代，人類身上，有著能夠比肩妖獸的力量。所有之物，本生活在一處幽冥之地，可是突然有一天，雙方之間爆發(fā)了一場極大的戰(zhàn)爭！”

“你是說…上古一戰(zhàn)！？”鄭戚如驚呼，她身后的遲若賦也露出異色，他不屬于三界，而是一出生即在虛無黑暗的五宿，也從未有誰告訴過他曾發(fā)生的一切。

“我想，應該是吧。沒有人知道他們?yōu)楹味鴳?zhàn)，只知道那背后慘痛的結局。雙方皆是大傷，死傷無數(shù)。他們都知道，彼此再也無法共同生活下去，因此，人類離開了那里，來到了三界。”

鄭戚如問道：“您的意思是，所謂的三界，是人類為了離開黑暗而開辟的？”

“究竟是誰開辟的，誰也不知道，也許是人類開辟的吧，畢竟傳說，人類手中有些幾個由混沌之氣鋪就的神秘武器。”

“后來呢？”

“后來，妖獸之間似乎產生了爭執(zhí)，一部分妖獸留在原處，另一部分妖獸卻是不知為何，跟著人類來到了三界。那時的三界還只有一界。可是，跟著人類離開的妖獸怎么也沒想到，人類并非真心想與它們在一起，人類只當它們是低于自己的下等生靈，最終逃不過被人類奴役的命運。就這樣，許多弱小的妖獸來不及反抗，便被人類給關了起來。那就是魔界的雛形。”

鄭戚如想起了魔界那群生靈，恍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若得到的歷史并非是完整的，那里并未記載三界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也未記載為何三界之間會出現(xiàn)阻礙，以及所謂靈氣的起源。只不過，傳言稱，剩余的尚未被奴役起來的妖獸，有一部分再次聽信了人類的話，留在了人類的身邊，只不過，這部分的數(shù)量比較少，最后還似乎成為了所謂的神獸，但大部分的妖獸并不想如此，因此，它們來到了人界。我們狐仙族也是為了不被人類欺騙與奴役，最終來到了人界。

“...”

鄭戚如一陣默然，半晌無言。遲若賦也陷入思考，眉頭緊鎖。

鄭戚如覺得，自己現(xiàn)身前來詢問老人，真是一個十分正確的決定，這樣，自己似乎離最終的真相更近了一點。

老人重嘆了一口氣，道：“我還知道，不同于神界和魔界，人界毫無任何靈氣，于是各個妖獸無法有足夠長的壽命，為了防止這段歷史被忘記，我們的祖先設立了守護者這一職務，負責歷代傳承這段悲痛的記憶。”

鄭戚如開口問道：“只有你們狐仙族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也許每個族群都默默傳達了這段神話吧，只是形式不同罷了。”

“原來是這樣…看來神界的那些神靈，就是所謂的神靈，誒，不過人界的人類可一點功力都沒有啊，他們又是如何產生的…”鄭戚如覺得不對，剛想詢問，身后的遲若賦卻突然出聲。

“您是說，那些幸存的厲害妖獸，留在了原來的幽冥之地，而其余人類，都走了？”

老人這才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疑惑了一霎那，還是耐心解答道：“是的，我的祖先就是這么說的。”

遲若賦緩緩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鄭戚如明白他在思考什么，既然所有人類都離開了，那么遲若賦等人又是如此存在的？他一出生便是人類的模樣，且擁有著非凡的能力，這又是為何？

“不過，當年的那些人類如果真的十分強大，但為何人界的人類如此弱小呢？他們是否并非是當年的那群離開的人類？”鄭戚如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