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若賦眼神流轉,而后點頭,體下現出一個神秘的圓盤,與之前不同,這次的圓盤看上去更為晶瑩剔透,十分圓潤。
他閉眼聚力,身體處逐漸涌起一大團神秘的霧氣,將自己與鷲華完全籠罩在其中,遙絳的外功完全不能近之一分。
遙絳皺眉,而后又舒展開來:“別著急,我連一成的功力都還沒有使出來呢。”說罷,遙絳眼中厲光一現,而后其施出的法力大了一輪。
鷲華見狀,也臉色微凜。她的身上霞光四起,五彩的金光不斷跳動著,一道又一道神秘的符文出現在她身邊,而后,她將之前那些刻著神秘符文的盒子等物全放在一起,讓其懸浮在空中,點點星輝不斷飄散出來。
她一一采拾,置與手中,而后其額上竟突然出現一道神秘符文,頓時她整個人的波動便增了許多,甚至還在其身后響起了神秘的念咒聲。
冥冥中,上空某處似乎也有所感應,發出陣陣波動。
鷲華臉色一變,對遲若賦說道:“遭了,它察覺到了。我們得快點,以免它完全感應到之后直接出手。”
遲若賦點頭:“好。”而后使出了周身所有的氣力,認真與遙絳對抗。
遙絳見鷲華周身法術猛然增強,臉色出現一絲不安,但還是勉強笑道:“喲,原來你們找到了那么多當年的碎片嘛。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如今的我只需要嬴了你們,便可輕而易舉地得到這些東西了,哈哈哈哈…”
遲若賦與鷲華對視一眼,加大了法術的輸出,兩人的氣勢增強了好幾分,但身形卻變得有些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見了。
鷲華驚恐地對遲若賦說道:“不行了,我的身子遠遠不能承受它們的力量,我感覺自己快要爆裂開了。若賦,我們得快一點!”
遲若賦擔憂地看了鷲華一眼,她的身體還隱約有了龜裂,整個人變得無比僵硬,如同一個易碎的瓷瓶一般。
遙絳看到這種情況,得意地大笑,似乎十分滿意,他看著兩人,道:“我知道你們快要撐不下去了。若你們現在認輸,我還是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的。”
遲若賦冷笑一聲,嘲諷道:“恐怕你自己也不太好受吧。強行離開深淵,占據別人的身體,搶奪凡人的因果,恐怕不僅天道不容你,你自己的命道也即將破碎了吧。”
遙絳面色一僵,而后恨聲道:“少跟我說這些。你放心,就算我撐不下去了,也會比你們堅持地更久一點。等你們死后,我還會占據你們的因果,大不了再被封鎖起來罷了。更何況,你們還帶來了天石的碎片,以及天物的魂魄…有了它們,天道?什么天道!我自會成為不為天道所迫,甚至能夠與它相對抗的原始之身,哈哈哈哈哈哈…”他越說越興奮,不由得仰天狂笑起來。
遲若賦的眼中也難得的有了一絲憂色。他已經感受到了封印解除后體內某種因果的逐漸回歸。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
突然,身旁的赤血殿爆裂開來,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而鄭戚如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眾人眼中。
“你!你快走!不要靠近我們!”遲若賦似乎從未露出這樣慌張的神色。
鄭戚如輕輕搖頭:“我知道,我在這場戰役中是有用的。我也不會丟下你而獨自茍活的。”
葛風站在她身旁,低下了頭;“抱歉,若賦,是我用我所有的法力助她出來的。我實在無法忍受你們背負上所有的因果。對不起。”
鄭戚如點頭,從懷中掏出了一枚晶瑩圓潤的小珠子,看了一眼,雙眼閃過一絲亮光,而后便毫不猶豫地吞了下去。
頓時,鄭戚如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片亮光中,有什么東西在其體內不斷縈繞著,周身也發出破碎與重組的聲音。在一片暮色中,她的身影看上去格外驚艷,連遙絳也不由得微微頓了頓,朝她望了一眼。
突然,鄭戚如整個人的身體都爆裂開來,飄散出無數片美麗至極的光羽,卻不見一絲血跡,與此同時,一塊晶瑩的石頭浮現在空中。
遲若賦停住所有動作,臉色頓時煞白,毫無血色,任憑遙絳的攻擊不斷地拋在他身上,血不斷地染紅了衣衫,可他就如毫無知覺般盯著那塊石頭,一動不動。
鷲華見狀,趕緊出手,為其阻擋。她擔憂地看了遲若賦一眼,但也同時松了一口氣。
那塊石頭似乎有意識,徑直飛向幾人中間,想要做些什么,而后卻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不再發光,宛如一塊普通的石頭,軟軟地跌在了地上。
于此同時,天空處突然有個什么東西在轟隆作響。
鷲華臉色一變:“糟糕,天道似乎想要直接對我們出手。”
如同末世的審判,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一片未知的黑暗中。幾人的身子已經完全不能動彈了。
而后,一大波神秘的沖擊朝著幾人涌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但幾個人還是被某物擊中,身體周遭變得破碎,周邊的虛空也千瘡萬孔,有神秘的黑洞閃現著。他們即將被什么東西拖進恐怖的深淵。
突然,落在地上的那塊石頭重新發出光亮,且明亮至極,如同暮色中的白晝。它散發著淡淡的光,護住了遲若賦等人,形成一個光圈。
那天道似是震怒。緊接著,從不知名的某處猛然降下一道恐怖的光芒,那塊石頭瞬間被劈中,變得焦黑如炭,但它尚未破碎,于是微微晃擺了一下身子,仍懸浮在空中,只是光芒暗了些許。
上方怒意更盛,天雷滾滾,暗噪四伏,又一道伴隨著大道之音的雄芒劈下,那塊石頭身上出現了無數裂紋,發出卡擦的聲音,幾近破碎,卻依舊不移不動。
那天道似乎是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聲響,如同死寂般。
許久之后,大地終于恢復了平靜。
…
不知過了多久,幾人恢復了意識,重新抬起頭,竟發現天空明朗,重新蔚藍,仿佛之前如夢。
遲若賦臉色一變,急忙起身:“戚如呢!戚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