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診上的病號吧，也是很神奇。

要不然過了預約時間大家跟約好了似的都不來，要不然就是一個來，大家扎堆一起來。

林殊阿感覺自己在休息間等了差不多要半小時，之前藏在柜子里的一小袋零食都要被她吃光了。

她在那邊“喀嚓”“喀嚓”吃著小零食毫無察覺。章則一邊問診就看著有的病號左顧右看，好像是在尋找聲音的源頭，也不知道說后面那個吃貨什么好。

等人走了，老章從檢查室洗完手抽了兩張紙邊擦手邊走向休息間。

林殊阿縮在寬大舒適的椅子里，聽到這熟悉的腳步聲，扒著椅背，回頭討好地朝老章齜著大白牙笑。

老章倚在門框上，漫不經心地擦著手，好整以暇地哼笑，“你倒是悠閑。我在這累死累活地工作，你在那偷偷摸摸吃著東西，也不怕胖死你。”

林殊阿覺得自己冤枉啊。

“你說的你要減肥，我這不是為你好，給你減輕一下吃東西的負擔。”

老章走過來，從桌子上拿起那半包堅果，抓了一把給林殊阿放在跟前，自己賤嗖嗖地拎著袋子慢悠悠地吃。

“師妹，冠冕堂皇的話呢，誰都會說。你要是真心為了師兄好，那可不是一張嘴就能做得到的。”

林殊阿心里直翻白眼，嘴上還是得裝一個小可憐：“我的好師兄，你就行行好，帶我一起去行啵？”

老章挑眉，慢悠悠地剝開一顆開心果，“也不是說不行。”

喜得林殊阿眉飛色舞。

“但是吧。”

“沒有但是！”猛虎拒絕但是，這貨但是的情況發生太多次了。

以前劣跡斑斑的歷史遺留問題實在是教訓深刻，他只要一說這話，后面指定還有一大堆附加條件。

“你既然答應了就不能反悔！做人要言而有信！你看我上午說了下午給你帶奶茶，我可沒有給你換成白開水，也沒有說不來。”

老章笑瞇瞇地把堅果包遞給她，“哥哥我啊，今天打了一天的字了，還要不斷地做檢查，手指累得不聽使喚了呢。”

林殊阿深呼吸，小眼睛死死地瞪著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好像在說“你還是個人嗎”。

老章伸著手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地嗑著腰果，擎等著林殊阿主動妥協。

“太過分了！”林殊阿氣呼呼地奪過袋子扭頭縮在椅子里跟個小丫鬟似的，兢兢業業地剝堅果。

“整潔一點，不要大周末地還要讓保潔感到困擾。”

林殊阿就抽了兩張A4紙先疊了兩只紙盒子，一只盛剝了殼的堅果，一只盛堅果殼和碎屑。

老章就站在窗邊一邊欣賞風景，一邊享受林殊阿的勞動果實，口渴了就去喝奶茶。

聽著林殊阿費勁吧啦地跟堅果殼較勁，心情感到無比舒暢，覺得這個世界太過美妙，令人心曠神怡。

等他吃飽喝足，自己坐在電腦跟前葛優癱，還使喚林殊阿把垃圾扔出去，理由是味道太大。

猛虎氣呼呼地扔完垃圾回來，心想你吃的時候怎么不嫌味道大啊？章則這個王八蛋，她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后一定要讓他跪下哭著叫爸爸！

章教授也心知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了，差不多就收一收，“來，師妹，坐。”

“你喝水嗎？”

“我不喝！”林殊阿氣勢洶洶。

老章心說你想喝我還懶得動呢。

“師妹啊，你看師兄也不是不想帶你去。”

“那你這意思就是帶我去嘍？”

老章從兜里掏出手機，翻到微信列表找消息。

“你也知道，陳主任呢，人很忙，市里省里那么些個會議，哪有空去這個研討會啊。”

“按理說，咱醫院作為東道主，大外科肯定是要有人上臺致辭的。陳主任本來是指定我去的，可師妹你也知道，師兄這人比較懶，再加上研討會第二天還要上臺發表自己的論文演講，那就更沒有時間了。”

林殊阿：？？？

老章也不逗她了，直接把陳主任周三給他發的微信消息給她看：章則，你準備一下下周一醫學研討會的發言稿，我周天要到省局開會，周二趕不回來，你到時候替我一下。

林殊阿：。

她想她是明白老章的意思了。

搖頭看見老章笑得一臉不懷好意，林殊阿腦子立馬就清醒了，她有點慌：“你不能這樣！”

“師兄還要上門診還要去開會，這不是沒時間嘛。”

“可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每次使喚我，我還是個孩子！”

“發言稿你寫得多了駕輕就熟，咱科里誰比得上師妹你才華橫溢，不過就是一篇發言稿，你之前那些個會議寫得多好啊。”

林殊阿一開始覺得章則挺靠譜的，相處時間久了，這個老男人的不正經就越來越明顯。

雖然不是體現在人品上的不著調，確切一點來說這個家伙就是腹黑，專門對熟人下手，恬不知恥的那一種。

“你就是個大騙子。”林殊阿打開休息室的電腦，憋憋屈屈地去找以前的發言稿文檔。

她來之前沒想過要給老章干活的，就想著跟他正兒八經理論一下，如果能錘他一頓就更好了，想到這里對比一下慘淡的現實，晶瑩的淚水盈滿了眼眶。

老章可不這么認為：“我騙你什么了？”

“你哭著喊著求著我帶你去，我沒拒絕吧？”

“師兄忙了一天特別累，讓師妹幫忙剝個殼而已，不過分吧？”

“發言稿是陳主任交待的事情，你要是寫不出來咱就去不了研討會，我沒騙你吧？”

林殊阿哪兒還管這個，她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頭，咋想咋不對，莫名地就是很委屈：“我自己論文都寫不出來，你還讓我給你寫發言稿，太欺負人了。”

“嘿呦妹妹，您還有臉說論文呢？”

林殊阿仔細一想她論文誰給寫的，就忍辱負重把嘴閉上了。

啥也不是。

她就不應該好逸惡勞，白白地主動送上門，還讓老章這個狗東西抓了壯丁。

這個人就是沒有感情的機器，除了讓她埋頭給他干活就沒有別的師門情誼了。

說其他的都是假的，這個狗東西就是個老葛朗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