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的電話來得很突然，葉舟輕發呆時手滑就接了。

“阿舟，方媽媽想見你一面。”

“我知道了。”

葉舟輕簡短的扔下幾個字，就準備掛斷電話，她意思很明顯，她不會去的。

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姜祁急促的說：“方媽媽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

葉舟輕一顆心立馬懸了起來，在胸口搖搖晃晃，窒息的感覺緩緩騰起……

“什么意思？”

……

癌癥晚期。

葉舟輕狠狠的對著手機聽筒，面容帶笑，一字一句吐的很清晰：“報應。”

無聲的，葉舟輕嘗到了一絲咸澀。

打開電腦，搜索詞條“癌癥晚期”，夜色將暮，電腦的燈打在葉舟輕的臉上，近乎透明。

百度上的評論，解釋，一點點的腐蝕著葉舟輕的心。

那股酸酸的感覺立刻涌了上來，扯得她五臟六腑俱痛，過了好久，她糯糯的打通了一個電話：“沈老板，我想喝粥。”

……

高辰從來沒見到這樣的沈燁，因為一個電話，近乎三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的沈燁拿起風衣和車鑰匙就走了。

剛才聽電話里的聲音，好像是個女的……

回到客棧，這幾個月本就客流低潮，客人稀少，一樓大廳提早就關了燈，沈燁瞇了瞇眼，望著角落里那一點點亮，緩緩走過去。

還沒走近，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就撲了過來。

葉舟輕抱著時還悶哼了一聲，他身上還帶著沉重的露水和風塵仆仆的味道，外套也是冰冰的，男人微微推開，嗓音磁性性感：“抱著冷。”

葉舟輕埋在他懷里，悶悶的搖搖頭，雙手勾的更緊了些，腳微微踮起。

讓她抱了一會兒，頭頂上那個無奈中帶著星點寵溺的聲音又響起……

“你這樣我怎么熬粥？”

腰間的手微微一動，松了松，葉舟輕往后退了兩步，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頭發，再把整個一樓的燈統統打開，轉過身對著她說：“你覺得冷的時候，可以開燈。”

葉舟輕點了點頭，難得安靜，乖乖的坐著，雙手撐著長椅，看著男人忙碌的背影。

她突然覺得，兩個人生活也不錯，像是在零度的房子里一點一點的添溫度，最后變成一個家。

熱粥端了上來，葉舟輕拿起湯匙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沈燁就在她面前隨意的坐著，目光散漫。

“沈老板，粥里加了白糖嗎，好甜。”

“嗯。”

“沈老板，下次教教我吧，我都不會熬粥。”

“嗯。”

……

葉舟輕吃一口粥就要問一句話，反反復復，男人也并未有一絲不耐，縱使只回答一個字，但語氣仍能讓她心安。

女人頓了一下，攪拌著剩余不多的粥，“沈老板，你信我嗎？”

“信。”

葉舟輕抬眸，沒由來的，她又委屈了。

最后一點點粥慢慢冷卻，女人攪拌的速度卻漸漸加快，像是在糾結什么。

沈燁盯著粥慢慢化成水，淡淡開口，“飽了可以不吃。”

“沒……”

女人聲音帶著一點哭腔，她抬手擦了擦眼角，慢吞吞的解釋：“進沙子了。”

沈燁就看著她一點一點的把最后一點粥喝完，然后聽到她啞著聲說：“沈老板，我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