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纓焦土舞 冷面將軍到
- 染血的天路
- 搬磚郎
- 2497字
- 2019-06-24 12:21:18
黑甲、黑盔,身下還騎著一匹黑馬。
黑馬上套著的還是黑甲,一邊掛著一桿黑色長槍,另一邊掛著一把黑色的長刀。黑并非全黑,那是一種泛著寒光的黑。每當身形一變,身上那片片黑甲就會閃出懾人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臉很冷,冷得面無表情。一雙有些內陷的眼中總是充滿著寒意,仿佛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風吹來,吹動了他頭上那頂黑盔上的紅纓。紅纓隨風飄揚,如同一根根紅色的柔軟的羽毛在飛舞。
如果仔細數一數,就會發現他的頭頂上的紅纓一共有九根。
紅纓是軍功的標志,代表著軍功的高低,決定了一個將軍在軍營中的地位。而軍功是按照殺敵人數來決定的。
望天國對于紅纓的支數是有規定的。殺敵一千者可得一根紅纓,殺敵兩千者可得兩根紅纓······以此類推,一直到殺敵八千,就可得到八根紅纓。
只是這最后一根紅纓卻不簡單。對于望天國的軍營來說,九纓將軍是最高榮譽,代表著萬人斬。也就是說,想要得到這個軍營里最高的九纓榮譽,必須殺敵一萬個以上。
萬人斬,斬萬人。意思著一萬個以上敵人的頭顱曾經被提在手上,這是何等的氣勢,何等的英雄。所以九纓將軍便是望天國的軍營中也不多見,而今天來到這里的,便是其中之一。
將軍名仇負。
這個名字有些奇怪,卻是有個故事的。仇負出生于貧窮之家,自小便羨慕那些富人子弟闊綽的生活。但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也限制了他向上的動力。
他本來不叫仇負,而是叫仇富。因為他老爹是個神神叨叨的酒鬼,家里窮了三代,便覺得這天下富人都是自己的敵人,所以這孩子一出生,就給取了個名叫仇富。
這般取名,自然會引得很多人的不滿。所以啊,這仇富自小就受到了那些富家子弟的欺壓,沒有哪一個富家子弟愿意讓這么一個名字的人呆在自己的身邊。
于是,辱罵、毆打便成了家常便飯。仇富就在這樣的情形中度過自己悲慘的童年,同時也在心中種下了不可磨滅的仇恨,正如他的姓一般。
十歲那年,酒鬼老爹死掉了。破屋已經破得無法居住,這讓早已經沒了娘的仇富成了一個流浪兒,流落街頭。
十二歲的一天夜里,他在街頭被幾個富家子弟追著毆打,進了一個漆黑如墨的小巷子。三十分鐘后,遍體鱗傷的仇富一個人爬著出了小巷。第二天,人們便發現那幾個富家子弟在小巷子里的尸體,死狀極慘。
十三歲,逃亡的仇富改名為仇負,來到了邊境,當了一名燒火軍。其實就是在軍營里燒火打雜的雜役。
十六歲,正式成為了邊防軍的一員,開始了他神奇的軍功之路。
一直延續了二十多年的軍營生涯,讓這位將軍從一個燒火軍逐漸成長為殺人如麻的九纓將軍。他變得殺伐果斷,面對著敵人從無憐憫之心。手起刀落,就沒眨過眼睛。
黑甲軍是望天國的精銳中的精銳,負責的都是最難打的仗,處理的都是最難處理的事。黑甲軍有三支部隊,全部由九纓將軍率領。現在這兒的,正是仇負率領的其中一支。
陰沉著臉,兩眼直勾勾盯著這村莊看了許久的仇負向后一揮手。后面隊伍中馬上就有兩名士兵騎著馬跑了過來,在他身后肅立。
“將軍,有何吩咐?”
仇負雙眼依然緊盯著前面的村莊,緩緩說道:“這個村莊有些奇怪,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去看看?!?
正如他的臉一般,語氣中也毫無感情,冷得像是從一個活死人口中冒出來的一般。
“是!”
身后那兩位士兵馬上抽出了佩刀,駕馬向前,向著村莊馳去。而仇負也開始駕馬慢慢地向著村莊接近。
黑甲在陽光中泛著寒光,猶如黑龍的鱗片在上下起伏。他從腰間抽出自己的長刀,握于手上。
長刀是望天國黑甲軍的標準配置。刀長四尺有余,呈直條形,只在刀尖位置稍有弧度向上。刀身寬四指,厚一指,中間有一道狹長的血槽。手柄比常規刀具要長了兩倍,適合雙手相握。手柄上纏著一條條獸皮,用來增加摩擦力。
刀鞘是黑的,刀柄也是黑的,只是那刀身呈亮銀色,如同一泓秋水,銀光在刀刃上流來流動,奪人心魄。
這是一把曾經斬落萬敵頭顱的刀。有人的,也有獸的。
“嗒嗒嗒——”
馬蹄聲聲,向著村莊接近。這聲聲馬蹄也敲擊在村里僅有的十來個村民的心上,令他們惶恐不安。
作為一個森林邊緣的小山村里的人,雖然以打獵為生,心臟也比普通人強得多,但這支黑甲精銳的出現,卻是遠遠不是普通野獸可比。從眼睛到心靈的全方位沖擊,已經完全震撼了他們。
他們畏縮著,看著這緩緩進村的三騎黑甲軍,就像看見了那日的巨獸一般恐懼。士兵手上那長刀發出的亮銀色的光,更是讓他們驚恐不已。那是死神之光,平時傳說的關于黑甲軍殺人如麻的傳言一下子便在腦海中泛起。
“嗒!嗒!嗒······”
進村以后,仇負催動坐騎跟在兩個手下的后面,陰沉著臉看著這個被燒得半焦卻沒有完全毀滅的村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馬蹄兒沾滿了黑色的灰,正一步步地行進著,那是焦土下的未曾淋濕的灰,是那日天災的見證。
殘坦斷壁間,剛剛還在整理著一些有用之物,想要重建家園的村民們一個個都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他們不敢動,也不敢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這三騎黑甲軍。
仇負對他們似乎是沒什么興趣,轉了一轉,就把目光投向了村里唯一還完整的那間小屋。
小屋的旁邊有幾個臨時搭起來的房子,很是簡陋。那里也是站了最多人的地方,看上去有七八個,而且一個個看上去精神不錯。
張俊還站在那房頂之上。自從見到黑壓壓的軍隊時,他的心就被震住了,一直站在那屋頂眺望。下面,其余的人都跑到了門口來張望。
而院子里,慕容抱著孩子坐在椅子里。身邊原本和嬰兒打鬧的阿月也被這種突然而來的壓力嚇住了,躲在了椅子后面。
“嗒!嗒!”
馬蹄聲終于停在了院子的外面。
這是一種無形的殺氣形成的壓力。三騎黑甲一到,這空氣仿佛都變得凝滯了起來。屋頂的張俊也趴在了那房梁之上,不敢再站立。站在門口的柳氏和阿婆,張家媳婦幾個看到這一臉冰冷的黑甲軍,卻是心驚,紛紛往旁邊躲了躲,不敢出聲。
仇負在前,兩騎在后。他忽然用鼻子嗅了嗅,嘴角竟然抽動了一下,讓那張冰冷的臉有了些生氣。這是一個非常罕見的動作。
“主人可在?請出來一見?!背鹭摵鋈桓吆耙宦?。
柳氏和張家媳婦對視了一眼,眼中驚恐之色更甚,不敢回答。
這時,門內慕容的聲音傳了出來:“原來望天國黑甲軍三大統帥之一,人稱冷面將軍的先天高手——仇將軍大駕光臨?!?
仇負一驚。小小山村竟然有認得他的人,不由得抬眼望去。
院門內,慕容一手抱著自家孩子,一手拉著那個嚇得不敢說話的小阿月,正款款走來。端莊秀麗的臉龐在陽光的照耀下,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