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古敢水族鄉(下)
- 魂契犀香
- 旌零君
- 2142字
- 2020-09-10 09:21:18
“我們沒騙你!香子茶,你快點把黑書拿出來給小蒙先生看。”魏格騰急得回過頭來,伸手就搶我抱在胸前的背包。
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可是轉念一想,是不能讓蒙澗誤會我們欺騙他。
他若生氣,現在就把我們丟下倒不要緊,我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不帶我們去見蒙淼霖也不要緊,我們可以自己問蒙川媽媽蒙淼霖家的地址,自己找過去;但是怕就怕他一回去就和蒙淼霖說我們是騙子,到時候那個蒙淼霖再也不肯見我們就糟糕了。
畢竟蒙川囑咐小茉,這黑書一定是要交到蒙淼霖的手里的。
但是……
“香子茶,你楞在那干什么,快把鬼師黑書拿出來呀,我出來前不是放在你們家了嗎?”魏格騰在一旁急催。
魏格騰的心思我和小茉自然明白,他是有求于人,自然比我們更加緊張。
我和小茉相視一眼,我看得出她眼底的擔心,我知道她肯定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這本可是他們水族里,每個水書先生都夢寐以求的泐睢黑書啊。
小茉說蒙川千叮萬囑讓她務必要交到蒙淼霖的手里,只能是蒙淼霖。
“我就說你們騙人,拿不出來了吧?”蒙澗也開始面露警惕。
他對我們說:“你們還是下去吧,我不載你們了,你們對我們水族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關于黑書別說拿到,就僅僅是關于這本書的存在,也不是所有水書先生都知道的,更不用說族里的普通族人,更更不用說是你們這些外人了。蒙川就不應該和你們說,他已經犯了水書先生的大忌。”
“可是……”
魏格騰還想說些什么,可蒙澗一點都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蒙澗說:“雖說你身邊兩個都是女孩子,但到底加起來是三個人,而我就一個人。你們知道我們水族那么多秘密,實在令我心驚。所以你們趕緊給我下去,我不載你們了。我這就自己調頭回去,去蒙川家找蒙川問個明白。”
“你們不用去找蒙川了,我們手上真的有鬼師黑書,我拿給你看,你等等。”
魏格騰見我仍護著包不給他,這次他一點都不客氣,又狠又快地一把將我的包給奪了過,然后竟自己動手翻起了我的背包。
“哎,哎,魏格騰你干嘛,書不在我這里。”我急忙去搶包,我生平最最討厭別人亂動我的東西了,更何況是我背在身上的包,“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
“你少廢話,書呢?我不是把書放你家了嗎?你奶奶沒給你嗎?這怎么可能?你們不就是來還書的嗎?怎么能不帶呢!”魏格騰真的急了。
“書是帶了,但不在我這。這是蒙川的東西,小茉是蒙川的女朋友,我當然得還給小茉呀!”
“還書?你們是來還書的?”蒙澗從魏格騰沖我喊的話里抓住了重點,“你們要把這書還給誰?”
“就是你大伯父,蒙淼霖呀。”魏格騰瞬間回頭,滿臉堆笑。
“這書不是蒙川的嗎?什么時候屬于過我大伯父,你們為什么說是來還書的?”蒙澗的臉色越發嚴肅了。
直覺告訴我,其實他已經相信了我們說的話。
魏格騰也感覺到蒙澗似乎是有點相信我們了,于是問道:“那你現在是相信了我們吧?我們真的是有鬼師黑書,也就是你們說的泐睢黑書。其實別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只是照蒙川的意思來辦而已。蒙川說叫我們拿來還給蒙淼霖,我們就拿來給他咯!”
蒙澗敷衍地笑笑,說:“說實話我還是難以相信你們,畢竟這書真的非同一般,先不管蒙川為什么要把這本書給我大伯父,就算真是這樣,那也應該是他自己來還。這么重要的東西我不相信他會假手于人,即便是他的女朋友也說不通。”
魏格騰有點憋屈,很不耐煩地沖小茉說:“遲早是要還給蒙家人的,管他是哪家呢?反正都姓蒙,你先拿出來給他看看又怎么了?”
“就算我拿出來給他看,他怎么知道我手上的就是泐睢黑書?他之前不是說他都沒有見過泐睢黑書嗎?”小茉依舊謹慎,犟著嘴始終不肯把書掏出來。
我想蒙川的死可能給小茉太大的心理陰影了,她現在對人的信任度已經很低很低了。實際上她對于我,也是保留不少的。若沒有我哥那層關系在,恐怕她對我也不會比對眼前這兩個家伙的信任多多少的。
蒙澗點頭道:“是的,我沒看過。我確實沒辦法分真假,但是我到底是個水族的水書先生,泐睢文我還是看得懂的。你們只要把書給我過下目,我想大致的真假我還是能分辨的。但是,你們還是不要給我看了,我也不想和你們繼續胡攪蠻纏了,我還是自己親自去問下蒙川比較靠譜。”
我不知道蒙澗是不是真的會回去問蒙川,但我感覺他的內心是更渴望現在就看到泐睢黑書的,他的這番話不過是以退為進而已。
于是我們很如他愿地封住了他的退路,我們只能告訴他說:“你不用去了,蒙川已經死了,所以我們才按他的意愿來把泐睢黑書交給你大伯父的,那是蒙川認定的繼承人。”
“什么?!蒙川死了?”蒙澗的眼睛剎那間瞪成了銅鈴,這一點上還是能看出,的的確確是驚到了他。
但是他同樣也驚到我的是,僅僅短短幾秒后,所有的驚訝、震驚、意外,統統隨風而散,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里暗暗涌動著難以抑制的竊喜。
我想這絲竊喜再明白不過地證實了我和小茉的擔憂,只是他仍舊不動聲色道:“年紀輕輕的,太可惜了。”
甚至沒有問一句蒙川的死因,然后將深深的遺憾濃墨重彩地堆滿了自己的面皮之上,說:“我大伯父和大伯母出國旅行去了,夕陽紅老年團,沒半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盡管知道這個遺憾也是他裝出來堆在臉上的,那三尺多厚的臉皮下的血肉,依舊是靜謐中的竊喜。
只是我怎么也沒想到他所裝出來的遺憾,也只是用在了我們碰上他大伯父出游之事上。于蒙川之死,竟連虛假的表情都不給一個,哪怕只是禮貌上的惋嘆都沒有。好壞也是同宗同姓的堂兄弟呀,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不禁令我心中略略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