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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從來沒有這么好賺錢過,皇天不負有心人,行情好得讓云東和阿蘭做夢都看見天空在下著錢雨。雖然他們承認云平的努力立了汗馬功勞,但云東和阿蘭都相信是老祖墳顯靈在保佑著楊家兄弟。他們更相信是祖靈對他們夫妻倆篤定的賣布生意奮斗拼搏精神的特別眷顧。

當然,云東和阿蘭想不到云平的拼搏進取的干勁如此猛烈。無需休息,不分晝夜。這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想想這樣繁雜的繡花布發貨,又這么大的量,換成云東一個人根本應付不了這個局面。當然,如果他們知道云平每天回家夜里還要事無巨細地照顧孩子做個超級奶爸,不知道他們是更加佩服還是怒不可揭。不管是云東、云北,還是小喬、瓶根,他們從來都不帶孩子,因為茶鎮的傳統是女人帶孩子才是天經地義的,一個大男子抱著背著孩子跟家庭婦男那樣成何體統?這樣的男子能干出什么事來呢?

阿蘭不禁感嘆:“楊家子弟無弱將。要是早幾年,云平就有這么大的干勁,那他的生意之路絕對走得比云東遠。也只有年輕人才掌控得了這個局面,再過幾年,云平也未必有這過人的精力和體力。現在云平已經三十歲了,對茶鎮人來說算得上是典型的大器晚成。”當然正如櫞芳說的,三十歲的人外面上看依然渾身是勁,實際上主要臟器功能已經從頂峰開始走下坡路了。

要是云平把這超人般的干勁發展在中醫事業上,那一定會做出不少成績來。只可惜,現在云平要進國家中醫事業隊伍的門都沒有。他只能把年輕人最旺盛的精力投入到面料生意上,盡量賺錢。等到賺夠他去緣起湖邊買房生活時,他會選擇去緣起湖邊發展,因為那才是他做夢都想要的生活。現在面臨的一切都是為了生活的無奈之舉。現實中的云平,沒有做夢的資本,他必須自己努力奮斗賺錢,要不然真的很難在金家維持下去。

由于生意實在是好,就跟抽中大獎似的。又是云平喜歡的繡花布,所以云平每天都是樂此不彼。很多時候忙得很晚很晚才回家。

鴛鴦和金晶龍生怕云平的翅膀硬了跟村里一些上門女婿那樣不辭而別。常常提醒嬌嬌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在星期的日子里不要總躺在床上看手機電影,而要同云平一起去輕紡城靈靈世面,看看云平有沒有在外面偷女人。

由于科技發展迅猛,手機通訊已經由數字化向智能化全面轉變。云平剛剛換過的手機本打算跟云東那樣把小靈通用它個十年。結果時代科技發展快得驚人,還沒有用過癮就已經淘汰了。就跟現在社會上傳呼機早已銷聲匿跡,而幾年前云平除了當時櫞芳給用的傳呼機外,自己從來都沒有買過,現在卻從現實中完全消失了。同樣,數字手機正在快速消失之中。大家紛紛換上了智能手機,可以直接在手機里看電視,可以上網聊天,可以拍照,可以發視頻等,這樣的智能手機實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令人抓狂,權威媒體有報告一些極端沉迷智能手機的年輕人,自己賺不了錢,居然想出歪招把身上的腎賣掉一個,把錢拿來買智能手機。多年后那個賣掉腎的年輕人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太荒唐了。太可悲了。科技產品是好東西,但也要正確對待。超出自己經濟能力范圍的消費,就是不合理的,要理性思考,抵御誘惑。

嬌嬌本來就非常喜歡看電視劇跟鴛鴦和金晶龍一樣,沒有電視的日子,對他們來說生不如死。現在有了智能手機,沒事天天窩在床上看手機電視電影,真舒服。真不知道,科技進步是在幫金家人方便生活,還是在害他們更加懶惰?

嬌嬌相信云平對感情是忠誠的,人家確實忙。正因為嬌嬌不喜歡生意,所以讓云平自己忙自己的。鴛鴦不常常也說:“有能力的男人,一個人就可以賺錢養家,不需要女人操勞。”這話,嬌嬌是聽在心里了。

但現在云平幫云東生意做得非常紅火。鴛鴦卻擔心云平有錢了,就不要看他們的金家人。她又對嬌嬌說道:“男人有錢就變壞。”

鴛鴦的無端聒噪就跟庵里尼姑念經一樣,又像沒有關掉的廣播可以一天到晚啰嗦不停。跟她說理根本沒有人是對手,她那強詞奪理,得勢不饒人又加宏亮的喇叭嗓子,交過手的人都不愿意跟她開腔。

嬌嬌只得裝裝樣子帶著安安去了幾回輕紡鎮面料市場看看,以消除家中鴛鴦的嘮叨。也正是這樣,云平很不喜歡回家跟鴛鴦和金晶龍相處太多時間。他寧可在外頭忙,等天黑了就直接回家帶孩子睡覺。

無論是鄭老板還是其他認識的在輕紡鎮面料市場上的老板們,個個都說云平娶的老婆跟仙子似的。甚至個別人把嬌嬌當成了云平的大女兒。

云平笑問道:“我有這么老嗎?”

其實,云平也在心底里一次次地問自己:“嬌嬌真的是鴛鴦和金晶龍的親生女兒嗎?他們之間的性情差別太大了。不過有一樣難以理解的是嬌嬌本身就是幼兒專業學校畢業出來的幼兒教師,為什么卻不太喜歡生孩子和帶孩子?否則就趁熱打鐵趕緊再生個孩子。當然,嬌嬌也常常說帶小孩很辛苦。上班整天面對嘰嘰喳喳的孩子,回來又是孩子,那樣會崩潰的。最主要的是鴛鴦和金晶龍兩人都奉承貪圖享樂的思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根本不管云平勞累過度甚至猝死的風險。這從現實上也讓嬌嬌寧可不要或者少生孩子的心里。”

云平其實很喜歡小孩,就好比他喜歡哥哥姐姐的孩子那樣。有孩子多熱鬧,多有趣。就跟世間萬物那樣,一代接一代,生機勃勃的多美好,否則都是一群不死的老妖精有什么意思呢?年輕人不需要孩子很自由自在,但歲月不饒人,就像云東和阿蘭那樣,轉眼就老了。兩個老頭整天還要逍遙自在,成何體統呢?不僅云平難以接受不要孩子的現實。就是云東和阿蘭也常常催著云平趕緊再生幾個孩子,再過幾年都老了更帶不了孩子,那時想生也無能為力了。

有什么辦法呢?這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又能怎樣呢?總不能強摁著嬌嬌天天躺在床上生孩子吧。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云平現在總算明白了。他算知道了,櫞芳爸媽這樣的人家,可遇不可求。而鴛鴦和金晶龍這樣的人家,其實是多的,只是以前云平跟櫞芳爸媽相處的時間長,相比之下,金家人就顯得格外奇葩。

三十而立,能在三十出頭把生意做得那么大,云平在市場的名氣如日中天。就連托運部的人個個都知道云平的大名,雖然他們中大多數人都不認識云平甚至云平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因為云平的發貨量巨大,使得云平無意中成了托運部老板們爭奪的對象。一波波五大三粗、刺青橫臉在托運部吃江湖飯的都來找云平要照顧。新老托運部的馬仔們相互之間磨拳擦掌,怒目圓睜,這么個架勢,如果云平不是干過警察工作,的確會嚇得不知所措。這意外之端對云平而言就跟樹大招風那樣無辜惹了一身麻煩。好在云平能說會道,見過世面多,云平鎮定自若地說道:“大家都是正經的生意人,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我們生意小的時候也是老托運部各位照顧的,現在生意做出來了,當然不能忘恩負義。相信諸位吃江湖飯的都知道規矩和誠信第一。如果老托運部來不及時,可以請諸位新托運部幫忙,只要價格合適就行。”一番話說的,新老托運部老板們沒有不服的。個個都說云平“這么年輕就大有作為,以后肯定是江南城面料市場生意界的大星星。”

生意朋友們都喊著嬌嬌:“老板娘,老板娘。”

喊得嬌嬌臉飛紅霞。

嬌嬌坐在鄭老板的門市部里要么端端正正,要么低頭看手機電視劇。大家彼此開心聊天,嬌嬌卻未語臉先紅。

老鄭老板娘趕緊跑到市場超市去給安安買了大量的兒童玩具。

老鄭笑道:“你們小夫妻真的是太般配了,郎才女貌。像云平這么能干又這么年輕的人真的不多見。”

云平笑道:“哪里話。我也只是幫忙我哥發貨。”

老鄭笑道:“嗯。這個我們是知道的。憑你哥這個人是很難把生意做大做強的。不過,你們兄弟倆還是要合作才能一直興旺下去,千萬不要分開。”

云平知道鄭老板說的意思,就是現在生意平臺都是云東給的,但嬌嬌局外之人,領略不到弦內之音。

云平想聽聽鄭老板的意思,就說道:“哦,這話怎么說的?”

老鄭笑道:“以前我也有客戶是外省來的兄弟倆合伙一起做的。頭一年生意很好,彼此都被好運沖昏了頭。第二年就分開各做各的。”

云平接問道:“那后來怎么樣呢?”

鄭老板嘆聲道:“風水輪流轉。后來,兩兄弟為爭客戶,斗得兩敗俱傷。當然他們兄弟生意沒有你們兄弟生意做得大。”

云平連忙笑道:“那樣不好。有錢大家賺才開心嘛。”

老鄭老板娘接聲道:“就是。”

晚上,鄭老板又請云平和嬌嬌去了江南城輕紡鎮豪華的五星級大酒店吃飯。云平百般推辭,因為云平最怕吃吃喝喝的特別是上酒店。但鄭老板說:“我們就當是朋友,隨便吃點就行。”

云平心想:“總是這樣拒絕也不好意思。畢竟和鄭老板做這么久的生意,都是光明正大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云東和阿蘭的事。這應該是正常的來往。”

于是說道:“酒和香炒盤以及發起的食物全部都免了,否則是不去的。”

鄭老板夫婦笑道:“一切都依你的。”

這是云平和嬌嬌第一次到豪華五星級大酒店赴宴。當然,也是輕紡鎮豪華五星級酒店遇到過第一個只要粗茶淡飯的客人。

由于,云平沒有吃酒唱歌跳舞的習慣。吃飯后,鄭老板夫婦還拉著云平和嬌嬌去商廈買衣服。

那些商廈掛出來的時尚女裝正是云平和鄭老板改進后的“腰果花”紡真絲面料做的。一米“腰果花”紡真絲面料布在鄭老板手里賣給云東只需要十五元,而商廈掛出來的一件時尚款的腰果花紡真絲面料女裝就要二千多塊。

不過,款式確實做得不錯,嬌嬌試穿了一下也很合身,就是太貴了。

鄭老板看嬌嬌喜歡,穿著十分雅氣高貴,連價都不還就買了下來送給嬌嬌。又買一套名牌運動裝給云平。

嬌嬌受寵若驚,云平覺得不好意思。但鄭老板夫妻倆一定要云平拿著,并說大家跟朋友一樣,不要那么見外。

云平對于這樣又請客又相送貴物的行為很敏感,自問道:“老鄭老板夫婦是不是在行賄而自己算不算受賄?當然自己既沒有當官也沒有搞關系,人家圖什么呀?如果非得扯上關系,那也是自己在做處理貨生意時和鄭老板光明磊落地生意往來。這只能說明鄭老板夫婦的為人處世之道吧。”

云平道:“只是,這買得太貴了。如果我們沒有做面料生意也就算了,可咱們是明知被人宰還當刀下魚。”

鄭老板笑道:“云平,話也不能這么說。如果按我們的成本去算,那這些高檔品牌的衣服其實最貴都不應該超過一百塊。但你要想想,人家要店租、要交稅、要雇店員、要水電費等經營成本,這樣自然賣出的價格要高了。要不然人家吃什么呢?”

云平笑道:“嗯,也是。那下次我就只有以更好的價格幫你把倉庫里的處理貨賣掉。”

云平回交通旅館把牛仔褲換成了運動裝,穿起來特別舒服。對于整天沒有一刻停歇的云平來說,穿運動裝是最適合的。云平穿慣了牛仔褲,不是他多么喜歡又硬又厚運動不方便的牛仔褲,而是牛仔褲省錢又耐穿。其實,經常穿牛仔褲對人身體健康是不好的,特別是對男子的生育能力有很大影響。

后來,云平再也沒有穿牛仔褲,對于西裝革履云平特不喜歡。他喜歡利于身體健康和舒展自如的運動裝運動鞋。當然,云平對服裝品牌要求不高,只要材料環保、合身就可以。

穿好各自的運動裝和腰果繡花服,夫妻倆人好不容易去逛了一趟輕紡鎮上的城市廣場。

寬闊的城市廣場,熙熙攘攘,處處都是現代化的建筑,綠樹成蔭。現代與自然相得益彰。既有熱鬧的去處又有安靜的獨處。城市廣場東面不遠處就是外省來的面料商人最喜愛的瓜子湖。云平喜歡山水之間,在面料市場上,稍微有點空,云平就會到瓜子湖邊溜達一圈,感受輕紡鎮的極速發展帶來的城市風光無限好。當然,身在曹營心在漢,云平心中的城市夢想永遠都是那充滿故事傳說湖光山色的緣起湖邊居住生活。而且,做生意不是云平理想,只是現實生活中謀生手段。

廣場上正有一場大學生招聘會。人頭攢動,一個個滿懷夢想又略帶著稚氣的莘莘學子夾帶著自個兒十年寒窗取得的珍貴大學畢業證書和榮譽證書挨挨擠擠在招聘公司企業的一個攤位一個攤位地認真詢問崗位和待遇。仔仔細細填寫著充滿希望的簡歷生怕漏寫或寫錯。

云平和嬌嬌逗溜了一圈,發現在江南城輕紡市場上來招聘的公司企業幾乎都是和紡織業緊密相關的。這些應聘大學生絕大多數都是讀紡織工業的。

忽然有一個聲音在招聘的攤位上跟云平喊話:“楊老板,你怎么也有興趣看招聘會?”

云平招個手說道:“噢,是華老板。你的廠在招人呀?”

“是呀。老鄭是我的大客戶,除了老鄭外,還有其它客戶天天煩著我讓機臺繡他們的布。想來想去,就把繡花廠的規模擴大。每個客戶都兼顧些。”

華老板一邊說一邊讓座給云平。

云平道:“這才好呀。說明華老板生意興隆。噢,這是我老婆金嬌嬌。”

“呀。你不說,我還當是你家的妹妹呢!快快請坐。”

華老板旁邊的廠長經理趕緊讓座遞茶。

“你們夫妻倆男才女貌,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得這么大。是我華家人瞻仰的榜樣。”

“哪里話,你華老板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我楊云平深感佩服。要是我到你這個年紀還不知道有沒有這干勁。”

“我不吹噓,你若是到我現在六十幾歲時,早就把家業打得固若金湯,哪里還要這么操勞?創業要趁年輕吶!我是不想折騰,只是接班人沒有上手,怕孩子們年輕把好不容易創下的家業搞敗了,現在只能硬著老骨頭在做,要不是你楊老板照顧老鄭,我這個繡花廠哪能有膽量擴大生產規模呢?”

有一男一女,兩個大學生正在華老板的招聘攤位上規規矩矩地填寫簡歷。他們應聘的是華老板繡花廠的“電腦繡花制版”崗位和倉庫管理崗位。

從簡歷上可知他們都是外省人,是慕名而來江南城發展的。

兩人看去有些憔悴,好像上頓飯沒有吃過,兩人都有些怯生生地。女大學生模樣和身材不錯,她用羨慕的眼神瞟了云平一眼,又低下頭去。或許是她覺得云平太了不起了,活脫就是現實版的年輕高富帥,高攀不起。那男大學生不敢用眼正看云平,只是低頭看鞋。在云平面前他覺得自己好沒有出息。

簡單聊了一下,華老板就同意這兩個大學生去他們繡花廠上班。

華老板硬要請云平和嬌嬌吃飯:“楊老板,給個面子。我們純粹是巧合偶遇,我沒有去挖鄭老板的墻角。而且,你也知道,在輕紡城不僅高樓大廈拔地而起,各種紡織工藝企業也如雨后春筍。特別是我們深工藝的繡花企業更是多如牛毛,競爭異常激烈。當然,大家都是公平競爭。”

那些廠長、總經理等也是堆滿僵硬的笑容盛情邀請,兩個剛剛招入的大學生在旁邊則是控背躬身。確實,華老板說的都是實在話。大家正常往來,沒有偷偷摸摸地做損人利己之事。云平也想去看看現代電腦繡花機是怎么個高科技東西。要知道,鄭老板寧可花大錢請客相送云平也絕對不會帶云平去看一眼華老板的繡花廠。

兩位大學生由華老板的助理廠長和總經理助理帶回繡花廠去上班。這里,華老板和廠長總經理開著C級黑色大豪車載著受人仰慕尊重的貴客云平和嬌嬌去一家休閑茶樓喝茶吃飯去。

這應該是云平在面料生意平臺上的人脈緣份吧。對于中飽私囊昧著良心做事,云平是絕對不同意做的,但正常生意往來人脈關系卻是可以做且應該做的。畢竟正如華老板說的在生意場上競爭激烈,多個生意人脈就多一條路。這些人脈關系,過去云東做夢都想找。而現在這些人都是自己沖著云平來的。不得不說,云平的人脈實在是太好了。要是云平私心重,趁機立馬自立門戶,超過云東是輕輕松松的事。但云平不這么做,他很重視跟云東的兄弟感情,而且云平知道他的志向不在面料生意上,完全是為了生活先賺錢解決現實生存問題,再美好的理想也是要建立在現實生活的基礎之上的。

華老板侃侃而談:“其實,繡花你根本不用跟鄭老板做,直接找我就可以了。這中間省下來的都是你的錢。”

此話一出,云平驚訝不已。他猛然想到鄭老板的生意危機重重。就跟自己建立在云東的生意平臺上的處理貨生意,興隆背后是如此不堪一擊的。雖然現在老鄭生意紅火,但絕大多數的貨單都是云東的,如果大哥終止了和鄭老板的生意合作,可以說瞬間鄭老板就會全家哭成一團。生意競爭實在是太殘酷了。殘酷到危機四伏卻悄無聲息。如果云東知道了華老板是真正廠家而老鄭只是個中間商,以他和阿蘭那賺錢的狠勁勢必定會直接和華老板合作,把老鄭一腳踢開。想著,云平不禁為生意人的風險壓力捏一把汗。看著老鄭現在風風火火的生意其實是如履薄冰。也難怪鄭老板夫妻總是提心吊膽的做生意,現在這個情況老鄭不知道,云東也不知道。

云平心想:先把人脈關系打好,至于后面怎么樣走再說吧。畢竟操之過急很多想不到的風險就會突然爆發出來使人措手不及。

遂說道:“我們家的品種比較多又雜。縱使我是個超人,也沒有那么多精力管過來。”

華老板道:“這個簡單,你把白坯布繡花的讓老鄭去忙,那些成品布金片秀和色繡的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或者我的廠長總經理,我們安排車幫你免費運送。”

云平心想:這樣多好呀。這樣云東的生意平臺又再上一個臺階了,而且也兼顧到了鄭老板的利益。要是大哥大嫂知道一定會激動得睡不著。那樣自己的壓力也會空前絕后,依大哥大嫂那往死里賺錢的狠勁,定會天天讓我往華老板廠里去。要是那樣,沒日沒夜地趕貨,自己還要照顧孩子,就是超人也擋不住,怎么辦呢?再說,繞開老鄭后,在江南城出貨的風險就全部都得云東擔。這樣的生意風險太大了,現在至少有老鄭給大哥擔了一部分風險。萬一生意淡了,大家各承擔一部分,不會感到太大的壓力。這錯綜復雜關系一下子還是理不清的,千萬不要著急,不要盲目自信。不過,既然華老板那么有誠意,還有就是要為自己多結交人脈。做生意人,只有人脈廣才會做得如火如荼。那些應聘在廠里干活的大學生,其實缺的正是平臺和人脈。他們就跟當初自己一樣,有能力有抱負就是沒有平臺和人脈才會落入四處奔波找飯吃的悲涼地步。趁這個機會把處理貨生意跟華老板先做起來。等大家彼此之間都熟悉了,也摸清楚了對方的算盤,只要是本著互利共贏原則就合作,要是在打著損人利己的主義,就敬而遠之。畢竟做生意人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都是算盤掛在脖子上撥的,套路很深,盲目樂觀就容易陷入人家的圈套甚至血本無歸。小心駛得萬年船,這也是對自己對大哥大嫂負責。當然華老板說的沒有錯,他也是讓自己多一條生財之道。

因為云平心里知道金家不是做生意的料。所以云平打心底里不希望和云東散伙。不過云平有些疑惑的是云東和阿蘭都會時不時打電話問鄭老板和其他有生意合作的老板出貨的價格。

云平隱隱約約感覺到云東和阿蘭對自己有戒心甚至已經在暗暗行動。或許云平對于云東的兄弟感情的忠臣是一廂情愿的,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云平都不希望和云東散伙。自從進了金家門后,云平的心里成熟度是突破性地成長。他有自己夢想追求,但他已經知道夢想必須建立在現實生活油鹽醬醋茶的基礎上才能去做,否則都是不現實的空想。云東說得對,同樣賺錢生活,做生意賺錢有骨氣有尊嚴有自由,而打工賺錢要顯得無奈和無能。云平知道云東話說得很直白,并不是歧視打工人,他不希望他去給人家打工,至少那是不自由的。

其實,這時龍兒已經不再讀書了。他跟在阿蘭的身邊學習做生意。云東要讓龍兒做生意賺錢生活,而不是去打工賺錢。不僅是面子和尊嚴,更是為了活得自主自由。

華老板又說道:“那次在老鄭門市部相遇時,才知道楊老板是這么年輕的伙子,真讓我吃驚不已。”

云平笑道:“哈哈。不年輕了,時間其實過得很快,眨眼功夫,我已經三十而立了。”

吃完茶飯后,華老板帶著云平和嬌嬌去了輕紡鎮的鄉下繡花廠里。那是江南城郊區中的郊區,鄉下中的鄉下,在鄉下工業區里,密密麻麻如插秧似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繡花廠。這廠家競爭激烈真不是嘴上說說的。放眼望去廠邊全是零星點綴的大大小小湖泊。華老板新擴大的廠房不再是做白胚的平繡機而是做高檔的窗簾布的鏈繡機以及三合一的盤帶繡。這個是剛剛上市才有的多功能繡花機器比平繡機貴很多也先進很多。市場的繁榮和有序發展競爭,又促使機器科技產品的迭代發展。

云平和嬌嬌看著機臺布面上十分靈巧有規律地電腦繡花機頭在不厭其煩地穿針引線,繡出一朵朵在電腦芯片上設計好的圖樣。它們就跟勤勞勇敢的中國人民那樣,晝夜不息地為幸福生活拼搏奮斗。真的感到不可思議。人太聰明了。這些發明電腦繡花機器的科技人員確實了不起。

刺繡是中華大地非常悠久魅力十足的民族傳統文化生活工藝,卻在現代紡織工業中繼續發揚光大。

云平喜歡刺繡文化勝過面料生意買賣。他想選幾個有特色的金片繡花樣,做點賣給中東商人。

有求必應,華老板帶著云平走進技術科。一個熟悉的面孔覿面相迎,就是剛才應聘的女大學生。她向華老板和云平點頭微笑。顯然比剛才應聘時怯生生的樣子陽光了許多。因為她有工作有錢可賺了。生活嘛,工作太需要了。

華老板拿著一疊圖稿,任由云平挑選。

各種各樣的花型以及相應的針數都在圖稿上。這是繡花廠的機密文件,在云平面前一張一張地過目。

云平挑了幾張,順手把花型稍稍改動了一下,讓那女大學生重新計算一下針數。

她快速點開電腦屏幕,拉動鼠標按云平的旨意把花型改到云平滿意為止,相應的針數就出來了。加上面料成本,很快就把新創意的一米花布成本算了出來。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云平的親歷為科技工作者感到偉大。他感嘆那位女大學生在華老板的繡花廠里打工完全是大材小用。但又能怎么樣呢?當初自己不也是這樣找飯吃的?

華老板繡花廠的西邊就是一家規模較大的印染廠。他指著印染廠告訴云平:“老鄭的布都是在那家印染廠做出來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云平驚喜道:“既然都來了,就順便去走走吧。只怕人家老板不愿意呀?”

“咦,那不要緊。那個印染廠是我堂弟開的。走吧,這個時候老鄭不會在染廠里。”

于是,三人一起去了印染廠。出來時,門口的倉庫前正站著剛才應聘來的男大學生。他左手拿著本子右手拿著筆,滿面塵灰地蹲下一絲不茍在一匹匹地點著繡花布。云平心里滿懷感慨。

來到西邊的印染廠,保安趕緊起身開門,笑著點頭迎接。

印染廠的專用停車位上都是C級轎車大豪華系。這些超豪華陣容轎車讓人眼前一亮。對于轎車,云平是喜歡的也是汽車普及化的現代城市人的出行必要工具。但C級轎車對云平來說實在太奢侈了,有點接受不了。哪怕是B級轎車,云平都覺得是豪華過頭。他只要求比微型轎車更適合普通家庭用的A級轎車就足夠了。

華老板的堂弟和染廠的廠長笑容滿面地出來迎接云平。

“久仰大名,想不到楊老板是這么年輕的后生,敬佩,敬佩。”

華老板的堂弟圓溜溜的眼睛閃爍著金光看著云平。

云平笑道:“華老板真不敢當,我是徒有虛名。”

華老板堂弟笑道:“噫,不要這么謙虛。你看我這個侄兒,我讓他去鎮上的面料市場賣布,他都沒有那個膽量,只有呆在我的印染廠里充當廠長,拿穩工資。”

云平笑道:“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你這么一顆大樹做靠山,自己人不乘涼,難道都給別人乘去?”

旁邊的華廠長,微紅著臉請云平和嬌嬌去辦公室坐。

雖然,染廠規模較大,東西陳放簡潔。但染廠的工業味兒還是非常濃重的。

嬌嬌最反感的就是染廠的空氣里充滿著刺鼻的工業臭酸味。但今天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跟云平在染廠里轉。

云平很好奇,從白胚到翻布到脫漿到開幅定型到染色出缸最后產品定型,每道工序都細心地觀看一遍。

華廠長一路做向導,廠里無論是管理員還是工人看著廠長領著一對年輕漂亮又帥氣的夫妻老板,個個都自愧不如地低頭干活,在技術打色樣科里,云平看到都是年輕的面孔。看這些規規矩矩地在各自崗位上,低頭干活的打工人,云平百感交集,他多多少少明白云東為什么那么反對打工的人生。

華廠長介紹道:“這些人都是從工業大學畢業出來的大學生也是剛剛來廠里工作不久。打色樣待遇比那些普工高很多就是氣味重。不過,對那些化工大學畢業生來說沒有什么不習慣的。”

云平道:“嗯。那些普工其實也很辛苦。打色樣在辦公室里頭,不管怎么說夏天和冬天都有空調。那些染缸工人和定型機工人,盛夏長期得冒著七八十度高溫工作而且還要倒班。他們真的不容易。”

“楊老板,做技術活和做普工的待遇是不同的。因為他們對公司的付出價值比不同,這是所有公司企業都擺著的事實。就拿打色樣來說,如果一個色樣工技術精湛,那么染出來的面料顏色基本上都是準的。換言之,如果一個廠的色樣工老是把客戶的面料顏色染跑色了。這不僅廠里要賠錢給客戶,關鍵是客戶都被嚇跑光了。作為老板都深懂其中的道理。寧可付高薪也要留住技術過硬的色樣技術工。為了防人家來挖墻腳,每年也會招入一些專業大學生備用。至于,那些毫無技術的染缸工人、定型工人、掛碼工人等,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值錢。就是常說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

云平聽后又嘆了一口氣,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云東說得沒錯,但凡有一口氣在,都不要選擇打工過日子。

到了吃飯時間。華廠長一定要請云平和嬌嬌吃飯。云平不喜歡應酬,不想去,最后華廠長著急道:“楊老板,你是我們華家的真正大客戶。我們老板都知道,老鄭的業務基本上都是你楊老板的。他們已經去酒店等了,你若不去,豈不是要打我的臉?”

“酒店遠不遠?”

“就在我們輕紡鎮城中心,是我們老板自己蓋的五星級大酒店。門口那輛黑色大豪車就是預備著專門送你們去的。”

這又出乎云平的意外。云平很頭疼這些應酬。不管是生意朋友還生活上的朋友,云平對酒宴都不喜歡。難怪那些做生意人起初不會喝酒,到后來個個都是千杯不倒,當然更多的是喝出全身毛病來。這時云平的手機鈴聲響了,是繡花廠的華老板打來的,他讓云平給個面子,去他堂弟的酒店光臨寒舍。

云平不是一個趨炎附勢之人,對于權貴從來都沒有點頭哈腰,因為他有的是傲骨,沒有的是媚骨。真不想去,但人家也是將來的合作伙伴,如果這么呆板,以后交道怎么打呀?去打個招呼,至于酒肉就免了。

于是云平笑道:“噢,你們都安排好了。既然這樣。那就好意難卻。”

坐在黑色大豪車里,云平感覺有錢人真的出手闊。當然,這也是生意需要。

來到瑤光醉地富麗堂皇的豪華大酒店。云平和嬌嬌都跟升天似的。不過,現在他們完全符合在這樣身份的舞臺上過場。

飯桌上華老板對云平是嘖嘖稱贊。他們鼓勵云平繞開老鄭,自己來染廠直接打交道。

云平沒有正面回答。因為這些事情來得太突然了。萬一把握不好,既傷感情又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還是穩一穩,等大家都了解熟悉了再說。況且云平很不喜歡搞小團體。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社會上還是生意人,那些拉幫結派的樣子,云平十分反感。

云平不喝酒,吃了點飲料,感謝華老板的關照。

離開后,華老板還送了兩部剛剛上市的最新款的智能手機給云平,望笑納。

無功不受祿。這下云平急了,他萬萬不肯要。彼此之間一面之緣居然有這么大的禮物相送,就是不藏禍心也讓人深感疑惑。

華老板笑道:“我這不是賄賂,你怕什么呀。每年我都給我們廠里優秀員工發新上市手機或者電腦。我們是私營企業,我的公司我做主,你就不要太見怪了。大家交個朋友,日后相互照顧。即使你日后不來我們廠里做生意也沒有關系。哪家好做就跟哪家做唄。現在是法制社會,生意也是公平競爭。這點小禮物你就收下吧。”

旁邊的廠長、總經理、助理等都笑道:“楊老板年紀輕輕,不僅是做生意的超人,而且還是這么樸實憨厚,真是世間稀有呀。這些禮品,我們老板每年都有發給我們這些廠里的管理員和優秀員工。這待遇比其他廠是要好,這是我們公司的正常的管理文化,楊老板不要大驚小怪的。”

聞言,云平覺得華老板真是快言快語,在他廠里打工的人至少比其它企業要幸福許多。大家說的話也是情里之中,于是就收下了。

回家路上,嬌嬌對新的智能手機愛不釋手。云平對手機這樣高科技產品也喜歡,但他要求不高,只要能接打電話就可以了。他對那些手機電影和聊天平臺不感興趣。完全不同于金家人的生活包括金嬌嬌,每天都是一頭扎在電視電影里。

有一次云平回家看見養養坐在客廳里豎著脖子抬頭睜眼看電視的娛樂節目嘴上笑哈哈的,手里卻如智能機器一樣在握筆自動寫作業。云平實在看不下去金家人沉迷追劇的生活習慣,忍不住勸了幾句。結果招來金家人一致駁斥道:“那不看電視電影做人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說不了,云平也懶得說。最讓云平氣惱的是金嬌嬌每天都是看手機電影到半夜三更,第二天起床總嚷頭暈。

云平勸道:“這是休息少,手機電影看得太多的緣故。你看我,也喜歡靈國家和社會發展的大事件,也就是每天看幾分鐘手機里的早間新聞,其余時間都不看。因為看來看去都是重復的新聞。國家和城市重要的事情,我們江南城日報都會在手機權威平臺第一時間發布,剩下的都是其他平臺跟風的報道。如果,我一天到晚都追著新聞看,那我也會跟你一樣,整天腦子里昏昏沉沉,看得也基本上都是重復又重復的新聞,這樣還能干什么活呢?”

云平勸過幾回金嬌嬌,但她跟鴛鴦和金晶龍、養養那樣,我行我素。后來,云平也就不說了。

突然有一天,金嬌嬌的幼兒園園長打電話給云平說金嬌嬌在上班時暈倒了。云平二話不說,開著OK牌轎車到幼兒園把金嬌嬌送到江南城最好的醫院去。

這是江南城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的新院區,云平沒有碰到琪花姑姑,也沒有碰到櫞芳妹妹,因為她們都在緣起湖邊的老院區。

新院區巍峨高大,十分寬敞。都是一些先進的高科技儀器。這是云平第一次來江南城大醫院且是江南城最發達的醫院,醫院的氣派超出了云平的想象。就跟第一次看見江南城醫科大學那崢嶸壯觀的景象才真正明白過來,為什么城市是人類進步文明發展的搖籃,為什么琪花姑姑和櫞芳妹妹要到大都市江南城發展。

因為是剛開業不久的新院區,所以人流量不大。醫生給金嬌嬌做了全身磁共振。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醫生說:“不是什么嚴重的毛病,少玩手機,多休息就可以了。”

醫生還說金嬌嬌有只耳朵聾了。

云平聽后驚訝不已。就問金嬌嬌是怎么回事?

金嬌嬌說她小時候中耳炎,跟鴛鴦和金晶龍說過了,沒人管。疼了很長時間,后來不疼了,一只耳朵就聽不見了。

云平聞言,默默無語。

之后,金嬌嬌還是這樣跟中毒那樣上癮網絡劇。又暈倒了幾回,云平也沒有說什么。

車還沒有到家,手機響了。是石頭打來的,說道:“云平,中巴車我不開了。”

“為什么呀?那不是挺好的而且收入不錯呢。”

“嗨,你不知道。我改行賣車去了。現在咱們茶鎮茶縣人也開始慢慢地開上家庭面包車了。”

“噢,這樣呀。想不到咱們茶鎮這個窮山溝也開始跟著改革開放的大好時光慢慢發展起來了。”

“云平,我跟你說。現在茶縣去鄉下鎮的中巴車線路全部都給你姐夫小喬包去了。”

云平愣了一下,回想去年過年回家時小喬說過想回茶縣發展。他說:“做了差不多半輩子的裁縫生意,身體實在有些吃不消。不是不想吃苦而是隨著年紀大了,越來越難做裁縫生意這個長期熬夜辛苦的活。現在飛兒、虎兒、倩兒也長大了。不希望他們將來又做裁縫生意。”

倩兒是云佳的女兒,因為上戶口時派出所戶籍工作人員把名字寫錯了,“碓兒”寫成了“倩倩”,上學時只能用“倩倩”的名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派出所人故意寫錯的,反而大家叫“倩倩”更好聽。

當時一家人都問小喬:“好不容易在人家羨慕不已的超級一線都市大鵬城打下了事業發展平臺,就這樣放棄很可惜呀。如果不做裁縫生意,那能做什么呢?”

云佳和小喬齊聲道:“我這裁縫生意又不同云東和阿蘭的賣布生意,這么辛苦的手工生意活,不做也罷。說不上什么可惜不可惜的。我們想過了,咱們茶縣政府年后開始就要把各鄉鎮的短途交通線整合,統統由承包商投標競爭運營權,結束現在亂哄哄的樣子。”

楊普道:“是呀。還是由承包好,省得大家為了爭奪乘客在你追我趕跟飛鴨子似的,太危險了。除了石頭小心翼翼外,其他開中巴車的司機多多少少都出過車禍了。”

馬大嬸也說道:“這些車禍,絕大多數都是速度快造成的。咱們茶鎮去茶縣都是一彎接一彎的山路,一不小心,就會車毀人亡。車禍猛于虎呀。我看這口飯還是不要吃的好。”

小喬道:“我和云佳打算去茶縣交通管理局投標承包,然后請司機開。當然,這些運營車輛和司機都給他們保險買好,以防萬一。我和云佳想好了,這是個穩吃的生意。我和云佳現在年紀也大了,做不了裁縫生意,管理車輛還是可以的。而且,我們這樣在家里比較好照顧年老的爹娘嘛。”

大家聽這么一說,個個都為云佳和小喬的孝心感動。父母在不遠游,這是最現實最實在的孝心,比云東把房子買在家里卻一年到頭遠在他鄉來得更加實在。這樣反而一家人由質疑轉為支持。

云平道:“只是,姐夫和大姐又從大城市跑回了窮山溝了。”

云佳笑道:“大鵬城雖然發達富裕,但那里沒有親戚朋友,鄰里之間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不認識,說話也不一樣,風俗習慣差別更大,話不投機,也沒有什么意思。月是故鄉明,人是家鄉甜。還是老家好。”

云平感慨:想不到還是云佳和小喬更有孝心。看來生女兒不比兒子差哩。將來自己還要生個女兒才是。

小喬道:“當然,茶鎮畢竟還是太偏僻的地方,到時我回來就去茶縣買房子,雖然大城市住不了,至少茶縣這樣的城市還是要住的。怎么說都是城市比鄉下方便,特別是我們這樣山區的地方。縣城和鄉鎮還是區別非常大的。這輩子在茶鎮鄉下呆的時間也夠多了,做鄉下人總是當城里人好。”

于是,年后小喬和云佳去了大鵬城就一邊計劃把店鋪盤了一邊等待茶縣交通局的投標通告。房東老太太聽云佳說要回老家去了,萬分舍不得。布滿滄桑的老眼紅潤,她疑惑不解地用大鵬城土話問云佳道:“這么好的城市,人家千方百計地從全國各地趕著來,你們好不容易在這里站住腳跟,人緣又好,為什么還要回老家鄉下去呢?”

云佳笑著也用大鵬城土話解說道:“我們家里也有老母親老父親,家里其他兄弟姐妹都不在爹娘身邊,我們回去陪老人家去了。”

房東老太太聽后,連忙點頭贊許。見云佳和小喬去意已決,就破費請了一桌飯菜款待云佳和小喬。她知道像云佳和小喬這么好相處的人家,以后很難再遇見了。

當然,在茶縣這么多親戚的合情合理合法的熱情幫助下加上小喬這些年在大鵬城辛辛苦苦操勞賺了不少錢。這樣,小喬不僅順利拿下茶縣鄉鎮到茶縣短途交通路線的中巴車運營權而且小喬還在茶縣最好的縣城中心地段買了一套大房子,又買了一輛比云平好得多的國產的普通A級家庭轎車。時不時接楊普和馬大嬸去茶縣家住一住。

對于這樣沒有壓力又一點兒都不辛苦的穩定中巴車運營生意,小喬和云佳都非常滿意。每天跟公務員一樣地在茶縣短途汽車站的辦公室上班而且是自己給自己上班,自由自在。晚上就打牌喝酒,這是小喬最喜歡過的日子。他喜歡享受生活,當然他跟云東一樣都是堅定依靠自己做生意賺錢來享受生活的人。這點完全不同鴛鴦和金晶龍一心想打工的思想。

生活本身就是生機勃勃活著。這才是真正的生活本意。整天愁眉苦臉或者怨天尤人的,像什么生活呢?

雖然石頭打電話告訴了云平關于小喬又回茶縣茶鎮去發展的事。但云平覺得小喬和云佳終歸沒有云東和阿蘭對闖蕩大城市的信念堅定。人生奮斗拼搏遇到大風大浪是正常的事兒。云東和阿蘭在面料生意上碰到的困難比云佳和小喬多。如果分析不錯,那么小喬和云佳的思想也是心浮氣躁的。其實,他們應該跟云東和阿蘭那樣咬緊牙關,把艱難挺過去,前面又是一片開闊的天空。他們完全可以換個模式經營,比如說雇傭裁縫師傅或者是由自己設計好到代加工廠制作等。因為有自己的人生經驗,云平可以肯定云佳和小喬將錯過成為超級一線大城市市民的千載難逢的機會。畢竟云平聽云佳和小喬多次說過那房東老太太,希望他們把房子買在大鵬城,而她會想辦法把云佳和小喬落戶到她的一個社區里。云平也每每鼓勵云佳和小喬成為大鵬城市民。雖然是同胞姐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無關對對錯錯。

當然,現在小喬和云佳執意回茶縣茶鎮發展,能照顧好馬大嬸和楊普也是值得尊重的。至少比其他四個兄弟姐妹來得更加實在地孝順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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