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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入侯門,無理

  • 醫(yī)女小妾
  • 貓小白
  • 3293字
  • 2020-12-07 11:09:13

相府,當朝宰相顧揚靈的府邸,修建在京城西北角,共有大小院落三十八個,房屋近千,規(guī)模直逼皇宮。

辛予美的居所,便在府邸最角落的偏遠地方,僻靜、種有梅花。辛予美原以為,這是顧揚靈優(yōu)待于她,畢竟她曾救他一遭。

但現(xiàn)在,辛予美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優(yōu)待,分明是刻意與她為難。相府何其氣派,規(guī)矩何其多,其中有一條,府中小妾,每日需于卯時前去主母夫人處請安。她是相府最不入眼的第十七個小妾,住得最為偏遠,每日需得提前半個時辰出門,大寒天的,幾乎要命。

這一日,便是她第一日前去夫人住所請安,更悲慘的是,原本就染上風寒的她昨夜被嬤嬤拉著背家法,一夜未眠。這會兒被迫前去請安,腳上軟綿無力,全靠意志強撐著往那邊趕。

然而,盡管她緊趕慢趕,待她到時,夫人房中已坐滿了女人,除去亡故的,仍有八個小妾在場。

她是第九個,座椅被安排在最角落。

她努力想著昨夜嬤嬤教導的,邁著小碎步走了進去,向著夫人一拜,行禮道:“妾身給夫人請安。”

夫人見了她,好似方才的好心情瞬間被她掃光了,嫌惡地瞧了她一眼,“怎來得這樣晚?”

予美原想辯解,但左思右想發(fā)現(xiàn)辯解行不通,干脆認錯道:“妾身知錯,再不敢犯,請夫人饒恕這一回。”

這時,在她右側坐著的一個穿著粉襖,戴白毛領的女人突然掩面笑起來,“果真如夫人所說,是個懂事兒、會說話的人兒呢!”

語氣刁鉆,陰陽怪氣,擺明了是在諷刺予美下賤。

予美并非聽不懂她的諷刺,但她此刻既無心、也無力計較,只想快快結束,回到安靜的地方躺下,若能一睡不醒,想來最是好的。

于是她仍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亂動亦不亂說。

夫人見她這般下忍,毫無骨氣,越發(fā)覺得相爺這次是犯了糊涂,竟看上這種下流女子。

但即便如此,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仍是無可奈何,心中越發(fā)惱火,見也不想再見她,于是擺手道:“行了,免禮吧。”

予美遂謝恩,正待退回自己的位子,又被喚住了:“小妾入門,需得敬茶,你之前未盡職責,今兒便補上吧。”

言罷,便有丫環(huán)端著圓盤走了進來。予美依著禮數(shù)先敬了夫人,接著是小妾們,別人倒沒怎樣,說了些刻薄話就接了茶。但到了六姨太那里,卻出了岔子。

予美本就虛弱,加上六姨太故意在接茶時錯手,那杯茶便打翻在地,弄臟了六姨太的毛靴。

六姨太當即怒踢了她一腳,她被踢翻在地,一時腹痛難當。

小玉見小姐這般受辱,氣憤不已,便去理論:“六太太,我家小姐再怎么著,也是相爺娶進府中的十七太太,您怎么能打人呢!”

然而,相府并非辛府,她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就惹了大禍!

這幫人中,十個有九個都看不予美不順眼,早就想使點絆子了,奈何予美一直謹慎隱忍,她們想尋錯處都難,才相安無事。

小玉這一下子……

只見六姨太先是一笑,接著起身向著夫人一拜,“夫人,方才的事您也瞧見了,這十七姨太不知是對妾身有意見還是怎么的,先前還好好的,到了妾身這兒就不對了,先是潑了妾身一身,接著又縱容一個下賤的奴才,對妾身大呼小叫,簡直以下犯上!”

她特意將下賤的奴才、以下犯上幾個字咬得極重。

那雙丹鳳眼在予美與小玉身上不斷游走,接著聲音一沉,“不過一個丫環(huán),哪里有這般膽子!還不是主子教唆的,今兒妾身受點委屈倒沒什么要緊,只怕……”說著,畫風突變,已是鼻涕眼淚一塊兒下,挑唆道:“來日猖狂更甚,倒敢欺負到您……頭上了,您可是堂堂千金之軀啊!”

堂而皇之地顛倒黑白!

然而,大廳之中所坐八人,竟一致點頭附和,要求夫人嚴懲不貸。

好像在她們眼中,六姨太動手打了十七姨太是小事,而丫環(huán)替主子維護一句,卻是滔天大罪,該下十八層地獄!

早便對大戶豪門人分十八等之事有所耳聞,卻不想親身經(jīng)歷竟是這般,予美猛便想起昨夜那被割耳的公公……那跟了公主許久的公公,都能在一瞬之間失去耳朵,那她這個相府新進小妾的丫環(huán)呢?

豈不是……要丟小命?!

想到這里,予美自心底生出濃濃恐懼,小玉不僅是她的丫環(huán),更是從小一并長大的玩伴,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看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于是她忍著腹痛,忙跪直了身子,重重一拜,慌忙求情,“夫人,是妾身教導不力,才使得小玉沖撞了六太太,還請夫人看在我等初來乍到的份上,饒過小玉這回,妾身擔保,小玉再不敢犯!”

誰知那六姨太窮追不舍,哼道:“擔保?你自身難保,拿什么擔保!”

予美看了一眼六姨太,不予她辯解,只是轉回頭,看著夫人,鐵了心,抬首挺胸道:“夫人,下人有錯,主子之過,若有任何懲罰,妾身愿一力承當!但……丫環(huán)是我的,即便有錯,妾身自會嚴懲,他人亦無權過問,請夫人明鑒!”

“你……”六姨太還欲再辯,卻被夫人瞪了一眼,制止了。

“你倒是主仆情深!”接著,夫人看了一眼小玉,又看看予美,緩緩道:“十七姨太,馭下不嚴,縱下犯上,按規(guī)矩,該當重罰,但……”她頓了頓,又道:“念其初入相府,又是首犯,從輕發(fā)落,今起閉門思過,謄抄家法百遍!”

家法……

予美光是看一遍,就花了整整一個夜晚,要抄百遍,恐得抄到天荒地老,手斷眼殘。

但……如此一來,小玉算是保住了。

如此想著,予美大呼一口氣,竟重新感覺到活著的滋味。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人這個東西,真是奇怪得很。當時她在山中跟隨師傅行醫(yī),想要的是天高海闊的自由。

如今別說自由了,就連她與小玉兩人的身家性命,都好似捏在別人手中,隨時可能一命嗚呼。

可是,即便如此,當她終于短暫贏得片刻活命時,卻仍然覺得欣慰。

而不是辛酸苦楚。

但小玉與她所想,截然不同。

她雖只是一個丫環(huán),但從前在辛府,跟著小姐,小姐受老爺偏愛,她瞧著心中歡喜,卻不料如今境況大變,小姐進了相府,竟連連遭受羞辱。

她更想不明白,為何小姐這般忍得。

憋屈,太憋屈了!

二人走在回房的路上,小玉忍不住小聲抱怨:“小姐,這些人欺人太甚了,咱們?yōu)槭裁匆贪。屝∮袢フ蚁酄敚屗o咱們做主!”

予美卻似聽見了笑話般,笑道:“或許,這本就是相爺?shù)囊馑寄兀俊苯又牧伺男∮竦氖郑参康溃骸昂昧耍瓦@樣吧,忍忍就好了。”

小玉對她說的話,可謂一個字也沒懂,但也不敢再多問,只得嘟囔道:“可咱們?yōu)槭裁捶堑萌棠兀俊?

但不知何時,后面跟了一對主仆,主子約莫二十來歲,身材豐滿,穿得是滿繡的百合蘇襖,氣質(zhì)高貴。但看那張臉,除了一雙杏眼好看外,其他卻是稀松平常。

她走路無聲,跟在她們身后四五步遠,將她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忍不住接了話,哼道:“忍就對了,不忍興許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說罷,從停下腳步的予美二人旁,直直走過,不一會兒,消失在轉角處。

“完了,被聽見了。”小玉大吃一驚,一時之間有點慌亂,忙去看予美。予美卻沒在意這些,只是被那女子特有的氣質(zhì)所吸引,呆呆的看了她許久,低聲呢喃道:“那是……誰?”

小玉答道:“那是九姨太,好像姓胡,是個怪脾氣的。”頓了頓,見予美仍呆站著,催促道:“小姐,咱們回去吧。”

禁足抄書的一個月,意料之外的愜意。

雖終日困在子衿居,但好在一切供應正常,小妾們的刻意刁難,自那日以后,竟戛然而止,再無后續(xù)。

原本夫人催促讓她快些抄完的家法,也似被人遺忘,不復存在般。

更令她驚喜的是,寒冬的天氣,偶有受傷走失的小動物,意外竄進她的院子,她便給它們救治,日子竟默默無聲地,越發(fā)有了顏色。

這日,她救下的一只兔子,趁她不備,竟竄出了院子,她見四下無人,便尋著腳印追了出去。

最終在花園里找到了它,她抱著它往回走時,看見一座方亭,方亭之中飄來陣陣茶香,一時好奇便循了過去。

待走近了,方看清庭中所坐煮茶人,正是顧揚靈。

她想轉身走掉,卻來不及了。

顧揚靈已然招呼她過去:“來都來了,喝杯熱茶吧。”

無奈之下,她走上亭子,坐了下來。自上次二人院中一別,已有月余未見,她發(fā)現(xiàn)面前之人,卻無半點變化,好似昨日二人方才見過,一同品過好茶一般。

顧揚靈為她斟了一杯熱茶,遞至她手邊。忽然低聲,似輕輕一嘆,“你瘦了。”

頓了頓,又問:“府中生活,還習慣嗎?”

予美端起茶杯,聞著茶香,點了點頭。

二人便再無他話,相對一坐就坐了半響。直至忽然吹起一陣寒風,予美打了個哆嗦,顧揚靈方站起身來,將自己的披風取下,披到她的身上。

忽然說道:“晚些時候,到前廳用晚膳,有一個人想要見你。”由于他仍保持著給她披衣的姿勢,說話時候吐出的熱氣便呼在予美的耳邊,予美一時不慣,既覺著瘙癢,又覺著暖氣來襲,且那暖氣自耳邊而起,剎那間竟游遍周身,忍不住輕輕一顫。

她忙往邊上一躲,點了點頭。

連“是誰”也忘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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