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燃上前一步，猛地一把拽了四角的手，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與冷冽，一股狂翻的戾氣驟然而來。

“怎么，你覺得你家少爺死得還不夠？”她冷聲道。

四角一個怔愣，被她兇悍的臉嚇得不輕。

沒想到，任何事面前笑嘻嘻的少女，竟也有如此……兇，的，時候。

吭哧！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被丟了出去，狠狠撞擊在墻面上，疼得他直咧嘴。

好兇悍！

而蘇燃哪兒還顧得上四角，她奔到陸九霆身邊，嗅到他身體里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鐵銹味兒。

“主人，他的血冒著煙紫色。”貓兒道。

怎么會這樣？

蘇燃驟然一回首，好看的眸子釋放著兇厲的光，厲聲問四角：“你家少爺之前被人下了藥嗎？”

四角眼神一突，嗓音不穩道：“是，是的，龍老說被人下了香毒。”

“誰？”她兇光一突。

腦海里冒出蘇遠志的身影。

這次陸柏駿的太陽行宮都有蘇香的存在，只是沒想到陸九霆也著了他的道兒。

噗通。

四角被她兇悍的眼神嚇得漏跳一拍。

他道：“我，我，我不知道……”

蘇燃冷聲道：“你們如果對毒香沒有一丁點兒的防范，我看你還是自動辭去你的職位比較好！”

“……”四角心底一片寒涼。

香，毒香，如何防范？

他不懂，也不知，更不會——

第一次，他意識到自己無力保護少爺，心底一道道愧疚襲來。

蘇燃冷冷望著陸九霆，臉頰沒了往日的嘻哈，嚴肅里藏著幾分審視與覺厲。

“主人，我看他怕是沒救了，這香毒入體太深，已經快要侵蝕心臟，就算醒過來，恐怕也將是個植物人。”貓兒道。

她第一次感覺，心煩。

飄蕩的思緒里，紛紛雜雜的全是過往的經歷。

有一次，她在大雪山里救了一個渾身凍僵的小家伙，為了救活他，耗損了小白一條命數，雖然救了他，卻也會讓他此后的人生失去既定的命格。

小白控訴：“你救人是好是壞，你自己清楚嗎？每救一個不該救的人，他們的命格從此遠離天書，無一不成為頂級大壞蛋，若是僥幸步入正軌，他人生離奇坎坷，你這是在害人還是救人，你想過嗎？”

……

此時此刻，她望著躺在床上的陸九霆，想著他的種種，心口莫名有點不舒服。

“主人，你不許再打我的主意，你再想動我，我會徹底消失的——”貓兒頭一次露出軟弱求饒的眼神。

從實體到虛態，從有到極盡消失，這一切都是主人害的，若它徹底堙滅六道，以后主人一旦離開這軀體，她也將……

永遠消失！

蘇燃眼神明滅，起伏不定。

伸出手摩挲著他擺放在床邊的一只手，眸底閃爍，眼神里帶著一絲的蒼老與疲倦。

“我活得太久，太久了……”她呢喃。

驟然，她一伸手將貓兒的脖子一把掐住。

一張如花的臉蛋兒，露出一絲姨母般的微笑。

“小白，你說我到底該不該救他呢？”她笑瞇瞇問。

貓兒露出驚恐的眼神，不住地掙扎著，掙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