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看向夢靈與秋水。

“二位姑娘并非‘十絕’，便罷了吧！”徐清源皺起眉，為之解圍道。

“徐兄此言，莫非是說二位姑娘不如十絕？”姬恒冷鋒相對。

徐清源冷眼盯著他。

“那小女子便自罰三杯吧！”秋水舉起酒盞，欲飲。

姬文曄急忙上前，取過其手中酒杯，連飲三盞。

眾人頓時神色各異。

“文曄殿下真是憐香惜玉。”姬恒冷哼道，“不愧是多情種。”

姬文曄并未理會，放下酒盞，朝秋水一笑坐回了原位。秋水微微欠身以示謝意。

李清韻細細瞧了瞧二人，又低下頭去，拿過桌上的酒盞。卻只是輕輕捧著，也不飲。身側的落雪依提著酒盞湊過來，低聲笑道：

“怎么？一人飲酒無趣？妹妹陪你。”

李清韻嬌嗔其一眼，道不盡的嬌媚，二人舉起酒盞一飲而盡……

衣袖被一旁的段泠嵐輕扯了扯，段淳才將視線收回，面帶詢問地看向她。段泠嵐順著他方才的視線往李清韻那邊瞧了瞧，才恍然笑道：

“瞧中了人家姑娘？”她故意壓低聲音：“可要妹妹去幫你說道說道？”

段淳被拆穿心思，無可奈何一笑，卻是微微搖頭，舉起酒盞慢慢飲著。段泠嵐輕嘆口氣，也不再去管。她與段淳關系確實親密，但這位皇兄素來沉穩，對她照顧有加，也是宮中最顧及她感受之人。卻從不與她述說心事，遇到難事也從不找她幫忙。

連淑婷偷偷望向徐清源，徐清源僅是凝神望著夢靈二人，不知所想。

“姑娘，該你了。”

姬恒看向夢靈，眼底滿是期待。眾人已得知眼前這女子應當便是夢靈茶樓的夢靈姑娘，對其真容是愈加好奇。

姬恒心想，若是她選擇罰酒，則必然得掀起面紗，此次無論誰要代飲，他皆不會答應。若是她選擇才藝，他倒要好好瞧瞧。

眾人齊齊看向夢靈，徐清源當即便要起身。誰料夢靈竟無視姬恒，帶著秋水往亭外行去。

姬恒臉色青白，立即追上將二人攔下。他惱怒道：

“姑娘這是何意？”

夢靈并未答話，其身側的秋水反問道：

“殿下攔住我二人去路又是何意？”

“二位既來此，便要守此地規則。”

“何規則？浣碧苑規則是殿下定的？”

“你……”姬恒面色陰沉，威脅道：“二位莫要自誤。”

秋水禁不住一笑：“殿下可知趙麟如何傷的？殿下可莫要自誤。”

姬恒面色一變，趙麟的事情他可是最為清楚。頓時往一旁讓了讓，但依舊開口說了句：

“望二位日后莫要后悔。”

秋水瞥了他一眼，他急忙驚恐地往后退了幾步。

夢靈越過他走了出去，至始至終未瞧他一眼。秋水向眾人略施一禮，跟了上去。

姬文曄望著秋水，滿臉笑意。一旁的徐清源無奈道：

“這人都走了。”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姬文曄深情款款，“瞧一眼，便能令人魂飛魄散。”

徐清源一陣惡寒，秋水被他瞧上，真不知幸與不幸

另一端的李顯摸了摸下巴，心中念道，這女子……倒是頗有意思。

姬恒沉著臉坐回去，眾人忍住笑意，自顧自飲著酒。一場宴飲，最終還是不歡而散。

徐清源送回連淑婷，并未回去，而是先去了林蕓卿院子。

其他幾位皇儲與“十絕”皆不知曉林蕓卿的存在，此次聚會，自然未曾邀請，而林蕓卿亦不想過早與他們接觸。

徐清源并未問她有何打算，僅是讓她有何需要之處大可找他幫忙，隨后便將各國皇儲以及“十絕”情況簡略介紹了一番，今日宴飲之事也提了幾句。

出來時，他微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往夢靈二人院子走去。溢香樓雖為夢靈、秋水二人皆備了一間院子，但秋水并未住在自己院中，還是與夢靈住于一起。

徐清源才欲進去，便見姬文曄滿是失落地從里面出來。二人對視一眼，皆是頗為錯愕。

“要進去？”姬文曄微微側移一步。

徐清源卻一時愣住，最終還是搖搖頭：“不了。”

姬文曄沒好氣道：“你不用顧及我。”

徐清源依舊搖搖頭，姬文曄便道：“那便同我飲幾杯？”

“好。”

二人便尋了一地，擺上酒菜。

“又被拒之門外？”徐清源試探道。

“嗯。”姬文曄飲下一杯酒，滿是失意。

“你可想過這是為何？”

“為何？”姬文曄看向徐清源。

徐清源放下酒杯，嘆口氣道：

“世間女子皆高貴，貴不可攀。”

姬文曄嗤笑道：

“你醉了？”

徐清源微微搖頭：

“你若真心喜歡她，便該用心對待。”

姬文曄不平道：“我這還不夠？”

徐清源一笑：“那你可愿此生僅娶其一人？”

“我……”姬文曄皺起眉：“你說什么昏話？一國帝君需要綿延子嗣，后宮僅有一人，如何確保皇位長存？”

“后宮妃嬪眾多，大多數一生也無法得皇帝寵幸。那她們便是為綿延皇嗣？一國皇子眾多，可到頭來皇位僅傳給一人。況且，最早皇位交替便是父死子繼與兄終弟及兩種方式，何患皇位不存？”

徐清源接著道：“女子共夫，本是無可選擇。秋水非一般女子，何須為你妃嬪？你若真心，便不該有雜念。你既無真心，便是輕薄，她又何必理睬你？”

姬文曄沉默下去，抓起酒杯連飲了幾杯，最后嘆了口氣：

“我明白了。”

隨后他又問道：“那你呢？你何時有此覺悟的？”

徐清源自嘲一笑：“在當初決定與川雪成婚時。”

姬文曄一愣，隨后面色微變：“那你還讓我走你舊路？”

“你想到哪去了？”徐清源無奈道：“其實川雪說的沒錯，如今來看，我對她的確并非真心。我并未考慮她所要，僅一味給她我所有。你若真心，便該給秋水她所需，真心讓她開心。”

“罷了罷了。”姬文曄嘆道：“如此女子，怕是非我今生所能得。”

徐清源不再開口，二人便一杯一杯飲著。

夢靈院中。

夢靈看向秋水，笑問：“這陳國太子倒也不差，比他父皇強了太多，你果真瞧不上？”

秋水沒好氣道：“小姨，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我可是看你著實不小，也該找個好人家了。”夢靈撇撇嘴。

“那你不是為我尋了徐清源？”

“哦？”夢靈笑道：“那你可瞧上了？”

秋水沒有答話，托著腮不知思慮何事。

夢靈也未追問，只是道：

“我們不去衛國了，去南唐。”

秋水回過神，猶疑道：“為何？”

隨后又有幾分恍然道：“難道沐瑤說的那位算命先生便是那人？”

夢靈柳眉微蹙：

“暫時還不可知，但那詞……是當年他寫給我的，我當時還取笑過。”

“那此行我們便有望尋到他了？”

秋水如今亦是迫切渴望尋到他，這樣她的一切謎題便皆可解開了。

“總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