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余凌就要扶著她站起來，卻被她緊緊地扯住衣角。

“不要，我不要出去……”宋檸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她在怕。

余凌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重新蹲了下來，視線與她相對。

“不出去，但是你不要哭了。”他的聲音里少了幾分冷意，多了幾分安撫的意味。

他并沒有多少安慰人的經驗，所以語氣聽起來很是不自然。

他也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為數不多的幾次耐心，都給了她。

宋檸看著他的眼睛，不住地點頭，努力地用手抹掉眼淚，可是眼淚卻像是抹不掉似的，她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再一次出現，讓她的情緒臨近崩潰。

“不要哭，不能哭，我不哭……”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可是沒有用。

她做什么都沒有用。

余凌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表情微凝，伸手連忙制止了她的動作。

“宋檸，冷靜點。”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么耐心過，“你看著我。”

宋檸被迫看著他的眼睛，她從他的眼里看到了久違的擔心。

他這個樣子，她上一次看到，還是三年前。

三年后，她再一次病發，他依舊在她的身邊。

余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見她臉上的淚水，竟然就那么抬手幫她擦掉了。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有些冒犯，他很快抽回了自己的手，低聲道：“抱歉。”

宋檸卻沒有開口，她就那么看著他，像是要把他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上。

余凌也不是話多的人，更何況現在宋檸的情緒并不穩定，他不想刺激她。

于是，他帶著她靠著講臺坐下，然后就在她身邊靜靜地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檸終于停止了流淚，可她的狀態依舊很不好，一直保持著抓著他衣角的動作。

余凌覺得自己這樣的姿勢有些難受，但顧及到宋檸，他并沒有亂動。

嗯，他難得狼狽的樣子，全都是因為她。

算了。

不怪她了。

誰讓他就攤上她這個同桌了呢。

余凌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他偏頭看著她，她的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眼睛哭到紅腫，嘴唇也被她咬得不成樣子，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說話，這樣的寧靜卻突然被打破了。

手機振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室里格外明顯，宋檸也突然被驚到，身子再次顫抖起來。

余凌扣住她的手，安慰道：“別怕，什么都沒有。”

宋檸無意識地盯著他的口袋，手機發出的亮光格外明顯。

振動依然沒有停下，余凌低咒一聲，沉著臉把手機拿出來，發現是陳羽一直在給他發信息。

天下第一大帥逼：[余哥，聽說你去找宋檸了，人找著沒啊？]

天下第一大帥逼：[對了，我早上忘記跟你說了，帖子上發出來的宋檸的照片我好像在你家看過。]

天下第一大帥逼：[帖子被刪了，不過我托人把照片還原了，你看一下。]

天下第一大帥逼：[找到宋檸記得告訴我一聲啊，我也挺擔心她啊！]

余凌：“……”

陳羽，你他媽個小兔崽子給老子等著。

回去就把你那只會叭叭叭的嘴給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