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嵐的一番話，將蔣婉氣得七竅生煙。

她用手指著蘇雪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半晌后才憋出來一句：“哼！你不就是生了一張漂亮的臉蛋嗎？除了這張臉，你還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蘇雪嵐掰了一瓣橘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哎，這橘子好酸啊。”

蔣婉被她這意義不明的話給說懵了。

一旁的張敏玉“撲哧”笑出聲來，蔣婉見了，便也明白過來蘇雪嵐說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話。

“我們走！”

“蔣婉氣量狹小，你這樣說，她日后肯定會處處針對你的?！睆埫粲竦?。

“她自小就這樣，就算我不那樣說，她不是也來針對我了嗎？既然這樣，索性就把她得罪個徹底好了。”

蘇雪嵐又拈過果盤里的一個櫻桃，吃了起來。

她的動作優(yōu)雅，即使做出吐核這樣的動作也絲毫不顯粗俗，舉手投足反倒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和人交談時吃東西是十分不禮貌的，古人言：食不言，寢不語。

但是蘇雪嵐能露出這樣放松自然的狀態(tài)，卻叫張敏玉心里十分高興。

她愿意這樣做，分明是已經(jīng)將她當做朋友了啊。

“蘇小姐——”

張敏玉正待說話，蘇雪嵐打斷了她，像是心有靈犀般地說道：“我們也別小姐小姐地稱呼了，你叫我雪嵐就好?！?

“那雪嵐叫我文姜好了。”

“文姜……文姜是你的小字嗎？真是個好名字?！碧K雪嵐問道。

“嗯，姜是我母親的姓，文是我父親的名?！睆埫粲駟?，“雪嵐可有小字？”

蘇雪嵐想了想，記憶深處一些已經(jīng)模糊的畫面瞬間涌上心頭。

在海水環(huán)繞的正中心，有一座晶瑩剔透、粼粼波光的白色宮殿，那里到處是藍色的輕紗飄舞。

有一個女人抱著她，輕喚了一聲：

“澄心?！?

畫面剎那破碎。

如同被細雨沾濕的湖面，再尋不到一點原來的樣子。

澄心……澄心……蘇雪嵐細細地品味著這兩個字。

澄心是她的小名嗎？

蘇雪嵐也不知道。

她的父親和祖母從沒有說過這件事。

也許……不是吧……

也許是夢？

“我沒有小字。”她又接著道，“或許有過吧，我忘了……”

蘇雪嵐忽然想到，云京的小姐都會有小字，也就是閨名，或者叫說小名。這個名字是女子的長輩叫的，外人可是萬萬叫不得的。

而平民家的姑娘，基本上沒有什么正兒八經(jīng)的名字，大部分也只有一個閨名。

侯府的九位小姐，也都有各自的閨名，就連蘇令顏也是有的，好像是叫巧兒。

貌似，只有她沒有吧？

蘇雪嵐的親生母親很早就去了，父親忙于朝堂之事，也從未關(guān)心過這種小事。

蘇雪嵐前世今生加起來近三十年的光陰，直到今天才意識到這件事。

張敏玉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安慰道：“雪嵐，要是你沒有小字的話，不如現(xiàn)取一個吧！”

“澄心，就叫澄心。”蘇雪嵐下意識地說道。

“澄如明鏡，心如止水，是這兩個字嗎？真是一個好名字！”

“嗯?！碧K雪嵐道，“文姜，這個名字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不要說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