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勵陽震驚于江月的突然異常,卻也感覺到她內心在苦苦掙扎著什么。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問清楚也許永遠都無法有明白的一天……
“看著我的眼睛,江月你看著我!”
林勵陽怒吼的搖晃著幻境中斗爭的江月,強迫她看著自己……
江月漸漸恢復了冷靜,眼神有些呆滯甚至木然的看著他!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擔憂與深情,那是讓自己初次見面就淪陷至深的眼睛啊!
如果這是天意,是不是代表可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時間已經靜止,空氣也仿佛凝固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勵陽,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林勵陽看著面前自己愛的刻骨銘心的女人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絲的懼怕!突然不想聽她說下去,可是不找到癥結所在,兩個人就沒有了繼續的可能,不是么……
“好……”
林勵陽游移不定的目光終于恢復如初的堅定,深深的看著她……
他突然想起了課本上說的‘死灰’而江月此刻的表情就如馬上要完全滅盡的燃柴一般,也許下一秒就會……
客廳里靜得只聽得見玄關處那只白象造型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響……
江月走到窗邊,厚厚的窗簾擋住了她的視線,也止住了她的步伐……
“你站在那兒就好……”
江月出聲阻止林勵陽想要靠近的步子,并沒有回頭而是怔怔的看著窗簾上細密的暗紋……深咖色的底布繡著明明暗暗的,像是螢火蟲一樣的小蟲子……它們撲棱著小小的翅膀想要掙脫開這片禁錮了它們自由的暗色,卻無能為力……
“從前,有個女孩子從小和姥姥相依為命!不過,好在她有個好朋友可以陪著她一起長大不至于那么孤單……因為女孩兒的名字有個‘月’字所以她的好朋友也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星兒’……她們的感情很好,說是親如姐妹也不為過……
轉眼間到了上大學的年紀,因為姥姥勞累成疾一身的病痛,月兒不忍將沉重的負擔壓在那樣瘦小的老人的身上,所以不顧姥姥的反對毅然退學學起了為期半年的酒店管理,以后此后便可以讓姥姥安枕享福,不再受苦……
星兒也會在假期來自己所在的酒店打工陪著她……
有一天,星兒帶著一個叫阿昶的小伙子來到月兒面前,羞澀的告訴月兒,她戀愛了。那是一個看起來干干凈凈又很會哄女孩子的男生,月兒也打從心里為她高興……”
仿佛沉浸在往日的美好回憶里,江月情不自禁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林勵陽只是沉默的站在那兒,看著她孤單的背影映在窗簾上,就像她也是那些小小螢火蟲中的一員一般……
“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的出現讓這一切都變了……”
江月斂起來之不易的笑容繼續說道“那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每次都會有人擁護著走進來,很少見他說話……但是每一次都會目光直直的盯著她,那種眼神讓她感到害怕,甚至是恐懼……月兒和星兒提起,星兒只是笑著拍拍她說
‘不用怕,大不了不去看他就行了唄,再說還有我呢……’
月兒也覺得自己小題大做,好在很久以后那個男人都沒有再出現了……”
江月閉了閉眼睛下定決心般繼續述說著
“那一年的元宵節,也是姥姥病重的時候,她哭著埋怨姥姥為什么不早點告訴她……
是啊,告訴了她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呢……星兒和阿昶也陪著她急得團團轉……阿昶說有朋友可以幫忙找一份工作,待遇特別好說不定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
星兒和月兒一樣高興壞了,就這樣,兩個人不顧正值佳節便要陪著她去面試新工作……”
“臨行前星兒和阿昶去樓上取錢包了可下來時,阿昶卻說星兒突然不舒服,就不過去了……兩個人坐了好久的車才到那個能給月兒工作的人的地方……途中,阿昶曾經遞給過月兒一瓶打開的水……”
江月說到這,林勵陽就已經預感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握了握拳,想打斷她卻始終沒有……也許讓她說出來那讓她夢魘的心魔就可以除去了……
江月繼續幽幽的說道
“那是一座好漂亮的房子,長這么大只有在電視上才看到過,月兒有些心慌,可是阿昶說
‘沒關系,老板人特別好……’
可是開了門的那一刻她再次見到了那個眼神另自己害怕的男人,她驚的呆住了,她想走卻發現步子不聽使喚,她想要叫阿昶,阿昶的人早就不知道蹤影……
只能軟軟的摔倒在地上,她看到那個男人向自己走了過來,聽得到遠處煙花炸裂的聲音,卻再也看不到煙花絢麗的色彩……”
“別說了……”
林勵陽終是不忍再聽出聲阻止道。
不知道他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后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身子,林勵陽像只憤怒卻苦于無處宣泄的野獸一般,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只是抱著眼前這個小小的人兒……
她究竟受了多少苦,流過多少的眼淚,傷痕累累的心卻還要硬起心腸,一次又一次的把深愛的人推開……
“書宇聽我說的時候只是覺得我可憐!可是勵陽,我卻在心底有些安慰,起碼我留住了姥姥留住了唯一的親人……雖然,代價是我的身體……”
江月輕聲說著都沒有流淚的欲望,好像講的只是一個故事而已!是不是麻木的心就感覺不到疼痛了呢?
“別說了!”
林勵陽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面對著自己,撫上她的臉頰而自己的眼角早就已經濕潤
“我不許你這么說自己,你又有什么辦法,那樣小的一個你怎么可以讓你的肩膀抗下這些……月月,不管發生什么都過去了,我們都忘了好不好?我們也不要去管外界究竟如何看待我只要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他們容不下那我就帶你走,什么事業,什么前途統統都不重要!我只想余生好好的保護你……”
霎時間有什么東西在江月腦中轟然炸開……
“不可以,不可以……”江月慌了神一樣推開林勵陽!
“為什么?你就認定了毛書宇能做到而我卻做不到嗎?”林勵陽皺眉受傷的說道!
“你讓我怎么忍心?”
江月幾乎是哭喊著說道!
在訴說自己不堪回首往事的時候江月都不曾落淚,如今面對林勵陽的深情告白卻又一次淚眼朦朧
“我怎么舍得?你的夢想還沒有實現,你的抱負還沒有施展,你努力的十年馬上就能看到曙光了難道要為了我而放棄嗎……”
果然,她的心不曾變過!
林勵陽突然笑了起來,就像很久以前一樣,露出好看的牙齒,笑的那么陽光……
他走上前來擁住江月因為激動還在顫動的肩膀,輕聲說道
“丫頭,你真的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有多重要嗎?”
如果不知道?那么自己真的有義務用行動來向她證明……
不同于剛剛在電梯里那個憤怒霸道的強吻,林勵陽只是一點一點的讓江月感受著自己的溫柔,直讓她完全沉迷在這個深情又眷戀的吻里……
窗簾上那些小小的螢火蟲興奮的飛舞著,歡呼著,因為他們終于迎來了自由而且還獲得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