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楊玫也是氣急，打小就是眾人手里萬般寵愛呵護的蜜糖，哪受過這樣的氣，“就你清高！這公司是我的，至于你該干怎樣的工作我說了算！”

“生氣傷身，少說幾句。”張默萬般無奈，略蹙眉宇。

“怎么？這就生氣、心疼了？”楊玫轉眸瞪他，似不成器地埋汰他。

頓時，張默臉色一僵，濃眉間隱約滿是厲氣，氣息粗重，面色陰沉。

“念朋友舊情，這回我不計較，要是下次還這樣，咱這朋友也別做了，我可高攀不起你！有些事也請你自個兒想清楚，別到頭來傷了自個兒。”

“傷就傷了，反正你們都護著她，你是、柳源是、楚今非是，怕清言也是……就怕我欺凌、刁難她，可我能把她怎么遭？我明白自個兒有愧于她，對她事事收著脾氣，就怕自己虧待她，這些清言不懂，你還不了解嗎？我事事都跟你說了……”楊玫冷笑著，淚沿著臉頰流下，周遭氣氛平靜地讓人害怕。

當知曉蘇沐昔流產之事的來龍去脈，楊玫心底就慌亂不已，生怕何清言知道事情真相，倆人就天各一方了。

日夜焦灼下，那段日子楊玫覺著自己與何清言的將來虛無縹緲、暗無天日，虧得張默生得五大三粗，卻心細如發。

瞧出楊玫面色不太好，

他就尋了個契機旁敲側擊地問了她。

對于張默，楊玫是百分百放心，也就和盤托出；初時，張默內心若相搏相斗的雄獅，內心熊熊烈火就要迸發而出，直想替蘇沐昔討個公道、說法，可見楊玫像只瘦弱可憐的孤鼠，最終無奈下怒火平息給予她最大的寬慰。

眼下楊玫那話中話說得蘇沐昔一頭霧水，如同置身團團迷霧中，真相像是觸手可得，又似遙不可及。

眼前這一幕，她目瞪口呆，心里有些驚異楊玫竟在人前會有這般失態，內心不免摻著點內疚，嚅嚅唇，可又不知能挽回些什么。

“你先回去，工作照常，要是出了岔子，我替你擔著，你放寬心了做，現下她不適合談事。”張默背對著她，有意無意遮著情緒失控的楊玫，語氣不容拒絕。

“我明白。”

話擱這份兒上了，蘇沐昔瞧了眼仍舊渾身輕顫的楊玫，灰頭土臉地無力地出了總裁辦。

經這一折騰，原本就有些郁悶的蘇沐昔，這會兒更是郁郁寡歡，伸手按按微酸的眼角。

而閉眼又是方才楊玫梨花帶雨的那幕，心里愈發難愧；可回想他們所談之言，她又覺著哪里蹊蹺，就是不知在哪。

嗡……

忽來的聲響驚得她渾身一震，腦子片刻空白，后知后覺才反應是許久未有動靜的手機。

剛滑過接聽鍵，那端就傳來斯文溫潤的嗓音：“不知佳人今晚可有空，陪我這孤家寡人共度良宵？”

“就你嘴貧，你再這樣油嘴滑舌，別說今晚，怕是以后我都沒得空。”

她調整好情緒，一如往常地回。

“別別別，我怕你還不成，我就想邀你吃頓飯。”

“什么飯非得我去，要是鴻門宴就算了。”

“你就這么不想見我？”忽地，手機另一端柳源語氣突顯失落冷意。

蘇沐昔清楚他意指何意，指尖驀地麻痹了下，似靜電般輕微疼痛。

她好想回避有關感情的一切，本想或許不想不念不談，就能一如往昔，歡聲笑語、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