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魔人與小啟風對拳硬碰了一擊。一大一小兩個拳頭差距幾大，但最后竟然是魔人被震得倒退開去。

小啟風眨了眨眼，似乎終于膩歪了魔人的負隅頑抗，一手繞到背后，刷得抽出長劍。

他趁著魔人后退、重心不穩時欺身上前，雙腿微微一彎便飛身而起，劍出如電，瞬間從魔人脖子上抹過。

“斬。”

小小劍客輕聲念叨，落地時已經站在魔人身后。

魔人身體一僵，面容猙獰的腦袋被洶涌澎湃的血沖得飛起，渾身灰氣翻騰，脖子的切口上還有肉芽生長翻滾，但已經連不上滾出老遠的頭顱。

“這么強……”徐明月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內心的震撼。那個魔人有多強他心里一清二楚，自己加持了起源之力的魔法都沒能奈何他，沒想到卻被小啟風硬生生用拳頭打得退卻，被一劍直接斬斷了脖頸！

“就是這樣。”小啟昂得意地點了點頭，不管在背地里自己被小啟風虐得有多慘，在外人面前都會一副驕傲的樣子：這就是我弟弟！

灰潮之氣翻騰著，宿主的生機正在迅速流失，血液開始冷卻，肌肉也變得僵硬，灰色的霧氣開始飄散，拋棄這位宿主。

魔人身上有大量的灰潮之氣散去，化作濃濃的灰煙飄散到空中，最終消失不見。

小啟昂等人看向那魔人，頓時露出詫異的神色。

那體格壯碩，身材高大的魔人竟然像是漏了氣的皮球一樣不斷縮水，隨著灰色霧氣的不斷消散，整個尸身肌肉萎縮，骨架似乎也在不停地變得松軟。

到了最后，原本巨大的魔人縮水變成了比普通成年人還要瘦小的樣子，似乎沒了骨頭，在地上癱軟成一灘，像是爛泥一般極其惡心。

“腦袋也一樣。”笑雨走到飛出去的頭顱邊上，碩大的腦袋已經變成了一張大餅，面容扭曲變形，分辨不出具體面貌。

“為什么這魔人和魔物不一樣？”徐明月莉婭困惑道。

小啟昂搖了搖頭，他也不清楚。

“這個我在家中的記載里有看過。”徐明月說道，他是出身于擁有獵潮之眼的獵潮人世家，祖祖輩輩遇到過各種各樣的灰潮魔物和魔人，與之打過太多的交道。

徐明月走到那癱軟的身軀旁，看了看，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灰潮魔人，根據我家族前輩們的解釋，這是因為人類與魔物的身體強度不同，遠遠弱于它們，而且沒有天生的魔力親和性。當人類被灰暗之潮侵蝕，他們就會被透支大量的生命力強行改造強化提升。

灰潮魔人與灰潮魔物有太多不同，因為實力來自透支的生命力，小號太多以至于他們不能夠再提升修為。而且同樣是因為生命力的透支，他們的壽命變得極短，用不了多久身體就會被同化成灰潮之氣。現在這魔人死去后灰潮之氣散去，被掏空的身體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形。”

“同化成了灰潮之氣？”小啟昂踩了踩魔人干癟的皮膚，里面的肌肉和骨頭都被掏空了。

“難怪這消散的灰潮之氣這么多。”笑雨走了過來，“話說這些灰潮之氣消散后去了哪里？總不會憑空消失吧？”

“根據我家族先輩們的猜想，這些灰潮之氣最終可能都反哺給了傳說中的灰潮主宰。”徐明月抬頭望天，“那個傳說就在天外徘徊的滅世者。”

“還有個問題。”莉婭舉起手，問道：“如果說人類墮落成魔人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么我們之前遇到的灰潮行者卻不是這樣呢？他們看起來和普通人一樣。”

“你們？”徐明月不解。

小啟昂只好將在香蘭山遇到面具人的那一段說了出來，他也有同樣的問題，這些都是他爺爺不曾告訴他的，爺爺不想讓他和小啟風過早地接觸到這個層次的敵人。

“沒想到你們在那里竟然遇到過灰潮行者。”徐明月忍不住咋舌，“灰潮行者，是一群墮入灰暗之潮卻依然保持著理智的存在。他們之所以能保持理智，能夠保持正常人的形態，是因為他們最低的實力也是高階，他們有足夠的實力維持自身的心智和身體。或者說，他們只受到灰暗之潮的部分影響，沒有完全魔人化。”

“而魔人，就是那些修為實力不足的墮落者吧？”笑雨補充道。

“沒錯。”徐明月點了點頭。

小啟昂低下身，輕撫了一下這具皮囊，嘆了口氣，道：“就是不知道這人是主動投身灰暗之潮還是被動的……咦？”

小啟昂驚疑地看向這具尸身皮囊的手臂，那里，有兩個小小的紫黑色孔洞，不大，如果不細看還以為是兩顆痣。

小啟昂又向尸身裸露的皮膚其他位置找去，發現有好幾處類似的空洞，有的是兩個并列，有的則是單個更加細小的孔。

“這是什么？”徐明月好奇地看著小啟昂，循著他的視線，他也注意到了這些孔洞。

“這些是……”笑雨驚疑不定。

“是蛇蝎叮咬之后留下的傷口！”小啟昂斷然說道。

徐明月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應該啊，有灰暗之氣在，所有的傷口都會很快愈合，總不可能是死前被蛇蝎叮咬的吧，我們都在這兒看著呢。”

“死前。”笑雨心中一突。

小啟昂仔細看了看這些傷口，說道：“幾天前，巖石迷宮的葫蘆谷內爆發了一次灰暗之潮，谷里所有的蛇蝎都被灰暗之潮侵蝕了！”

“所有的蛇蝎！”徐明月嚇了一跳。

“別慌，這些蛇蝎已經被起源教會的人全部剿滅干凈了。”笑雨笑道。

“但是在這之前，有幾個雇傭法師和冒險者在山谷里遇險，只有一人逃了出來。”小啟昂眼神閃爍，“逃出來的人最后也被人殘忍虐殺了。”

“你是說……”

“那些遇險者可能沒有死，他們墮落成了魔人！”

“可是，他們怎么墮落的？”徐明月怔了怔，看向皮膚上那些傷口，“因為灰潮之氣伴隨著毒素一起灌進他的身體中，這些傷口才因為某種原因沒有被治愈……”

“現在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小啟昂眼神閃爍，“如果我們推斷的沒有錯，那么還有其他的遇險者，他們去了哪里？我們當初在谷中一具尸體也沒有看見。”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不由得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