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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莊園村落

  • 希夷夢
  • 王月熙
  • 3705字
  • 2019-07-02 17:26:18

在廣場逗留了一會兒,從木棚旁的小石階下去,順著沿河小道行至三岔路口,朝著香樟樹繼續(xù)走,回到草塘。

一回屋,李思誠脫掉外套,提起大黑皮包放在羅漢床前的木幾上打開,拿出來靈骨魂皮,擺弄起來。他前兩天聽了我對這里的描述,就充滿期待,準(zhǔn)備到這兒精進(jìn)一下紙人術(shù)。

子淮從背包里取出褡褳系在腰間,又取出一些黃色符令和一個小銅盒。走到書案前,把符令放在上面,打開銅盒,里面是調(diào)好的朱砂泥,拿起一根筆架上的毛筆沾一沾,開始寫寫畫畫。

上次在微笑公寓辦完事后,他告訴我,褡褳的四個口袋分別放置著不同類的東西,右邊外側(cè)放著器具,右邊內(nèi)側(cè)放著五行符,左邊外側(cè)放著一些材料,左邊內(nèi)側(cè)是普通符。

看他們都在各忙各的,我便從水池上的架子里拿出一把茶壺四只茶杯,放在羅漢床中間的桌子上。

阿明坐上羅漢床,雙手抱著筆,搖頭晃腦,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燒好開水沏完茶,坐到桌子的另一側(cè),盤起腿倒了兩杯,邊喝著邊看他們鼓搗。

李思誠扎好了一個紙人,靠著墻立在那里,這個紙人和之前那倆不太一樣,五官、帽子、衣服、武器,一點沒差,應(yīng)有盡有。

“李兄,這紙是做出來就這樣么?印刷的?”我觀察了一會兒,好奇地問道。

“不是,是我自己畫得,每天都會畫,畫了好多。這樣的特殊白紙,在上面畫得東西會影響它發(fā)揮的作用,要用特殊的筆墨。根據(jù)葬喪制度,有兩種畫法,一種是武,其意是在于保護(hù)死者,一種是役,其意是為死者干活。扎紙人的紙有兩類,還有一類黑紙,極難制做出來,沒有幾張,威力強大。黑紙只有一種畫法,叫替,是死者的替身,其意是為了擋災(zāi)受難。先輩們根據(jù)道家的術(shù)法,又賦予了黑紙完全附著死者靈魂的能力,可以全力發(fā)揮生前力量,且沒有五感之憂。”李思誠一邊扎著下一個紙人,一邊給我講解著。

我又看看這個紙人,那五官一股子狠勁兒,帽子衣服是清朝士兵的裝束,淺藍(lán)色,腰間有一個紅木牌,寫著繁體的衛(wèi)千總?cè)郑掷镞€握著一桿長槍。這逼真程度,能看出來是紙扎,但實在看不出來是用手畫得。扎木架的水平也真可以,這么快就弄出一個,上次的大白紙人沒什么感覺,這次有模樣了感覺很是明顯。

“李兄,你畫得也太好了吧。”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道,這可著實需要些功底。

阿明聞言,拿起杯子喝掉茶水,盯著笑笑:“哈哈,你沒仔細(xì)看么,我們公司掛的畫都是老板和他父親爺爺?shù)淖髌贰!?

聽完一愣,還真沒注意,以為是名家大作或裝飾呢,原來是李思誠和他父親爺爺?shù)哪珜殹?

“畫是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必須得練好,什么魂就必須要放在什么框架里,做得和生前的狀態(tài)越接近,靈力發(fā)揮的就越好。”他摸著手中的紙,眼神復(fù)雜。

“這修行也真不容易,還都得有一技之長。”我無奈地感慨道,想想自己,會什么?吹笛子,對于修行有什么用?寫點兒東西也沒發(fā)表,搬不上臺面。健身?沒到打比賽的水平,自己愛好而已。散打?大學(xué)畢業(yè)就沒再練了,只是偶爾活動活動,其他呢?如果真要修行,沒能用得東西。

兩個小時過去,李思誠拉上了黑皮包拉鏈,墻上赫然靠著四個紙人,頭上都有個印。其中三個是清朝士兵,一個拿著長槍,兩個腰間沒牌拿著順刀。另外一個穿著武職虎補服,藍(lán)色涅玻璃頂戴,插著一眼花翎,一把綠鞘方頭腰刀,把向前,“太平刀”挎法。

子淮拿起剛畫好得幾張符來回看看,隨后揉一揉全扔掉了。

阿明往地上一蹦,下了羅漢床走向他,問道:“怎么都扔了?寫這么半天,玩兒呢?”

“我是在練書寫符文的感覺,流暢性和傳達(dá)性,這符沒用。真正畫符,得凈身、凈面、凈口、凈手,得準(zhǔn)備香案祭品還得念咒,筆咒、水咒、墨咒、硯咒、朱砂咒等等,還得捏訣、敕符,程序很繁瑣。”子淮大體解釋了一下,沒有詳說,不然得好半天。我在家看過他畫符,知道不是這么簡單的事情。

看看表,十二點多了,趕緊站起來招呼他們?nèi)コ燥垺?

出門時,我問李思誠,紙人放在這里需不需要管。他告訴我不需要,雖然蓋了印,魂在里面,但是已經(jīng)下咒約束住了,解除咒語需要他親自對著印章念,不會有什么問題。放在這里是為了給它們吸收日月精華,補充靈力,包里還有一副黑紙人的架子,等到晚上單獨拿出來補充。

原路行至廣場,然后踏上那個青草包圍的石階,經(jīng)過去往“綠茶”的小岔口,來到一個方形小院,院子里鋪著石子,還有個秋千。院子南邊向下是通往“喜樂窩”的路,北邊向上是阿凡達(dá)的其中一個門。

從這邊進(jìn)入阿凡達(dá),是間巨大的廚房,右轉(zhuǎn)有一個推拉門,過去就是餐廳,北墻堆滿了自己產(chǎn)的柴米油鹽醬醋茶各類物品,往南有個吧臺,五張大桌子,一個隔間。

我們坐在隔間,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富春江的魚、山上挖得筍、村里的土雞、鄉(xiāng)里的黑豬、另外一個莊園里種得蔬菜、自己做的糕點、兩小壺自釀得玫瑰酒和楊梅酒。

“孔德,過來啦。”一位大伯端上一盤主食,看著我說道。

“嗯,姐夫,上午到的。”人們都這么稱呼他,是表叔的某個姐夫,在這里負(fù)責(zé)餐廳廚房,這些菜都是他媳婦兒做得。

“我還說是誰來了呢,呦!這是位書法家么,這么大的毛筆,能寫么?”姐夫說完話就要出去,看到了阿明的大鐵筆,有些驚訝。

阿明露出狡黠的表情,答:“能寫,不過不是用來寫的,這是我朋友,也是件法器,叫昭明筆。”

姐夫不停點頭,夸了幾句走出隔間。

我無奈地笑一笑,擺擺手,拿起筷子,對大家說聲:“快吃吧,別拘謹(jǐn)。”便開動起來。

剛吃沒幾下兩壺酒就被喝光,風(fēng)卷殘云的陣勢,很快就吃完了午餐,一頓飯吃得大家撐腸拄肚。

幫忙收拾了一下,離開餐廳,出去散步。這里群山環(huán)繞,形成了小氣候,一年四季的氣溫都非常舒適。

路上,李思誠跟我們講,這里是全部封閉的,十幾年時間,人們生活在其中,香樟樹這樣的神靈,會自然而然把這個地方當(dāng)做自己的領(lǐng)域守護(hù),把靈力都聚在一定范圍內(nèi),不向外擴散。他靠印章能感受得很明顯,非常意外,“石舍香樟”是塊寶地。

子淮聽后,摸著褡褳說,他要是在這里,能輕易地做出來好多五行符令,而且靈力都會強很多,因為這里的精華太豐富,還有各種現(xiàn)成的寶物。

我在這兒就是體會自然,日月精華完全感覺不到,只是覺得比別的地兒舒服。阿明應(yīng)該和我一樣,不過他會自我暗示,這點很神奇……

我們在莊園散完步,繞回阿凡達(dá),喝了點兒水,一看時間才四點,商量著接下來做什么。阿明很想游泳,子淮堅決反對,李思誠也不贊成,阿明說這么多年沒見過他們老板光膀子,只好作罷。我建議劃竹筏,子淮還是反對,有水的他都不想做,結(jié)果選擇了他的建議,去石舍村看看,因為那里有很多歷史信息。

走出兩扇大鐵門,順著柏油路向村子里溜達(dá)去。其實這里有一個小門離得更近,在阿凡達(dá)旁邊的核桃樹斜下方,過去以后,是上山的石階,向下去是水泥小堤,走過小堤,上個三十多級水泥臺階就進(jìn)了村子。但是還要去樹屋拿鑰匙,不然就得跳墻。我提了一下,大家一想反正不著急,而且李思誠雖然沒穿外套,但是襯衣革履的,也不方便,隨即作罷。

進(jìn)村子的標(biāo)志是路邊的一個石頭,石頭被掏空做成一個亭子,上面寫著大大的石舍二字,經(jīng)過以后是一條直行路,一條上坡路,我們向直行的路前去。

路的左手邊,也就是西邊,下面是那條溪流。這條路與下面的落差還蠻大,有五六米,沿邊每隔一段就做出一塊凹型露臺,上面放著木質(zhì)桌椅。對面的山上綠樹成蔭,風(fēng)景優(yōu)美,坐在這里歇息一下,喝點兒東西,也是不錯。

村子十分寧靜祥和,因為老人居多,還有些孩子,所以顯得無憂無慮。阿明仿佛找回了兒時的感覺,一直在那里逗著子淮,逗著逗著,子淮也找到了感覺,倆人開始嬉戲追打,哈哈逗樂。阿明時不時拿著鐵筆打他一下,他卻怎么都追不上,偶爾撿起石子丟過去,丟到了似乎就很解氣。

我和李思誠不禁莞爾一笑,聊著天兒慢慢散步,看著兩個“孩子”蹦蹦跳跳。

這里有好幾處老院落,從清朝到現(xiàn)在除了粉刷過外墻,其他沒有任何修繕。院落門口掛著介紹,里面可以進(jìn)去看,都還住著人,裝飾風(fēng)格年代感極強,非常厚重。每到這些地方,子淮就會停下來認(rèn)真地游覽,離開后又跟阿明繼續(xù)鬧騰。

“我們今晚就在這里吃吧,怎么樣?不要回去麻煩姐夫他們了。”李思誠看到一家餐廳,餐廳門口搭出一小截木棚,木棚下有一張大圓桌,很有鄉(xiāng)村風(fēng)情。

在村里走了一圈,大約三個小時,回來是在另一條路上,就是開始看到的那條上坡路,臨近兩條路交匯處,看到了這家餐廳,在山體的對面。

“好,那我說一聲,在這兒整點兒也不錯,體會一下。”我答應(yīng)著,給姐夫撥了個電話。

我們在外面的圓桌坐下,點了一些農(nóng)家菜,小炒黑豬肉、燜筍干、炒雜魚、炒青菜之類的,要了兩斤自己釀得白酒,邊聊天邊慢慢地吃起來。

李思誠跟我們說,他想在莊園里蓋一棟能自己設(shè)計的房子,實在是太喜歡這里,這么明凈的大自然,這么純粹的地方。

“是啊,太純粹了,待在這個地方,整個人都會變得單純無邪。”子淮捋著胡子,看著馬路上走過的老人,感慨道。他這是下午跟阿明玩得變單純了,追逐打鬧,天真無邪的。

“是啊!這里真好!感覺都變小了兩三歲,我現(xiàn)在是九三年的人了!哈哈哈哈!”阿明喝下去小半杯酒,愉快地大笑。這里沒有酒盅,喝酒用的是二兩的玻璃水杯,他這一口可沒少喝。

我聽得直搖頭,也喝下去一口,笑著說道:“你還九三呢,那我是九四的,還得叫你聲哥,是不是?”

“對,你是九四的,你得叫我聲哥!哈哈!我是天生當(dāng)哥的料!哈哈哈!”他拍拍胸脯,一臉想當(dāng)然的表情。

“嘖嘖,你跟子淮說說你的八字,讓他給你算算是哪門子天生的料。”我作出嫌棄的表情,繼續(xù)調(diào)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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