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中的手指輕輕動了下，袁子晨往前探了探身子。看著女孩的眉眼，滿眼睛都是心疼。將手中的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吻著。

而玻璃外面只看到袁子晨背對著江曉言，握著袁子言的手。似乎在說些什么，看袁子言充滿憐愛的眼神，應該不是什么不好的話。

江曉言轉過身，背對著窗戶抹著眼淚。

袁子言聽著袁子晨絮絮叨叨的說，眼淚順著兩鬢滑落。袁子晨輕輕的用指尖拭去袁子言眼角的淚。然后把手指放在嘴巴里嘗一嘗，“好苦”。

“我不想叫你姐姐了，阿言，好好的陪我。外面的那些人那些事，我不想管，我只想要你。你答應我就用指尖碰碰我的手心，不答應也沒關系。反正就只有我自己，說不準我們不能同時生，但也許可以同時死。”

看袁子言眉頭一皺，怕她激動。

“所以阿言，一定要陪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離開你，而你能做的就是好好的恢復。讓我把那些答應給你的，想對你做的事全部做完。”

“你拿我當弟弟也好，仇人也好。如果你也喜歡我，我會感激不盡的。不喜歡也沒關系，看到你這個人在，我就已經很滿足。我可能會原諒所有人也說不一定。”

袁子晨就這樣絮絮叨叨的說著，看著袁子言又沉沉睡去。他坐在床邊雙手抵在額角，手里還攥著袁子言的手。袁子言睡著以后，她又看到曾明歡了。

“小六壬，你來看我了？”

“哦吆，躺在這里也不老實？還在泡仔？”說著曾明歡撇撇嘴，做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哪有，這是我弟弟，子晨。”

“我要是喜歡一個人，她身邊的有一只公蚊子我都覺得是我的情敵，更別說一個人。”

“你太夸張了吧？再說我又不是你喜歡的人。”

“世間萬物，都有機緣命數。遇到就是有緣，就像你我一樣。”

“我們有緣？夢里也算？”

“你覺得這是在做夢？不過這樣也好。”曾明歡帶著苦笑，他不知道該怎么告訴袁子言。不過有些事他自己也沒搞清楚，等他一并搞清楚了再告訴袁子言。

他只是覺得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再不能失去袁子言。再？好像曾經有很多次他失去過一樣。

“醫(yī)院里太悶了，我?guī)愠鋈プ咦撸俊?

“好，有風的地方，我想吹吹風。”

只是袁子言這次沒注意，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護士剪掉了。因為身體不能動，也沒有給他穿病號服。她剛要起身，發(fā)現了這個窘狀。

上次她是被尖嘴猴腮賊眉鼠眼的“老媒婆”套上了“喜服”。回來后曾明歡術法一收她就像此刻這樣了。

曾明歡似乎早有所料，從胸口掏出一個小袋子。手掌那么大，閃著金紫色幽光。隨手掏出來一件豆青色古風長袍。一想袁子言也不能只穿著這樣一件，其余衣服他一個男人也不好意思拿出來。氣氛瞬間曖昧起來，兩人都很窘迫。

曾明歡耳根泛紅卻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拇指覆于食指，掐訣念咒。兩個紙人鉆進去將一應衣物拿出來，并且快速幫袁子言穿著停當。

米白色的繡花鞋，上面還墜著一個豆青色的線球。打扮停當，紙人隨即鉆入乾坤袋。曾明歡見袁子言要從床上跳下來，伸手接了一下。

袁子言跳到地下，蹦蹦跳跳的。仿佛要把這一天多來沒動過的身體好好的舒展一下。衣服的顏色她真的太喜歡了，鞋子也很適合她。

她一直就很喜歡古風打扮，家里多套漢服。Cosplay展她一有機會也就去。但從沒覺得有這么適合她的衣服。看著很普通，穿在身上輕柔飄逸。亂針繡出的花骨朵仿佛栩栩如生，顏色錯落有致。

一抖動仿佛有千顆萬顆星星在閃爍，隱隱發(fā)著光。曾明歡不由得看呆了，看來這件月影紗做的“星辰之光”真的很適合袁子言。

這還是上次去一家手工漢服店里買的，花了他十幾萬。不由得感嘆女孩子衣服真貴，畢竟攢了那么多年的一點積蓄。像他幾百塊的道袍，幾十塊的T恤衫，十幾塊的人字拖都可以穿得。

只是送給袁子言的，他沒想到一定要多貴，至少一定要合適。

他早就算到袁子言有這個劫難。自從6年前一別過后，就一直想要送她個禮物。正想著找個借口送給袁子言，結果那件事時間提前，還沒送出袁子言就出事了。

端詳許久，非常滿意。他和袁子言穿過長長的走廊，拾階而上。樓頂涼風習習，風吹散了袁子言的長發(fā)。袁子言閉上眼睛任風吹在臉上，有發(fā)絲拂過曾明歡的臉上。

他看著此時的袁子言，竟然有些癡了。突然一些記憶在腦海里浮現。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那個女孩的臉似乎與袁子言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那張臉美艷絕倫，卻又孤高冷傲。慢慢的和眼前的人重合，可是記憶中的他卻離的那么遠。為什么還很心痛，情不自禁的流下來來。忙輕輕拭去，將思緒拉回。

袁子言聽到聲響睜開眼就看到曾明歡呆呆的看著自己。她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仔細看他好像看得不是自己，仿佛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她用手在曾明歡眼前晃了晃，曾明歡回過神。看到袁子言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頭發(fā)，剛準備幫她把頭發(fā)挽到耳后，又覺得不妥。

向胸口掏了半天，也沒有掏出來什么東西。袁子言，抿嘴一笑。曾明歡也很囧，來的匆忙，簪子忘帶了。

“我那里有一只翡翠玉簪，我下次給你帶來。”

“你還回來看我？”袁子言口氣難掩興奮。

“我以后一有空就會來看你。”

“我們只會在夢里見面的嗎？”

“這不是夢，也許是個夢。等你完全醒了，你可能會忘記我。”

“你會消失？你是四維空間的人？”

“我在現實生活中也是存在的。但是也許我們沒機會見面。而且我們存在的浩瀚宇宙是多維的。”

“我不明白，但是我想以后我會慢慢知道的。我想見到你是不是要學和你一樣的術法？你能教我法術么？”

“想學？”

“嗯。”

看著袁子言隆重的點了下頭，曾明歡告訴她今天他沒有準備。他們不宜做師徒，可以做師兄妹。不過這要問過他師傅，讓她做個掛名弟子。到時候如果師傅沒時間，他可以來教袁子言。

突然袁子言嗓子不舒服，她一直抱著喉嚨急促的喘氣。曾明歡知道有人在動她的身體。忙打橫抱起袁子言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