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警了，估計今晚都不會來。”薛北戎把門給鎖上，走到余瀟瀟病床前，坐下。

病床上的余瀟瀟臉色發黃，頭發干枯，因為長時間躺著，她比從前胖了很多。

那么漂亮，那么光鮮亮麗的一個女孩兒，現在變成了一個只會呼吸的平庸女人。

一想到此，我呼吸都是痛的。“把我姐害成這樣，薛北戎你良心不會痛嗎？”

薛北戎沒言語，只是看著我姐，他眼神很平靜，淡漠，接近麻木。

我不由哂笑，自問自答：“像你這種人渣怎么會有良心。”

沉默半晌，薛北戎才問了我這么一句話，“余歡喜你說她這樣的人，還會有良心嗎？”

像是怕打擾余瀟瀟休息般，他聲音極輕，看得出來，是在盡量克制著低落的情緒。

不過，薛北戎那點貓哭耗子的假慈悲，在我看來就是個笑話，“她跟你一樣，沒良心了。”

薛北戎執起余瀟瀟的手，挽起她袖口，露出紋著“BR”字眼的紋身，同樣挽起自己的，和他紋著“XX”的紋身并行放著。

那是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見證，是愛的誓言。

我心微微刺痛，不由問薛北戎，“你究竟有沒有把我姐推下山崖？”本來我是相信他是兇手的，可這一秒，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悲傷，我立場又有些動搖了。

薛北戎什么都沒說，只是眼神陰郁的望著余瀟瀟，間或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那片紋身。

良久才把余瀟瀟手臂放回被窩里，清晰吐出兩個字：“沒有。”

這一刻，雪落無聲，世界一片寂寂。

他說“沒有”時的眼神，像極了落在無人涉足過的冰川大地上的月光，純潔透亮，皎皎澄澄。

幾乎令人信服。

可是，“那個報警的人說你把我姐推下山崖，還有，我姐出事前的那晚曾經給我打過電話，她說她要是出事兒了，就一定跟你有關，你讓我怎么信你？”

“愛信不信。”薛北戎無所謂的聳聳肩。

我厭惡極了他這種態度，“醫生說我姐最近半年就會蘇醒的，到時候所有真相就會大白，你少得意。”

“就怕她沒命活。”薛北戎踢開凳子站起來。

“你什么意思？”我愣了下，稍稍想了想，明白了，“難道你還想殺人滅口？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我干嘛要她死？”薛北戎看了病床一眼，說了句讓我后背發涼的話：“死了太便宜她，我還沒玩夠。”

聽這話的意思是他還想繼續折磨我姐，我氣得直咬牙，“你已經把她害成植物人了，還想玩什么？！”

薛北戎走上前來，看著我，輕笑道：“你。”怕我聽不懂似的，他還口吻特惡劣的特意補充一句：“老子還要玩你。”

“薛北戎你別胡來，這里是醫院！”我后退幾步，警戒的瞪著他。

“對我來說有區別嗎？”薛北戎不懷好意的勾唇，他從口袋里拿出一枚鑰匙，遞到我面前，“是你的嗎？”

是個很舊的古銅色鑰匙，上面銹跡斑斑，系在根發舊的紅布條上。

我頓時喉嚨一緊，心狂跳到嗓子眼，連手腳也跟著發涼，渾身直冒虛汗。

這個鑰匙，我用膠帶纏了好幾圈，埋在我臥室門前的香樟樹下，這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的，為什么會在薛北戎手中？！

我連連后退，退出薛北戎的視線之外，七分慌亂三分平靜的否認，“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