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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弟媳,帶來見見

  • 嬌娘為妃
  • 曜桑
  • 3033字
  • 2021-05-12 19:31:16

“長兄。今日天氣甚好,你怎不去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趙臻推門而入,警覺的掃了一眼屋內(nèi),見桌上擺著些殘羹冷炙,趙慎在桌邊練習(xí)石刻,與往常一樣。

他踱步到桌邊,拈起一塊成品看了看,笑道:“長兄還真有閑情逸致。”

趙慎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表情卻是溫和的。他扶著袖子,將刻刀放在一邊,將剛刻成的印紐捧起來,吹去上面的碎屑,慢悠悠道:“我只是個閑人,有的是時間擺弄這些。你今日回來的倒早。事情辦完了?”

“那倒不是。”趙臻笑笑,一手撐在桌上,“小丫頭來找我了,我想早些回來見她,結(jié)果沒見著人。她還小,難免貪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所以我先來看看長兄。”

趙臻寵溺之情溢于言表。趙慎雖未見過這位準(zhǔn)豫王妃,耳朵里卻聽了無數(shù)遍她的事跡。一半是趙臻自己說的,一半是丫鬟們的閑話。

能讓趙臻這塊冰融化的女人,肯定不簡單。

趙慎笑了下,覺得自己這弟弟提起心上人的時候,不像平常那么討厭,隨口就道:“聽你說了許多回。什么時候帶過來給我看看?定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聽到趙慎的話,躲在桌底的儀瑄感覺腦門發(fā)涼。

她好像……玩脫了?

她和雙兒兩人面面相覷,愈發(fā)大氣兒也不敢喘。

兩人面前,趙慎的衣擺動了動,儀瑄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結(jié)果聽見趙臻的聲音遠(yuǎn)了:

“好啊。”

好什么好?儀瑄翻個白眼。你媳婦兒就隨便給人看?

她腹誹了一句,聽得兩兄弟似乎是到了院子里,便扯扯雙兒的袖子道:“不能讓趙臻發(fā)現(xiàn)。等會兒趙慎把趙臻打發(fā)走,咱們從假山那邊的小道回去,換了衣服就回府罷。”

雙兒疑問:“不見豫王了嗎?”

“不見了。”儀瑄驚魂未定,實在沒力氣再去應(yīng)付趙臻。

過了許久,趙慎和趙臻談完了話,進(jìn)屋關(guān)上門,看著桌子底下的儀瑄蜷縮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勾唇,滿眼笑意。

這小丫頭真有意思。回頭問左懷生要了她來,權(quán)當(dāng)解悶兒了。反正只是個丫鬟,他喜歡,左懷生不會不給的。

儀瑄小心翼翼抬起腦袋往四周瞄了瞄,松口氣道:“多謝郡王了。待我向左閣老回過話,再接郡王出去。”

她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裙。趙慎看她鬢發(fā)散亂,忍不住動手幫她把碎發(fā)撥到一邊。女孩兒的肌膚瓷白,觸著很是柔軟,像初生的花瓣,隱隱約約浮動花香。趙慎突然間就有些局促,目光閃爍收回了手。

儀瑄并不自知,甜蜜蜜笑著向趙慎一福,“我先退下了。”

趙慎拉住她。

“郡王?”儀瑄困惑的睜著一雙水潤的眸子。

趙慎含笑,半晌才問:“為什么不敢見豫王?”

儀瑄早有準(zhǔn)備,“只是不想被豫王注意罷了。我今日是打暈了送飯的丫鬟,代替她來的。若被豫王發(fā)現(xiàn),我的身份只怕瞞不住。”

趙慎點(diǎn)了點(diǎn)頭,慢慢松開拽著儀瑄衣袖的手,笑道:“你去吧。”

雙兒已經(jīng)收拾好碗筷,與儀瑄一人一個食盒,垂首退出了屋子。

回到耳房,換好衣服出來,主仆倆就急匆匆的往大門口走。誰知半路碰上魏襄,他身后跟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華服男子,儀瑄認(rèn)得他,忠勇侯章和琰。

章和琰……從前是趙慎的擁護(hù)者,后來歸順新帝,任金吾前衛(wèi)指揮使。

他來做什么?

魏襄對章和琰比個手勢,章和琰只淡淡看了儀瑄一眼就走了過去。魏襄留下來和儀瑄說話。

“你怎么在這兒?沒見著殿下嗎?殿下可是特地為你回來的。”

儀瑄臉色冷冰冰的,“我累了,想回去。”

她和趙臻注定是兩條道上的人。趙臻的野心赤裸裸擺在她面前……今天是章和琰,明天可能就是別的臣子。這世上的忠義之臣有多少?多是被利益迷惑沒有立場的人。

要她現(xiàn)在去見趙臻,恐怕沒有好臉色。

魏襄覺得女孩兒怪怪的,像是對他抱著敵意。他猶豫了一下,說:“上次的事是我冒昧,惹你不高興的話,我給你賠個不是。”

魏襄說著,朝儀瑄作了個揖。

儀瑄有些迷惑。上次?她想起來了,就是差點(diǎn)識破她的身份唄。她還禮,“小事罷了。大人快進(jìn)去吧,省的殿下久等。”

說完帶著雙兒從魏襄身邊走過。魏襄一頭霧水,遲疑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腦子里又竄出來那個古怪的念頭。

他為什么,總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熟悉?

是錯覺吧。

他嘲諷的笑了一下,大步跟上前面的章和琰。

儀瑄今天累壞了,白天和趙慎交涉耗費(fèi)了不少心神,回府后又開始考慮之后的事。把所有要動用的人、借用的兵力,甚至可能發(fā)生的情形都井井有條羅列在紙上,條分縷析,應(yīng)對分明。

雙兒侍奉在側(cè),全程驚愕乃至驚嘆。她知道主子不是個普通的小姑娘,但也沒料到,是這樣的“不普通”。

其實對于儀瑄而言,這只是她的老本行。

屋里燭火晃的人眼花,儀瑄終于寫完最后一個字,將紙張疊好,放進(jìn)妝奩里鎖起來。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我瞧今晚月色倒好,咱們?nèi)ネ饷孀咦摺!?

接近二月,時氣溫暖許多。儀瑄不大怕冷,在暖閣里待久了還喜歡出去吹吹風(fēng)。

今晚雖不是圓月,但貴在天氣清朗,月光澄澈。儀瑄覺得那彎彎的月亮像被人咬了一口的糯米團(tuán)子,嘴里便有些饞,拍拍雙兒的手道:“你去廚房,問問可有糯米團(tuán)子?不要太甜的。”

雙兒答應(yīng)著去了。儀瑄暗暗感慨,雙兒這丫頭不愛說話還挺好,若換了旁人,定要勸她晚上別吃東西,省的積食。

她隨意在庭院里散著步,忽然瞥見劉氏一臉焦灼走過來,儀瑄剛想問她怎么了就被劉氏捉住手腕。

“你這丫頭!是不是得罪豫王了?!”

“……”她今天連豫王的面都沒見著,談何得罪?

劉氏看著儀瑄傻傻的模樣,使勁往她腦門兒上戳了一指,氣的臉都變形了:“你可千萬小心仔細(xì)著些。全天下想嫁給豫王的姑娘有多少!豫王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你別生生毀了這樁姻緣。”

儀瑄不滿的撅撅嘴。哪怕全天下的女人都上趕著要嫁給趙臻,她也不會是其中之一。明明是趙臻強(qiáng)娶她,怎么就成了她要攀高枝兒了?

“走,去給豫王賠罪去!”劉氏把儀瑄的手腕都給拽紅了。

路上,她大約摸清了是怎么回事。方才趙臻忽然駕臨溫府,點(diǎn)名要見她,臉色嘛……不大好看。趙臻這樣的男人,只要不笑,就是極威嚴(yán)的,又冷又厲叫人惶惶不安。溫博高招架不住,只好讓劉氏把儀瑄叫過來。

儀瑄踉踉蹌蹌到了正廳,她祖父溫博高在趙臻面前小心逢迎。

“儀瑄天生的呆癥,一生下來就比別家孩子愚鈍些。別人家的孩子半歲便能咿咿呀呀的學(xué)話了,儀瑄直到三歲才開口喊了句娘。可把她娘激動壞了……長到十多歲,還懵懵懂懂跟兩三歲似的,只知道傻笑……殿下,儀瑄若有得罪之處,也不過是因為心智不成熟,您別和她計較。”

趙臻坐在上首,穿著玄色緙絲海棠暗紋錦袍,慢慢將茶盞放下,似笑非笑,“心智不成熟?”

溫博高一愣,點(diǎn)頭,“是啊。”

“那一定是溫郎中教養(yǎng)得當(dāng)了?”趙臻眸光精深,重重壓在溫博高身上,讓他捏了把冷汗。

“臣不敢當(dāng)。許是小女與神佛有緣,前些日子忽的自己好了……”

溫博高還要說,卻被闖進(jìn)來的儀瑄打斷:“祖父,您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再說下去,趙臻就會發(fā)覺不對勁了。

趙臻也沒在意溫博高的話,聽見儀瑄的聲音,便抬頭向門口看過去。女孩兒穿了一件月牙色折枝梅鑲邊的短襖,淡青百褶裙,烏發(fā)松散披在肩上,長可及腰。許是因為被冷風(fēng)撲了,小臉白生生的,沒什么血色,一雙眼也冷清極了,睫毛細(xì)細(xì)一層覆在眼上,似乎還沾著夜露。

趙臻無意識蜷緊了手,面色卻還冷淡著。

他沒發(fā)話,溫長柏也不敢走,局促的等在這里。趙臻默默看了儀瑄一會兒,方才察覺到溫博高還在場,便有些不耐:“溫郎中還有事嗎?”

“沒、沒有……”溫博高訕訕。果然,儀瑄一來,這里就沒他的容身地了。溫博高走過儀瑄身側(cè)時,不安的頓住了腳步,欲言又止。

儀瑄了然,笑道:“您快回去吧。”

溫博高嘆了口氣,離開了。

見他去遠(yuǎn),儀瑄才邁著小碎步走到趙臻面前,努力讓自己笑的甜蜜些,奶聲奶氣問:“殿下怎么來了?”

其實她可會撒嬌了,就是上輩子她活得太強(qiáng)悍,只有別人對她撒嬌的份兒,沒有她對別人撒嬌的機(jī)會。這輩子……她既然是個軟軟糯糯的小女孩兒,就要善于利用這種優(yōu)勢。

果然,她看見趙臻眼中的冰消了一層。

她決定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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