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風看著坐在旁邊的小戲，想著該怎么開口去打破這尷尬。

“爸，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小媽是什么時候嗎？”

“記得。”

毛雨跟毛鋒跟著段風以后，子欣常常去工作室玩，時間久了一些事情自然就知道了。

有天夜里，毛雨給子欣打電話，說是小戲跟段風吵架離家出走了，都快一天一夜了，報警，警察說還沒有到二十四小時，讓自己人先找找，他們也給關注一下，如果有消息再聯(lián)系。

“怎么樣？找到了嗎？”

“還沒有，你說他一個不到１２歲的孩子，能去呢哪？”

“他的那些同學呢？”

“他們都說沒見過他。”

“沒見過，他不是養(yǎng)了一幫小弟嗎？問問。”

“欣姐，沒用。我們找到他一個小弟，可是嘴嚴著呢，說什么都說不知道。他爸都要打他了都沒有用。”

“我去會會。”

子欣找到那孩子，她還沒張嘴，就一句什么也不知道給堵住了，好在子欣早有準備，也不著急，就坐在他對面，看著他。

“我來找你不是問他在哪兒，警察叔叔都已經(jīng)找到他了。”

子欣邊說邊觀察他，發(fā)現(xiàn)他慌了一下，然后又故作鎮(zhèn)定的裝著打開課本。

“有倆個大一點兒的把他們給打了，頭都流血了，已經(jīng)住院了。”

“什么？小戲受傷了，嚴重嗎？他們?yōu)槭裁创蛩剑俊?

子欣裝作吃驚的看著他。

“你們在一起這么久了，你不知道是為什么？”

“小戲就是帶著我們幾個故意在他爸面前氣他的，他平常膽子可小了，我們經(jīng)常被學校那些大年級的學生欺負……”

子欣得到這個消卻是挺意外的。

“可是他們卻說是一個叫向多然的偷他們東西，他們才動手打人的。”

那孩子激動的竄起來，大聲辯解。

“我才沒有偷東西，小戲石子他們倆個在舊排檔吃東西，我就是去看了一眼就走了，怎么可能偷他們東西！再說舊排檔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什么人，我偷誰東西了？”

幾個人一聽到舊排檔這三個字心里都有數(shù)了。

在去的路上，毛雨好奇的問子欣。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叫向多然的？”

“他課本上寫著呢！”

毛雨瞬間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

舊排檔是老城區(qū)的一個大排擋，那里聚積的都是來這個城市討生活的人，子欣跟文瑞霖曾在那里住過一段時間，對舊排檔的那對父妻很熟悉，只是已經(jīng)好久沒見了。

還沒有找到停車的地方，段風就急著下去了。

“小戲，我可找到你了，跟我回去！”

子欣停好車，就看到他們父子在那兒拉扯，旁人根本不讓近身。

“你走，你走啊，你來找我干嗎？你整天只知道衣服衣服的，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那你干什么把我接到這里來，讓我在老家跟爺爺奶奶自生自滅！”

“沒有，小戲，我沒有不喜歡你，我只是這段時間接了幾個工作，時間都比較緊，所以沒有來得及照顧好你，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除了會說對不起，你還能說點別的嗎？你身邊的人，都是一群虛偽的人，我知道他們在背后怎么說我，說我是沒媽的孩子，說我沒有教養(yǎng)，有本事你們當著他的面說呀，在背后說算什么本事啊！你們當面說呀！”

“小戲，你誤會了，我發(fā)誓我們沒有這么說過！”

“哼，你沒說過！我知道你是我爸新收的徒弟，怎么，你喜歡我爸是吧！那我告訴你，有我一天，你就別想當我媽！”

舊排檔那對夫妻還有他們的兒子小山正好也在，子欣沒有管他們的家事，就只是跟他們夫妻敘敘舊，摸了摸那孩子的頭。

子欣跟那對夫妻正我聊著，就聽到碗打碎的聲音，順著過去一看，段小戲身上有衣服灑了好多的飯，小山正緊張的跟他道歉。

“對不起？你說對不起，對不起能買的起這身衣服，你知道這身衣服多少錢？看你那樣子，你買的起嗎？”

“小戲，你太過分了啊！”

“我過份，你們的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子欣忍無可忍上去給了他一巴掌。

“怎么吃驚呀！你跟你爸鬧脾氣，把氣撒他身上干嗎？”

說著就把小山拉回自己身后，

“再說，我也就是看不慣你那一副自以為是雙標模樣。”

“你知道什么呀，你就指責我，你就是巴著我爸，想從他那里得到好處的人！”

“我是呀，一直就是呀，你爸知道的，都知道的，我從來沒有說一套做一套呀！”

段小戲哪里見過她這種攤開來的陣仗呀，跟他的認知不符呀！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一邊兒拿著你爸的錢在你那群狐朋狗友面前找存在感，又一邊兒指責你爸掙錢忽略你心理健康的雙標小屁孩兒！”

“你……你……”

“我……我什么呀！我說的不對嗎？你爸當初要真的是回到老家跟你爺爺奶奶守著那間小裁縫鋪，你肯定會有你所認為的童年的快樂。可是等你長大了呢？不說你現(xiàn)在，就說十年以后，等你考上大學，走進社會，你會看那著你身邊的那些人，明明不怎么努力，可就是老爸有本事，就輕輕松松的甩你好幾條街，然后還會碰到像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的人渣，指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問你知不知道多少錢，賠不賠得起？你說你到時候會不會就像現(xiàn)在這樣指責嫌棄埋怨他沒本事呢？”

……

“真的是奇怪了，明明身邊的人已經(jīng)很努力在愛你了，你還裝作看不到，還自私的認為別人都對不起你。他就兩雙手，要是擁抱了你，他就沒有辦法給你生活，如果擁抱了生活，那就注定不可能時時擁抱你！我們都不是天之嬌子，生活對我們沒有那么厚愛，可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跟我們不一樣了，已經(jīng)輕輕松松的把我們甩在身后了，你還想怎么樣呀？”

沒有人說話，只有小山輕輕的拉著她的手。

“姐姐別哭，等小山長大了，小山的肩膀給你靠！”

子欣蹲下身子，看著小山。

“我就知道我們小山最好了。”

“姐姐帶媽媽去看病，還給小山錢讀書，小山很幸福有姐姐。”

“我們小山這么好，能當小山的姐姐才是福氣呢！”

文瑞霖輕輕的將子欣扶起來，然后又摸了摸小山的頭。

段小戲這才突然想起他聽別人說過，她是個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