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在極寒之地待了不知多久。
夜辭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咳嗽聲也越來越多,白汐每次想施法救他,都被他無情的按了回去。
他總說自己沒事,讓她不要亂動用靈力。
白汐知道,夜辭是怕自己又被魔氣控制,可她絕不能這么眼睜睜的看著他被這么折磨。
于是暗自詢問了天書。
無奈天書老人對她極度不滿,說什么也不肯告知。
“我若告訴你當年我撕下的那頁是什么,你是不是就能說了。”
天書之所以這么怨恨她,就是因為自己被她撕了一頁,這也是那日夜辭翻到那里,他才想起原因。
“當真愿意告訴我?”天書終于有所松口。
“只要你告訴我怎么取回我的精元,我就告訴你,我以我的人品起誓!”
最后證明,她的人品還是有點作用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獨自一人來到了極寒之地某一處山巔。
按照天書的說法,她先是一刀刺進了自己心口,頓時靈氣四散,她面色痛苦的繼續施法凝聚這些靈氣,讓這些靈氣始終停留在她手心中盤旋。
“這精元本就是你的東西,唯有你的心口靈氣能喚它過來護主。”
天書的話語印在腦海中,白汐不顧傷痛繼續施加法術,無疑又吐出一口鮮血來。
與此同時天界,亭月閣中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聞聲趕來的仙婢們不知月神發了何事,只看到她不住在地上打滾。
只有瀾依自己知道,正有一股力量驅使著她體內的精元往外破出。
她疼的大汗淋漓,終于一小珠光從她體內飛了出來,她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奈何小珠光速度太快,她連碰都沒碰到,眼睜睜看著它飛遠。
“快給我追!”瀾依命令道,面目猙獰的趴在地上。
仙婢們得令紛紛沖了出去,可小珠光早已不知去向,巡邏的天兵好心的告訴她們不用追了,方才他看見一個亮著的東西往那邊飛了。
那邊是……極寒之地的方向。
仙婢們又都終止了腳步,要知道天帝明確規定過,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踏足天界通往極寒之地的必經之路。
“極寒之地?!”瀾依得到回復,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她瞬間對白汐怨恨加劇,奈何她又不能去極寒之地,她心里暗自發誓她一定不會放過白汐!
“白汐,你給我等著!”話音剛落,她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她頓感不妙,試探的伸出手來想簡單的施個法,卻如她所想的那樣,她被反噬了,竟然失去了全部靈力,頓時癱坐在地上無法起身。
精元輾轉了許久終于來到了白汐這里,看著失而復得的精元,白汐已然忘記了心口的刺痛,微笑著伸出手接過它來。
“只有你能救他了!”
白汐回到屋里時,夜辭已經不知何時暈到在了書桌上,桌上還有著還沒來的及寫完的婚書二字。
他真的打算娶她,他之前嘴上提了句,那時候白汐以為還很長遠,沒想到他竟然偷偷的在規劃。
白汐一下沒能崩住,眼淚直流。
她將他扶到床上,拿出自己的精元。
“你舍冰魂珠助我復活,我便用我的精元助你起死回生。”
精元封進他體內那一剎那,他的身體迸發出一道亮麗光芒,隨即光芒隱去,他的銀絲逐漸返還了黑色。
看著他的臉色恢復紅潤,白汐終于笑了起來,卻又想起他為自己寫的婚書,眼淚又不爭氣的流出來。
“君王殿下,唯有你安好我們才能廝守。”
直到入夜,夜辭也還沒有醒過來,白汐就這么一直守在床邊寸步不離。
極寒之地看不見星星和月亮,今晚的星星格外的多,月光照耀著大地,樹林里的竹子被月光照射更顯翠綠。
“你在看什么?”紅衣姑娘從里屋走出來,她詢問的人在院中正看著天空發呆,聽見她的聲音,院中人回過身來看著她。
“那顆星星消失了。”他指向月亮旁的空缺處。
“那是瀾依的命星。”
紅衣女孩聽后慌忙的施法,不知她在做什么,片刻后她才道來。
“蕭夙,我感知到白汐的精元已經不在月神身上了,也能微弱的感知到白汐她還活著。”女子越說越激動,開心無以言表。
“白汐一定是收回她的精元了。”
“這么說,現在是找瀾依報仇的最好時機?!”蕭夙眼神充滿了渴求。
紅綃聽后擔憂的目光看著他,蕭夙將紅綃拉進自己懷里,語重心長的說道:“紅綃,待本尊解決了她,回來就娶你做魔后!”
“我并不是想做什么魔后,我甚至希望你能放下仇恨,我們就像這些天一樣生活在這里不好嗎?”紅綃并不想他去找瀾依報仇,她將他帶到這兒,也是因為那時的魔界并不安全,她不想他被天界抓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醒來后竟態度十八變,不再愛慕瀾依,反而對她極好,更是在他清楚是瀾依控制了他后,對瀾依恨之入骨。
“不殺她,難以平息我心頭之恨!”蕭夙咬牙切齒,他為一介魔尊哪受得這樣的屈辱。
“竟然還想做我魔族的王后,我呸。我一定要親手將她斬殺,否則我的威信難以重建。”
他將紅綃的手輕輕握在自己手中放在自己的心口。
“紅綃,我那般對你,只有你還堅定的站在我這邊,謝謝。”
他從未給任何人道過一聲感謝,就連他一向敬重的師父鬼靈也沒有這個待遇,可唯有紅綃值得他這般屈尊紆貴。
“你不過也是受她控制,你可以去報仇,但是你得帶上我,否則我不會讓你走的!”
蕭夙應了下來,這才讓紅綃展顏歡笑。
看著面前歡笑的人兒,蕭夙也跟著開心起來。
紅綃拉著他坐下賞星星,而她才是他心目中的星星,就這樣一個望著天空,一個滿目所及皆是她。
第二日,蕭夙單刀赴會天界,在殺了很多個攔路的天兵后,他終于殺進了亭月閣……
瀾依披頭散發猶如鬼魅,看到他來突然揚起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
“瀾依,你的死期到了!”
紅綃睡得很沉,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她再次見到了蕭夙,她滿心歡喜跑過去抱住他,他卻突然轉身,滿身是血,她被嚇到驚叫。
醒來,淚水已打濕了枕頭。
她慌忙起床,發現蕭夙真的不見了。
她一個箭步打開門往外跑,卻剛好看到一人正推開院中的門走進來,來人正是蕭夙。
蕭夙還沒完全將門推開來,就見一抹紅色朝他奔來,紅綃一頭撞進他懷里,伸手環抱住他。
“我以為你去找她報仇了,又不帶上我。”紅綃的聲音穿入他的耳中,略帶著哽咽,見到他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我是去了。她正如你說的那樣沒了精元,她沒有一點法力,所以我就回來了。”
紅綃從他懷里離開,面上帶著疑惑,這并不像蕭夙會做的事。
“真的!”蕭夙嚴肅且認真的說道:“她已然是廢人一個,我堂堂魔尊沒必要對一個廢人窮追不舍,傳出去我還有何臉面。”
蕭夙說完徑直走了進去,見紅綃還傻站在身后,他笑著對她說。
“你還愣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要和我生活在這里嗎?你不進來,我煮的飯給誰吃?”
“你同意了?!”
“傻丫頭。”蕭夙說著獨自一人進入了房門。
看著他的背影,紅綃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只能先跟著他進了里屋。
見她進來,蕭夙領著她來到木桌前坐下,自己則是進入廚房小整。
不一會兒,一桌好菜就出現在紅綃眼前。
“其實,用不著整這么隆重的。我們就兩人,兩三個菜就行了。”
“你這么一說倒是提醒我了!”蕭夙一邊貼心的給她夾著菜一邊回答她的問題。
“你的那個好姐妹白汐現在如何了?有住的地方嗎?如果她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讓她暫且來和我們一起生活。”
正在吃菜的紅綃突然停住了動作,怔得看向他。
“你別誤會,我只是隨口說說,你不喜歡就算了。”
見他的確好像沒什么惡意,紅綃思考了一下才最終開口。
“白汐如今在極寒之地和君王在一起,沒人能去叨擾,過得倒也自由自在,我不想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紅綃將自己的心里話和盤托出,所幸蕭夙倒也理解,不再繼續追問,一直貼心的為她“服務”著。
看著他如今的作為,紅綃心里猶如灌了蜜一樣,她從未想過她會有這么一天,和蕭夙這般相處,要是白汐知道了,她相信她一定會替她高興。
她們的路都沒有選錯。
極寒之地,原以為這里不會有人來,一月過去,白汐和夜辭迎來了她們的第一個客人。
那人已經是遍體鱗傷,看得出來他遭受了一路的風雪侵襲才終于堅持到了這里。
“戰神?”夜辭認出了那人連忙朝他走過來,白汐聞聲也跟了過來。
“戰神您習的是火系法術,為何跑到此處來?”夜辭關切的詢問,云炎卻一直看著旁邊的白汐。
“你是來找我的?”白汐問出了心里的疑惑。
得到云炎肯定的回答,白汐和夜辭相視一眼,不解其意。
“我覺得風清的事可能與我有關。可那日之后,我尋遍了靈狐族和魔界都找到不她,我想只有你能告訴我她在哪了。”
“你在說笑吧。你是天界的戰神,風清是魔界護法,你們能有什么關系?。”
白汐的回答也是他所疑惑的,不過那日風清所說的那些話分明就是對著他說的,他也只是下來猜測的。
“一千多年前,天界下令捉拿風清之時,剛好是我歷劫歸來閉關之時,我想如果有關的話,一定是與我歷劫之時有關吧。”
白汐還是覺得不可信,不肯告訴他。
倒是一旁的夜辭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才說道“可能真的與您有關!”
白汐和云炎紛紛轉眼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