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命苦
- 花之傳
- 五月狐貍
- 2701字
- 2024-04-27 13:57:00
昨日被趕出楚府后,
夜辭三人來到一處高山之巔。
這里的視野極好,可以俯瞰到整個古潼鎮(zhèn)。
“楚家不能待了,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夜辭看著前方,風(fēng)吹起他墨青色衣擺,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昏迷不醒的戚硯。
花靈思索了片刻,看了一眼戚硯。
“靈姽山吧。”
她記得戚硯的居所是在那里。
“靈姽山?”
聽到這三個字,夜辭愣了一下,為什么會是靈姽山?
難道此人是靈姽山的?
他這么想著,又看了一眼地上的人,這次他窺探了地上的人的真身,頓時喜逐顏開。
戚硯竟然就是那只七彩尾巴的白狐,五百年前陪在白汐身邊那只。
他竟將他當成是白汐所愛之人……
花靈將夜辭臉上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他之前看著戚硯的眼神還帶著些許不滿,現(xiàn)在竟然有所緩和了,真是奇怪。
花靈扶起地上的戚硯,對著夜辭行了個禮。
“還是多謝神君救了他,花靈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的,待安頓好戚硯,花靈自會履行承諾去天界領(lǐng)罰。”
“那樣最好。”
花靈謝過夜辭便帶著戚硯離開了。
她前腳剛走,天空劃出一道弧線,一位仙子自天上而來。
“見過神君,月神派小仙來迎接您。”
煞魔的事自然瞞不過天界,月神代為掌管天界,想來應(yīng)該也是為了此事而來。
來到天宮時,夜辭被領(lǐng)著走進了月神殿。
瀾依瞧見他進來,一改往日莊嚴肅穆,十分關(guān)切的迎過他。
“夜辭師弟,聽說沉寂百年的煞魔蘇醒了,還是你給解決掉的,你可受了傷?”
“無礙,師姐。”
這哪是他解決的,可他不能說是白汐解決的。
“那這煞魔是因何而醒,她們都擔心是鬼靈又現(xiàn)世了,你可有看見什么可疑之處?”
夜辭搖搖頭。
“它應(yīng)該是餓了,我到那時它已經(jīng)吞了半邊山了,并沒有看見可疑的地方。”
“那我就放心了,天帝昏迷不醒,這個節(jié)骨眼可別再出什么事!”
瀾依提到天帝,憂心忡忡。
“此前聽聞,那位傷害天帝的魔女不是找到了嗎,她也救不了師兄嗎?”
“別提了。”瀾依十分生氣的說道。
“那個魔女是個硬骨頭,無論是用鞭刑還是針刑,她都不肯救治。”
“我想過了,既然她沒有任何用處,我打算對她處以極雷之刑,將她滅了。可你要知道,即便是這樣也難以消除我內(nèi)心對她的仇恨。”
極雷之刑,一種極其殘酷的刑罰。
受刑之人,需帶上鎖魂鏈遭受十二道天雷之擊。若能扛過,身體以及靈魂的創(chuàng)傷也足以令此人痛苦萬分。但幾乎就無人能扛過去,就連雷神也十分畏懼這種刑罰。
瀾依向來做事果斷無情,夜辭深知師姐心里的怨恨,她最在乎的就是天帝,其次是他。天帝醒不過來,即使用此刑滅了那魔女,他師姐還是會覺得那魔女死的太輕松了。
“師姐安排便是,夜辭退下了。”
瀾依點點頭。
“你戰(zhàn)勝煞魔,是該好好休息。”
夜辭才剛出月神殿,迎面走來一個才分別不久的人,那人也看見了他,兩人四目相對。
“見過君王。”
頭上系著白色海棠花的女子朝著他行了個禮,那女子又拽了拽旁邊的粉衣姑娘,沒好氣的說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參見君王。”
花靈愣住了,沒想到這么快又見到了夜辭。
她將戚硯送到靈姽山后,原本就打算上天界自愿請罪的,但沒想到半路被花海棠給抓住。
自花界時,花海棠便見不得她,從未給她好臉色,這下抓住她更是一刻不敢耽誤的帶她去月神那里領(lǐng)罪,她本意自愿請罪到變成了被抓的。
不過她還是行了個禮,看著夜辭的目光略帶尷尬。
“見過君王。”
夜辭應(yīng)聲。
在她被花海棠拉著走時,她都沒有再看過來。
夜辭看著花靈的背影,想到剛才她看著他的目光,那眼神竟然有些熟悉。
此事關(guān)乎天帝安危,他只嘆花靈恐怕是難以逃脫重責了。
花靈被海棠帶到瀾依面前,剛才還處在憂傷中的瀾依此刻已經(jīng)換上另一副肅然的面孔。
“殿下,花界罪臣已經(jīng)帶到。”
海棠說著,將花靈往前拽了拽,力道毫不客氣。
瀾依將目光投向面前的粉衣女子,看到她那身衣服時,瞳孔突然間放大,來到了她面前。
粉衣女子卻始終低著頭。
“為何不愿抬起頭來,你在怕什么?”
瀾依開口問道,手順勢搭在花靈的肩膀上,花靈的身子抖了一下。
“花靈長相嚇人,怕嚇到殿下。”
她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
眼神對上瀾依那一刻,她看到瀾依的眼神閃躲了一下,就連搭在她肩頭的手都抽了回去。
瀾依的確被嚇了一跳,不過只一瞬,她好似松了一口氣。
“你就是花靈?你的臉是怎么回事?”
“殿下,我們族長帶她回來時就長這樣了,說是不小心被真火灼燒的。”海棠站出來解釋。
瀾依看了兩人一眼。
很快花靈被抓的消息通知到了花界,沒一會兒花卿九就趕來了,在她身后還有玫瑰和玉蘭兩位長老。
三人進了月神殿,花卿九一眼便看到了花海棠,花海棠此刻也看著她,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隨后花玫瑰和花玉蘭也站了過去。
花界族長和三位長老都到齊了。
“你們也知道,天帝至今昏迷不醒。唯一能救命的琉璃鏡也毀了,若不是花靈盜了出去,怎會被那魔女拿走,你們說該怎么處罰她?”
“回殿下,臣可用性命擔保,花靈那日絕非是去偷盜琉璃鏡的。”花卿九十分篤定的回答。
“那她去做什么?當日只有她一人去過琉璃鏡面前。”瀾依反問。
“她……她是看到有妖怪要奪走琉璃鏡,她是去追回琉璃鏡的。”花卿九側(cè)頭看向身旁的花靈。
“對吧,花靈。你快將那妖怪的事說出來。”
花靈躊躇不決,她不能說出來,她一旦說出偷盜琉璃鏡的是戚硯,那么受罰的就會是戚硯,甚至可能還會牽扯出白汐,更嚴重還會連累神君。
“并沒有什么妖怪,此事就只我一人所為,該如何罰就罰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花卿九對著花靈一頓呵斥。
“卿九,花靈是你的徒弟,你替她說情也情有可原,但她都承認這件事無關(guān)他人,你就不要再說了,本神看就賜她剔骨之刑吧。”
瀾依眉眼充滿著笑意,實際暗藏殺機,傷害天帝的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殿下,不可啊。”
花卿九還想再替她求求情,奈何瀾依根本不愿再聽。
“這件事到此為止,若還有替她求情者,本神便讓花界一同受罰,卿九你可想清楚了?是她一人受罰還是你們一起?”
“殿下,那讓臣替花靈受刑吧。”
“那又有誰替天帝躺在那里呢?”瀾依大發(fā)雷霆,命人立刻帶走花靈,刻不容緩。
花靈被人帶走,花卿九失控的想要追上去攔截。
“花卿九,若現(xiàn)在有人能將天帝救活,她便可從輕發(fā)落,可事實是沒有人能解那魔女的毒,沒有人……”
“殿下息怒,卿九大人愛徒心切,她會想明白的,我們這就離開。”
玉蘭知會玫瑰,玫瑰會意同玉蘭一起將花卿九拉著走出了月神殿。
海棠跟著出了門,出來時便對著失魂的花卿九冷嘲熱諷。
“族長大人,琉璃鏡丟失一事最后只是花靈一人受責,您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吧!”
玫瑰攙扶著花卿九,她覺得海棠說的不無道理,沒頭腦的附和道:“對呀,卿九大人。花靈一人換的我們花界相安無事,這不是很好嗎?”
她剛一說完,就被玉蘭扯了扯衣袖,她十分不解的看向玉蘭。
“少說兩句吧,你怎么同她站一邊去了。”玉蘭語氣不是很好。
花卿九好似沒聽見幾個人的談話,她一句話也不說,腦海里只想著剔骨之刑,她無法想象花靈被剔骨時的場景,她也不敢想……
花靈,她怎么就這么命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