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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染血與買買買

  • 天官決
  • 末軒閣w
  • 3167字
  • 2021-06-13 23:04:18

大夫捻著花白胡子,等著楚郇和綰綰安置好一切,才洗了手拿起剪子。

將小泥鰍染血的舊衣服整片剪了,有些衣料都長進舊傷口里,需要一點一點挑破再清理出來。

綰綰盯著小泥鰍的背,一言不發,楚郇有些擔心綰綰,畢竟綰綰嘮嘮叨叨說個不停才是正常的。

大夫額上開始冒汗,手上還是利落地處理著衣料。

小泥鰍非常瘦,背上都是皮包骨,只有猙獰的疤痕凸出。

醫館很安靜,直到大夫處理好所有傷口,綰綰才敢開口問話。

大夫搶在綰綰開口前說道:“他身上的傷,最新的是今天,最舊的估計生來就受了。”

“謝謝您。”綰綰手上沾了些小泥鰍的血,是她給大夫換臟毛巾時沾上的。

“跟我走好嗎?”綰綰隨意地擦了擦手,也不管有沒有擦干凈,抓起小泥鰍的手,懇切地說道。

小泥鰍被嚇得往后挪了挪。

“別怕。”綰綰松開一只手,撈出懷里的糖,這是從至軒轅房里拿的。

“你……”小泥鰍吐了一個字,眼珠子癡癡地跟著綰綰脖子上露出的紅紙掛件移動。

“你會說話?”綰綰還以為小泥鰍是啞巴,剛剛處理傷口時,肯定很痛,他都沒有出過聲。

“不,那個。”小泥鰍語無倫次,綰綰的掛件,他識得,是神明,那是神明身上的。

“你慢慢說,什么東西?”綰綰對小泥鰍極有耐心,她很喜歡小泥鰍,他們之間好像有某種骨子里的吸引力。

小泥鰍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脖子,還是不敢抬頭。

“你說這個嗎?這是我師傅給我的,不能給你,你喜歡,我去求師傅也給你一個。”

綰綰摸出紅紙掛件,手指上殘留著小泥鰍的血,血液接觸到紅紙,發出極其微弱的幽光,在白天根本看不見。

綰綰的神情在一瞬間發生極大的變化,一片金紅的紋路從額心爆發,蔓延全身,又快速收攏回額間,在眉心縮成一點紅帶金。

楚郇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綰綰好似變了個人,身上的氣場完全變了,及其壓迫,強大到無法直視。

“總算能出來活動了。”薛綰勾起一抹懶洋洋的笑意,“小楚郇,不認識我了?”

楚郇按在佩劍上的手動彈不得。

薛綰拉著小泥鰍轉了一圈,隨意瞧了瞧,“小家伙你怎么混成這樣了?”

小泥鰍眼底深處開始生出一絲光芒。

“是我不好,當時該把你扔給小官寧的,現在你跟著我,不用再受苦了。”薛綰四處望了望,大夫又去整理藥材了。

“小楚郇,把錢結了,我們走了。”薛綰一米五多的身高,愣是走出了一米八的氣場。

小泥鰍被乖巧牽著,背上的傷竟然一點也不疼了。

楚郇當真聽話結了錢,跟上薛綰,剛剛被禁錮的感覺一下便沒了。

薛綰帶著小泥鰍進了澡堂子,“給他泡個藥浴,不用別的藥材,就將這個黑丸子放進去。”

薛綰隨手將長老給她配的藥丸丟給澡堂子的伙計,讓楚郇帶著小泥鰍進去。

“愣著做什么?怕我跑了?”薛綰捏了捏楚郇的臉蛋,手感頗好,“你覺得你攔得住我?”

“沒有。”楚郇帶小泥鰍進去了,怎么覺得薛綰好像長高了一點。

薛綰一個人無聊地站在澡堂子門口,百無聊賴地靠著柱子,幾十年過去了,世間沒多大變化。

“好玩的來了!”薛綰眼睛立馬亮了!

安伮氣勢洶洶地朝她走來,身后跟著一堆人,一個個兇神惡煞,肌肉結實。

薛綰隨手丟了個石子在安伮必經之路上,“一,二,三,摔。”

安伮應聲而摔。

薛綰笑嘻嘻地走過去,蹲在安伮跟前。

安伮抬起臉,面頰上多了幾道擦傷。

“你別說話,我不喜歡聽你講話,不然你會倒霉的,你聽說過天官府嗎?你知道天官府的人運氣都很好嗎?你知道天官府運氣最好的就是掌府嗎?那掌府的師傅是不是運氣更好?”

薛綰吧啦吧啦地拋出一堆問題,臉上還是那懶散不變的笑容,“你要知道,我說的話都會應驗的。”

“你說完沒有!把小泥鰍交出來。”安伮爬起來,后退一步。

他回去沒敢告訴特勤小泥鰍被人帶走了,偷偷叫了弟兄出來把小泥鰍帶回去。

薛綰可惜地搖搖頭,“等著吧。”

“等什……”安伮下半句話被一盆洗腳水堵在嘴里。

“你看,不聽話的后果,我先說了,我今天碰巧出來,心情好,你們要是現在滾,就當無事發生。”

薛綰變出毛巾按在安伮臉上,“嘖,擦擦,淋水容易得風寒哦。”

安伮剛想推開毛巾,薛綰已經撤手,緊接著連打十幾個噴嚏。

“所以要聽話知道嗎?”薛綰又丟了一條毛巾,正中安伮面門。

此次安伮發怵了,該死的女人,讓他在兄弟們面前丟臉。

“小泥鰍真的在她手里?”

“安伮不會撒謊,這娘們有點邪門,弟兄們小心。”

“你們就不能讓老人家省省心?”薛綰掏了掏耳朵,“會見血的哦。”

一道寒芒從樓上飛出來,擊中方才說薛綰邪門的人。

那人捂著菊花,發出痛徹心扉的慘叫。

“前邊右轉就是醫館,慢走不送。”薛綰指向剛剛來的方向。

“沒事吧?”安伮關心地問道。

“你被扎一刀試試,趕緊送醫館。”

“小泥鰍怎么辦?特勤知道會扒了我的皮。”安伮沒說假話,是真的會被扒皮。

“我們不是這娘們的對手,上去就是送死。”

薛綰悠閑地往樓上看,有個窗戶開著,方才從那里飛來的刀正扎在某人菊花上。

“你們小心哦,說不定又要來一把了。”

話音剛落,說薛綰娘們的另一個大漢菊花也被插上一刀,又是一聲慘叫。

“見了鬼了,趕緊走,走。”安伮結結巴巴,背著兄弟跑了。

安伮一群人走后,窗口冒出來一個人,大喊著誰看到他的兩把菜刀,方才砍豬骨太大力脫手了。

薛綰非常自然地告訴他去醫館肯定能找回來。

圍觀的路人都看傻了,不知道薛綰是何方神圣。

“你們不要圍過來,會倒霉的哦。”薛綰坐到澡堂的桌子上,順手吃起桌上放的果子。

方才的情形說出來都沒人信,路人本都好奇想問些什么,但薛綰都放出話了,自然沒人敢上前,只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小泥鰍身上包著大浴巾,楚郇拿著小毛巾給小泥鰍擦頭發。

薛綰甚是滿意地點點頭,“如何?藥效應當都發揮出來了。”

“很好。”

小泥鰍本來還不愿泡進浴桶,楚郇一把將他按了進去,后來就扒著桶沿不肯出來。

“傷口都愈合了,接下來置辦新衣服新鞋子,喜歡什么樣式的?”

薛綰從桌子上下來,拍了拍灰塵,“小楚郇,結賬。”

“嗯。”楚郇結完賬跟在薛綰身后,不是錯覺,她真的長高了,身形模樣也變化了。

薛綰大步跨進鋪子,視線掃過琳瑯滿目的綾羅綢緞。

“用最舒服的料子給他置辦一身,最好要素雅些,不要花里胡哨,嗯,款式就平常的里外三件,再用邊角料做幾根發帶,繡點綠葉就成,多久能成?我可忙著呢。”

“好好好,您們里邊坐,小鋪的裁縫是方圓十里最好的,手藝好著呢。”老板笑呵呵地迎上來,看薛綰的架勢,完全不差錢!

“小公子去量下尺寸吧。”老板翹著蘭花指,朝架子上點了幾匹料子,“把這幾匹都拿下來,姑娘,您看怎么樣?”

“顏色還過得去,再把角落那兩匹加上。”薛綰隨手點到鋪子里最名貴的料子。

“姑娘,那兩匹已經被知府定下了,要不您再選選別些?”

“沒事,就說是程采拿走用了。”薛綰翹著二郎腿,滿臉不在乎。

“姑娘是程家三小姐?”程家三小姐鮮少露面,老板也吃不準薛綰是不是在說謊。

“小楚郇,你解決。”

楚郇默默掏出官印,他的官位壓一個知府綽綽有余,老板差點給楚郇跪下了。

薛綰起身去看小泥鰍,“太瘦了,等會兒穿著新衣服新鞋子,帶你去吃好吃的,喜歡什么都給你買,咱們不差錢。”

“別讓他頭發落地,剛洗的。”薛綰順手從旁邊的簍子里掏出一根帶子,給小泥鰍扎頭發。

小泥鰍的頭發長過腳踝,壓得他更加瘦弱。

“真漂亮的頭發,這么長不剪不方便,剪了又可惜,我幫你挽起來。”薛綰行云流水地給小泥鰍扎了個高馬尾,又編了辮子,前頭留了頭發簾蓋著臉。

小泥鰍乖乖地讓薛綰動他,一雙灰色的眼珠子略顯局促地左右轉著。

“來把剪子。”薛綰伸出手,就有人給她遞來剪子,一剪刀利落地給小泥鰍剪了個斜劉海。

小泥鰍不適應短短的劉海,伸手摸了摸。

“這發型很襯你。”薛綰摸著小泥鰍的臉蛋,一點肉都沒有,有些硌手,“就是瘦了些。”

“你不怕我嗎?”小泥鰍弱弱地問道,眼里滿是怯懦。

“怕你什么?”薛綰望進小泥鰍的眼里,坦坦蕩蕩,沒有半分異色。

“灰色,是不詳的。”

“哪個傻子說的?”

薛綰捏住小泥鰍的下巴,動作輕佻,眼神卻萬分真誠。

“你的眼睛真真的好看,不像我們,都是一個樣的,我要是有你這雙眼睛,只會高興,哎呀別哭,夸你呢。”

小泥鰍控制不了自己,眼淚一滴又一滴,如斷了線的珍珠,她真的是神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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