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借鶴流云步與脊骨
- 天官決
- 末軒閣w
- 3003字
- 2021-08-04 21:00:42
第一場贏了天才劍客的綰綰,這夜睡得相當安穩,早上醒來還有點不敢相信。
吃早飯還跟唐天星嘚瑟,唐天星簡直是一秒也看不下去了。
端著早飯蹲在門口吃,薛綰做了結界,外面人看不到他們。
唐天星看著路人們走來走去,忽而視線里闖入熟悉的身影,就算換了穿衣風格,畫了濃妝,他還是能一眼認出來,那是宋書,捅了他一刀的好兄弟。
唐天星隨手將早飯放在一邊,要追上去。
“別去。”薛神按住唐天星。
“我要問問他當初為什么捅我一刀。”
“他看得見你,他是來引誘你過去的。”薛神眼神清明,宋書身上有很重的邪氣,有入魔的征兆。
“不急一時,日后你會對上他的。”
唐天星有些不甘,但被薛神按著,他也掙脫不開。
吃過早飯,他們再次前往會場,官長竺和程采則拉著已經比完的文奇子敬,還有根本沒參加的梁靖去給官新他們幫忙。
上午有薛明雪的場次,對方是無名無派,純屬湊個熱鬧的屠夫。
屠夫穿著他宰豬的衣服,手里拿著殺豬刀,上臺時一直默念,穩住穩住,就跟平時殺豬一樣,穩準狠。
殺豬可比殺人容易,豬被灌了酒,牢牢綁住,有膀子力氣就能宰,而人是會跑的。
屠夫膀大腰圓,薛明雪瘦弱單薄,兩人在視覺上有著劇烈的反差。
“小相公,俺是個粗人,手下沒輕重,待會兒要是傷著你,你可別怪俺。”
屠夫說話時還噴唾沫。
薛明雪氣定神閑,右手握著楚郇借他的瓊山劍,“請。”
屠夫不是墨跡的人,也沒什么陰招,高舉著殺豬刀朝薛明雪沖了過去。
薛明雪往左挪了挪步子,避開屠夫的橫沖直撞。
他并不會武功,但他悟性高,楚郇這幾日教了他輕功步子,和幾套劍招,對付普通人綽綽有余。
薛明雪心知他的力氣比不過屠夫,只能以柔克剛,借力打力。
臺上過了幾個回合,楚郇在臺下看得十分認真,心里默默數著薛明雪的步子。
借鶴流云步是他學的最簡單的一套輕功,專門用于躲避屠夫這種橫沖直撞的招數,只要不邁錯,屠夫是不可能抓到薛明雪的。
屠夫在臺上跑了幾趟,體力消耗大,此時已經氣喘吁吁。
薛明雪見機提劍刺向屠夫防守不到的后頸,劍鋒擦著屠夫的后頸過去。
屠夫瞧見本來在他面前的薛明雪,一下子竄到他身后,來不及轉身,脖子一涼,寒毛豎立,看著脖子邊明晃晃的長劍,腦袋冒出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劍身上。
“俺認輸!俺認輸!小相公不要殺我!”
屠夫動也不敢動,薛明雪收起瓊山劍,有些嫌棄屠夫的汗水。
楚郇迎上薛明雪,臉上早掩不住笑意,“贏了。”
“對不起弄臟了你的劍。”薛明雪雙手奉劍,還給楚郇。
楚郇并不在意,回去拿酒擦擦便是,最重要的是薛明雪贏了。
綰綰一邊替薛明雪高興,一邊咒罵編寫名單的鬼差,要是她對上的是這種水平的屠夫,就不用像昨日那般出陰招。
不知道沈聶醒了后是什么表情,估計想殺了她吧。
綰綰想到這,環顧四周,發現青鸞派沒有一個人來,松了一口氣,又想到下午楚郇對上的是青鸞派的弟子。
要不下午不來看了,但是下午有五師兄的場次,真糾結。
“怎么了?這般愁眉苦臉。”謝成祖買了點糕點回來,遞給綰綰,“明雪贏了嗎?”
“贏了。”綰綰接過糕點,沒精打采地吃了幾口。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贏了。”
“唉,我昨日不是用下三濫的手段贏了沈聶嗎,下午楚郇的對手是青鸞派弟子。”綰綰愁得又咬了兩口糕點,以吃解愁。
“你怕沈聶報復你?”
“沈聶是個好人,他頂多是罵我幾句,我怕的是他的小師弟,當時那眼神就要生吃了我一樣。”
謝成祖都快笑死了,“人家的天才大師兄,被你用陰招贏了,能不生氣嗎?”
“都怪編寫名單的家伙,非要給我安排個天才劍客,我不用陰招能贏嗎?”
綰綰氣得一把搶走謝成祖所有的糕點,一股腦地塞嘴里,狠狠地咀嚼,仿佛嘴里嚼的是編寫名單的家伙。
謝成祖也不敢說話,怕綰綰吃了他。
到了下午,綰綰換了身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點臉也沒有露出來,還穿了增高鞋,就怕青鸞派的小師弟生吃了她。
至軒轅見綰綰的打扮,有些哭笑不得。
“你若真怕,就去沈聶面前道個歉,我相信沈少俠會原諒你的。”
“不行,我怕還沒見到沈聶,就已經被他小師弟手撕了。”綰綰按著寬大的帽兜,免得被風吹下去。
“可你這樣更引人注意。”至軒轅都怕綰綰悶死。
“不管。”綰綰蒙著頭往前走。
到達會場時,人群發出一陣陣驚呼,不知是看到了什么。
綰綰好奇地往里擠,墊著腳伸著脖子看,“軒轅!那不是蕭前輩嗎?”
綰綰抓著軒轅的衣袖,卻是唐天星的聲音,“抓著我喊軒轅,真有你的。”
“你不是走在后面嗎?”綰綰嫌棄地松開手,轉身朝軒轅招手,“軒轅,快來這邊。”
至軒轅朝綰綰走去,眼睛看向第四高臺上的蕭黔望。
蕭黔望一縷紅發很顯眼,站在臺上將另一個人壓制得喘不過氣。
看那個人的衣領上繡著一只青色鸞鳥,是青鸞派的人。
這青鸞派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遇上的不是綰綰那種耍陰招的,就是蕭黔望這種怪物級別的。
別看蕭黔望被薛綰一招凍成冰雕,實際上的本事能碾壓他們。
不過他們都沒有見過蕭黔望出手。
“蕭前輩身上的血氣更濃重了。”綰綰自言自語,昨日蕭黔望就沒有出現過,他該不會是出去殺人了吧?
“你說什么氣?”唐天星沒聽清,實在是臺上的戰況太精彩。
那青鸞派的弟子雖然被蕭黔望壓制,但仍不放棄,拿出匕首在手心劃出一道大口子,用疼痛刺激自己。
看得臺下一起為青鸞派弟子加油。
綰綰卻連連搖頭,怎么可能打得過蕭黔望,那是修仙時代的蕭家,再不濟也能秒殺一個習武的凡人,蕭黔望只是在玩他,在慢慢折磨他。
蕭黔望確實是很享受困獸掙扎,就跟他那時一樣,明知必輸,卻不肯放棄,掙扎叫囂著。
青鸞派弟子氣血流失嚴重,臉色慘白,身形搖晃,看起來是支撐不住了。
蕭黔望卻沒有玩夠,光明正大地往青鸞派弟子體內輸入靈氣,支撐他繼續掙扎下去。
“夠了。”沈聶在臺下看不下去了,“青鸞派認輸。”
那青鸞派弟子已經虛弱地說不出話,聽得沈聶說認輸,指尖插進傷口中,刺激自己,提劍沖向蕭黔望。
蕭黔望咧開嘴,舔了舔唇,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迎著劍伸出右手。
劍身沒入蕭黔望的左肩,而蕭黔望的右手穿透了青鸞派弟子的胸膛,森然恐怖的脊骨裸露在空氣中。
“我很欣賞你。”蕭黔望在他耳邊說道,隨后抓著脊骨將手抽了出來。
臺下看熱鬧的人,一時都愣住了,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從沈聶出聲到脊骨抽出,不到三秒鐘。
反應過來的一些人止不住干嘔,場面太過血腥。
青鸞派弟子被抽出脊骨,腦子卻是清醒的,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穿胸,再看著蕭黔望手里握著他的脊骨,他甚至沒意識到那是他的脊骨。
沈聶飛身上臺,接住向后倒的師弟,有些不忍看他。
青鸞派其他弟子們都沖了上來,拔劍圍住蕭黔望。
“讓讓,麻煩讓讓。”綰綰艱難地從一群干嘔的人里擠出來,往臺上走。
“你上去做什么?”唐天星跟著綰綰。
綰綰沒解釋,脫下帽兜,露出臉來,抽出隨身匕首。
“是你。”沈聶有些訝異,綰綰上來做什么?
綰綰蹲下身子,伸手在青鸞派弟子眼前晃了晃,瞳孔還有反應,還有得救。
“他叫什么名字?”
“于澤。”
“于澤,算你命大。”綰綰說完,閉上眼,用匕首扎進自己手心,還轉了一下。
沈聶看著就覺得疼,但綰綰只是神色有些凝重地將戳出來的傷口里的藍光抽出來。
藍光離開綰綰的身軀,立馬化成藍血滴了下來。
綰綰趕緊將藍血滴到于澤嘴里,“喝進去。”
于澤的意識渙散,聽得綰綰的話,下意識地咽下藍血,藍血沒有腥味,入口微甜。
沈聶看得驚奇,人怎么會有藍色的血液?
蕭黔望被一眾青鸞派弟子圍著也不慌張,將于澤的脊骨隨手一丟,掏出帕子悠閑地擦著。
“靈泉,薛綰將這么好的東西給你了。”蕭黔望手上有些血液已經干透,擦不干凈,他也不在意,朝綰綰走了過去。
“別動。”青鸞派小師弟舉著劍,抵在蕭黔望脖子上。
蕭黔望笑了笑,將于澤刺進左肩的長劍拔了下來,“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