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給你放地上了。”夜彌把木箱子放到了床的旁邊。“要喝茶嗎?”
“...”
林德沒有回答她,而是把眼神移到了一邊。
“不回答我就當你不喝了...可惜不行,剛睡醒一定要補充水分。”夜彌的語氣中帶著一點惱火的感覺。
夜彌走到木桌的旁邊,用茶壺里的茶把杯子倒滿,然后拿著茶杯走到林德旁邊。
林德聽聲音發現她走過來了,于是用手把嘴捂上,示意自己不想喝。
“別鬧別扭了行嗎,你又不是小孩子了。”
夜彌把茶杯推到了林德的面前,林德的眼神飄忽了一會兒,然后把茶杯接了過去。
然后用舌頭輕舔了一下杯子里的茶,似乎是在試探茶水的溫度。
“這肯定是冷的好嗎,而且燙的你都能直接喝下去,別故意做這個動作了。”
林德把所有的茶水灌進了肚子里,緩緩地講道:“我就只是試一下而已。”
“嗯,終于肯說話了么,那我們來聊一聊吧。”
“我都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不如你先告訴我弗洛倫斯是怎么知道羅薇跟哈維爾的吧。”
“當然是我告訴她的啊。”
“然后你是因為是運營隊的關系,所以才知道的么?”
“勉強算是吧,反正這本身就不是什么要保密的事情。”
林德直視著夜彌講道:“好吧,所以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你想走去哪?‘燭光’么。”
“不然呢。”
“你回燭光做什么?”
“拿東西。”
“果然啊。”夜彌搖了搖頭。“所以你為什么要帶著那個箱子一起走?不嫌麻煩嗎?”
林德又把眼神移開了,小聲地講道:“我怕回來拿的時候這個箱子里的東西被他們收掉。”
“原來你也知道你現在是在貿然行動嗎?”
“我當然知道了,可我必須這樣做不可,,這灰色的骸蜥可是沒見過的物種,等他們把什么權都批好了,羅薇她們的尸體說不定都涼透了。”林德著急地解釋道。
“你哪來的這種想法,總隊長她們怎么可能會那樣辦事啊。”
“我去找他們(總隊長跟總負責人)之后,聽到了先遣船出事的事情。覺得他們會把運輸船上的物資放在第一位。”
“把運輸船看得更重要,不代表就會延時去救他們。林德,這不是二選一的事,倘若真有生物疫病的兆頭,他們絕對會重視的。”
“可這還沒有被證實是疫病,他們不一定會重視。夜彌你知道在怪物的領隊停留的時間越久就越容易陷入危險的境地吧。”
“他們絕對知道怎么跟怪物周旋的。”
“可人總有失手的時候,我就怕這么巧的事情發生。”
“不會的...”夜彌這話說的有些無力,她因為這話回想起很久之前發生的事情了。“算了,不講她們了,總之你是覺得武器不適用所以要回去拿是么?”
“嗯。”
“我在這里還留著一把鋼枝劍,等會兒我幫你帶過來。”
林德搖了搖頭,否定道:“不用了,我真的不會用那把東西,重心太難掌控了。”
“只是因為你太少用了而已,也罷,你想要回去拿哪一件東西,璃刃還是你那把銃,我去幫你拿。”
“你要去替我拿?”
“對,因為這樣你才會休息,林德。”
“我自己去做就可以了。”
“那不行,除非你愿意答應我你會安分地待在這里休息。”
林德臉色白了,講道:“你這是威脅啊,夜彌。”
“你可以這么想,然而這個條件怎么說都不算是威脅。”夜彌的嘴角微微一笑。
“可我真的等不起。”
“你為什么會等不起?你就是執著地認為他們撐不了,不相信他們,同時又不相信總隊長她們會派人。所以你才會認為你等不起。”
被夜彌這么一講,林德就像是被戳到了痛楚一樣,一下子就蔫掉了。
“好吧,或許是如此,可我現在真的沒法安心。”
“這我也可以理解,所以我會去找總隊長他們,保證給你個好的答復。”
“...好吧,那我就照你說的做吧。”林德感覺釋懷了許多。“畢竟我現在確實是在死撐。”
“你明白就好。”
林德想了想之前剛才夜彌講的要替他去拿東西的話。
“話說你真的要去幫我拿么?”
“確實是可以這么做的,怎么?你想我去幫你拿武器嗎。”
“不是,我只是在想你現在可以離開安妮她們了么。”
“怎么會突然有這種想法,我又不是必須要跟著她們兩個,哦,說到安妮,我聽莉娜講你讓莉娜幫你去跟她道過歉了。”
“嗯,不過我想之后有空的時候親自去,不然總感覺怪怪的。”
“確實是該這么做。”夜彌本來覺得林德愿意道歉就很好了。
“...所以我身上還沾著泥呢,你怎么直接把我丟到床上來了。”林德回來后根本沒洗過澡,在沼澤沾的泥濘還留在盔甲上。
“臟不臟之后再說吧,大不了我幫你把被子給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嗯,我就先睡了。”林德不是不想休息,他也感覺很困倦,但是羅薇他們還留在沼澤那里,他放心不下。
“行,那我現在就去找他們了,你好好休息。”
夜彌走出了這個房間。
雖然很疲倦,但林德卻睡不著,他回憶著他做的事情,想道:明明是那樣勸了羅薇,但我跟羅薇卻做了一樣的打算,甚至還遠遠不如她呢。任性地像個孩子,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
弗洛倫斯從醫療隊在第一研究基地的房子中出來,走到了外面露天的地方,站在一顆樹下發呆,直到夜彌出來。
“所以那小子這次又是怎么想的?”
“以前一樣,想做好事情卻不知道怎么樣去做,或者說是被之前的事情弄怕了。”
“是么,那還不錯,至少不是單純地在發瘋。倒是你這姑娘怎么回事,感覺一下子就老了。”
“這種時候老師你不應該說是成熟了嗎?”
“老了就是老了,跟成熟了是兩回事。”
“也沒有吧...哈哈(苦笑)”
弗洛倫斯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小木匣,然后將其打開,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老師你的煙用完了嗎?”
“沒有,我戒煙了。”
“什么時候戒的?”
“幾天前。”
“為什么突然戒了。”
“因為我發現這種東西沒法舒緩我的壓力,而且對身體跟病人也沒啥好處,就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