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兔之死》
- 學(xué)神的文娛開花
- 阿依土鱉公主
- 2127字
- 2019-06-16 18:05:00
——“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八年,你會選擇做什么?”
——“當(dāng)然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啊。”
做高考模擬卷子,真的度日如年嗎?
田立心此時至少還包含了某些期待,——用這次考試來證明自己?
這種想法很危險啊!
危險嗎?
很快,田立心就拿到了久違的、散著淡淡油墨味的試卷。
印這種卷子用的模子顯然是蠟紙,其中的內(nèi)容,是用蠟紙墊在鋼板上用鐵筆寫出來的。
作為教師家庭出身的孩子,他知道用鐵筆在蠟紙上寫字是多么的艱辛。
鐵筆很重,許多教師手上的老繭,就是長期使用鐵筆留下來的。
要做一名負責(zé)任的教師,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他又不由暗嘆,“普及電腦勢在必行啊。”
至于卷子的內(nèi)容,也正如林老師所言,多數(shù)同學(xué)看到第一題就懵了。
吮吸?
媯汭?
喟然長嘆?
踽踽獨行?
第一道自然是考察拼音的題,但這些似是而非的字實在讓人不好把握,更何況,多數(shù)還是從未見過的生僻字。
這道題,真的沒有超綱嗎?
接下來的題,難度系數(shù)也不小,至少對剛進入高三兩個月的學(xué)生來說是這樣的。
審題快的,很快意識到最難的還是作文題,這也是前所未見的新題型。
“閱讀以下材料,根據(jù)要求作文。
“曾子之妻之市,其子隨之而泣。其母曰:‘女還,顧反為女殺彘。’
妻適市來,曾子欲捕彘殺之。妻止之曰:‘特與嬰兒戲耳。’
曾子曰:‘嬰兒非與戲也。嬰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學(xué)者也,聽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母欺子,子而不信其母,非所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要求:一、自擬標(biāo)題,自選角度,自選文體;二、不少于八百字,詩歌除外。”
給出的條件不足?
也未必。
似乎并不需要將整段材料翻譯出來,而破題的方向也不只有一個。
頭大!
田立心也讀完了作文材料,也知道這是《曾子殺豬》的典故,至于從材料中提取的信息,便是“言傳身教”和“言而有信”了。
或許,寫一篇如何正確殺豬的專業(yè)論文也是不錯的思路,但文獻的引用是一個難點。
至于前面的客觀題,他倒不覺得有什么壓力,他到底也是做過無數(shù)高考模擬卷和考過兩次高考的老司機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腦子里還有個逆天的資料庫呢!
作文該怎么寫呢?
要是用“誠信”破題,那就抄《赤兔之死》?
《赤兔之死》是一篇高考滿分作文,同時也是一篇罕見的用文言寫的高考作文,這篇作文的原作者本是一個理科生,卻因此被金陵大學(xué)的文學(xué)系破格錄取了。
用文言寫作,似乎有投機取巧之嫌?
事實上,早在《赤兔之死》出現(xiàn)前,田立心也是用文言寫過模擬卷作文的。
他現(xiàn)在仍記得,自己寫的作文是有關(guān)君子之交的,其中的立意多半取材于《朋黨論》。
以田立心現(xiàn)在的三觀看,朋和黨的本質(zhì)并沒有區(qū)別,他當(dāng)初的確是被歐陽修洗腦了。
而結(jié)果,自己似乎是被批了一頓,倒也不是因為三觀。
那么,這次要不要抄《赤兔之死》呢?
田立心的主觀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因為,就在他想起《赤兔之死》和曾經(jīng)寫過的那篇作文時,他的腦子就被這兩篇文章完全充塞了。
另起一篇?
臣妾做不到啊!
腦子里的這個資料庫,這是要扼殺我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嗎?
垃圾金手指!
田立心的心中滿滿都是對金手指的吐槽,但至少,他的筆是誠實的。
非要用語言表達他的現(xiàn)狀,那么,或許是,——“嗯,真香。”
抄完《赤兔之死》,再做完其他小題,他才發(fā)現(xiàn)離考試結(jié)束還有整整一小時呢。
所以,交卷走人?
這樣不好吧?
也太不給林老師面子了!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也就變成了煎熬。
其余的幾門功課,田立心的考試節(jié)奏也都是這樣,——答題一小時,檢查十分鐘。
考試中的后半部分時間,都只能用來郁悶地等待結(jié)束的鐘聲。
考試還在持續(xù)著,直到周五的十一點,最后一科物理考試才算是徹底結(jié)束。
因為早就知道這一周不補課,學(xué)生們便紛紛走上了球場,開始享受著難得的輕松。
而在語文教研組,幾個老師卻還在緊張地統(tǒng)計著成績。
緊張的情緒,更多還是因為這次考試的成績實在太慘了,——遠遠比想象中更慘。
作為教研組組長,林老師的效率和勤奮是令人欽佩的,也是多虧了家里的臺燈,這才讓她再次以第一的效率,圓滿地完成這次考試的閱卷工作。
她將兩摞卷子輕輕地放到隔壁的辦公桌上,對它的主人笑了笑,“徐老師,你帶的這兩個班,我都改完了,成績還不錯啊。”
“挺快啊。”徐老師是一個即將退休的老教師,他向林老師點點頭,又扶了扶老花鏡,便拿起了最上面的成績單。
看了一眼成績單,他便滿意地點了點頭,情不自禁地將最重要的信息念了出來,“七班最高分129,平均分86.3,八班最高分121,平均分87.4,我這兩個班還真的可以。”
聞弦歌而知雅意,林老師已經(jīng)知道他改的卷子肯定是不怎么樣了。
值得慶幸的是,他改的不是自己學(xué)生的卷子。
盡管如此,她還是附和著笑道,“你這是文科班嘛,語文的確比我們理科班好。”
“可別這么說。高二分班時,好學(xué)生都去讀理科了,文科生的基礎(chǔ)也就那樣吧。”徐老師大搖其頭,這話里話外顯然是將學(xué)生的成績歸功于自己的教學(xué)水平。
徐老師的確在偷換概念,學(xué)習(xí)好的人多半選的是理科,但也只是多半而已。
畢竟語文、數(shù)學(xué)、英語算大三門,這是文理科都要考的,選文理看的還是物理、化學(xué)、政治之類的。
但毫無疑問,文理分班時,文科班的語文平均分的確是要高幾分的。
林老師也知這個事實,而自己本就是教研組組長,對方又是老教師,這還怎么剛?
雖說組員之間競爭是主流,但同時,大家也必須是合作且保持統(tǒng)一的。
誰教出來的學(xué)生好,誰就更有底氣說話。
可你現(xiàn)在說的是人話嗎?
令人郁悶的是,人家手上的牌已經(jīng)亮出來,而她卻對自己的底牌都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