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接下來要干嘛？先回去嗎？”零問道。

“不，我先看看……”菲奧娜好像發現了什么似的，環視著散落在地的黑色鱗片。

零也被她的視線吸引，看向地面。

菲奧娜拾起了一塊鱗片，道：“你看這片鱗。”

零走進看了看，只見這漆黑的鱗片還很有光澤，就好像是一地枯葉上落了一片新葉一樣奇怪。

零和菲奧娜又仔細搜尋了一下，又發現了幾枚嶄新的黑色鱗片。

“啊，看來你哥哥又來過這里啊。”

“嗯，應該近期有來過……”菲奧娜說著，繼續觀察著周圍，“那個是……？”

“怎么了？”零問道。

菲奧娜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一面殘破的墻邊，凝視著墻壁。

那面墻壁，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上面似乎有用小刀刻劃的痕跡。

而且，看樣子還是最近刻上去的。

“菲……奧……”零仔細地辨認著上面的劃痕，從上面讀出了菲奧娜的名字。

但是，名字之后的劃痕變得很凌亂，像是隨手涂鴉一般，根本認不出到底寫了什么。

“果然……是可以這么讀的啊。”菲奧娜有些激動，淚水再次開始在眼眶中打轉。

“也就是說，寫下這個文字的是你哥哥？”

菲奧娜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后點頭道：“嗯，應該是。”

“那么……他留在這里的時候，應該還是有人類的思想的吧？”

“是啊。”菲奧娜的指尖輕觸了一下墻壁上刻下的文字，“至少，還能記得我的名字……”

零回憶了一下，道：“我記得之前和他對峙的時候，他就好像要說些什么的樣子。我覺得，他可能還留著一點理性，只是時好時壞。”

“嗯。哥哥他……如果能在他清醒的時候找到他，或許他還能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菲奧娜說著，臉上的表情也因苦澀而扭曲。

作為家人，想放過哥哥。作為防疫局官差，又想要把“陰影”抓獲。

這不是一個很簡單就能得出結論的選擇題。

零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著墻壁，一邊說道：“不管怎么說，如果不能再見到他，咱們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可行的辦法有兩個。第一，你和我輪流監視這個房子。”

菲奧娜點點頭道：“也對，說不定哥哥還會再過來，而且現在也不能讓部下來參與這事。可是就靠咱們兩個的話，一對一的面對哥哥，實在是太危險了……”

“是啊，一對一和他對峙，確實是很危險的事。不過，咱們不需要等在這里，埋伏在附近監視這里也是可以的。不過監視的時候不能睡覺，就只能靠換班的時候回去補充食物和睡眠了。”

菲奧娜嘆了口氣道：“是啊，除了監視，確實做不了別的什么事了。而且瞞著部下做這件事，應該會很難，這個只能作為萬不得已的時候的備選項了。那另外一個呢？”

零指了指墻壁道：“你可以和你哥哥一樣，刻上去一些只有你和你哥哥才能懂的事情。然后再刻上約他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這樣或許還能在他神志清楚的時候見到他。”

菲奧娜考慮了一下，點點頭道：“好，那就這么辦吧！”

菲奧娜說完，把自己的劍抽了出來，在墻壁前站定，然后用劍尖刻著文字。

菲奧娜目不轉睛，一心一意的做著這個工作。就好像想用這些文字，來喚回她哥哥的理性似的。

零看了一下菲奧娜刻的字，只見她在墻壁上刻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約定明天見面，時間是日落后以及商店街附近的某個小巷的名字。

刻完這些之后，菲奧娜收劍站了起來。

“好，暫時就只能這樣了。”

菲奧娜重新審視了一下自己刻下的文字，喃喃道：“日落之后，行人應該會比較少。在商店街附近雖然容易被屬下發現，但是如果遇到危險也比較容易呼救。只要我早點趕到那里應該是沒問題的……”

“所以你是打算拿自己當誘餌嗎？”零問道。

菲奧娜點點頭道：“說想見面的是我，那么只有我本人出面才符合禮儀吧？”

“和那么強悍的……人對峙就不要想著禮儀了吧？會有掉腦袋的危險哦。”

“這我知道。”菲奧娜毫不拘謹地笑了。

零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他明天沒來的話怎么辦？”

“那就只能等了。”菲奧娜嘆息道，“之傲他來之前，不管多久我都會等的。”

做出這樣斷言的菲奧娜，臉上滿載著悲愴的覺悟之色。

…………

零回到家時，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

菲奧娜也一起來了。

“就是這里了，我的秘密據點。”零介紹道。

“哦，艾雅小姐也在這里嗎？”

“嗯，不過那家伙膽子很小，拜托你不要有什么過激的反應。”零囑咐道。

“額，好，好我知道了。”

艾雅肯定會非常緊張姑且不論，零發現這個親手抓捕過無數鱗化病人的菲奧娜竟然也有些緊張。

零敲了敲門，然后喊道：“艾雅，是我，開門。”

“啊，是零先生嗎？”艾雅在里面叫了一聲，然后推開門，“歡迎回……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一看到菲奧娜，艾雅本來有些紅潤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身體下意識的往后一躲，然后腳絆在門檻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零走過去把渾身顫抖的艾雅攙起來，此時的艾雅就像渾身的骨頭都被抽掉了似的，軟綿綿的，像一個沒充滿氣的娃娃一樣。

“漁……漁夫夫小姐，歡迎……歡迎光臨。”艾雅一邊哆嗦著，一邊說道。

“喂，你這家伙……就算別人不知道你是鱗化病人，你這幅樣子別人也要懷疑了吧？”零無奈的說，“不過你不用擔心，菲奧娜不是來抓你的。”

“誒？是……是這樣嗎？”艾雅癱在那里，依然怕得直抖。

“嗯，不會抓你的。”零肯定道。

“漁夫小姐……是真的嗎？”艾雅低聲問道。

“嗯，我不會抓你的。”菲奧娜點頭確認道。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了。”零見艾雅還是一副軟綿綿站不住的樣子，只好把艾雅抱進房間，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