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零和拉菲莉雅去看望了圣女。

雖然只是遠遠的看著，卻也能感受到圣女的專注和努力。

腳步聲響起，納達爾從大圣堂的方向走了過來。

“零大人，您守在這里是想干什么呢？”納達爾走到零面前問道。

“消磨時間而已。”零嘴上這么說著，實際上更多的是想保護拉菲莉雅。

有零在身邊，拉菲莉雅的膽子也大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納達爾大人，請問您找圣女大人有什么事嗎？”

“有什么事和你說了也沒用。”納達爾有些不耐煩地說。

“納達爾大人，圣女大人現在正在不間斷地做祈禱。”拉菲莉雅彎著腰說，“她不能受到干擾，有什么事的話請對我說。”

納達爾聽了，臉上立刻布滿陰霾，冷聲道：“這不是你有資格知道的事情。說這種話之前，你不如先想想自己是因為什么才受罰的？”

“因，因為……因為我沒能說服圣女大人……”

“正是如此，那你覺得我還會拜托你幫我傳話嗎？”納達爾嚴厲的問。

拉菲莉雅啞口無言。

納達爾哼了一聲道：“知道了的話就趕快退下，我有話要直接和圣女大人稟報。”

納達爾說完就要往里闖，結果拉菲莉雅展開雙臂把他攔住道：“請您留步！圣女大人說過，無論誰都不允許到祭壇去！如果您有什么事請和我說！”

“你剛才難道沒聽懂我的話嗎？”納達爾提高了音量，憤怒的喊了起來，“這是關系到教會全體的大事，輪不到你來插嘴！”

如果換成平常的拉菲莉雅，此刻可能已經下的渾身發抖縮成一團開始道歉了。

但是有零在身邊，拉菲莉雅的膽量似乎大了一些，眼神堅定地說道：“納達爾大人，我是圣女大人的隨從，無論您有什么事情，都要先和我說！既然圣女大人說過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那我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開什么玩笑……”納達爾冷冷的看著拉菲莉雅，“那我就只能硬闖了。”

納達爾說完，抓著拉菲莉雅的肩膀要把她推開，結果還沒發力，就被零抓住了手腕。

“住手吧。”零抓著納達爾的手說。

納達爾有些吃痛的縮回手，道：“零大人，這是我們教會內部問題。就算您是艾雅大人的親人，也沒資格來妨礙我。”

雖然嘴上這么說，納達爾卻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兩步。畢竟如果付諸武力，還是零比較占優勢的，納達爾也明白這個道理。

零也放開了納達爾的手道：“確實是你們內部的問題沒錯，但是我之前也說過，我現在還在被圣女小姐雇傭，所以我需要聽從圣女小姐的命令。”

納達爾無話可說，只能怒目而視。

“而且我們也不是讓你什么話都不能說。”零聳了聳肩，“聽完了你說的話以后，我們自然會找適當的時機向圣女小姐轉達的。”

納達爾喘著粗氣，狠狠地瞪視著兩人道：“好，那我告訴你們。現在貴族們因為昨天的大地震感到非常不安，所以，他們來找圣女，希望圣女大人能直接賜下指引。如果地震繼續這樣下去，會妨礙到執政，所以他們一定要請圣女大人出來和他們對話。”

“那些貴族中午就要來了，自那之前，就請二位說服圣女大人吧！”納達爾氣憤的說。

“這……”拉菲莉雅再次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既然圣女說了會不斷的祈禱，那就是會一直不停的祈禱下去。

那么，是絕對不可能去和貴族們會面的。

納達爾看到拉菲莉雅的樣子，不禁冷笑道：“話先說在前面，你這次這么執意阻攔，如果再失敗了，可就不是單單受罰就能了事的了！這次如果你失敗了，無論圣女大人說什么，我都會把你逐出教會的。”

納達爾說完，轉身就走。

看到一臉茫然的拉菲莉雅，零不禁提醒道：“就這樣讓他走了嗎？會被逐出教會的哦。”

“可是……可……”拉菲莉雅依舊一臉迷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唉，過來。”零揪住了拉菲莉雅的耳朵。

“哎？啊啊，痛痛痛……”

零把拉菲莉雅的耳朵拽到自己嘴邊，低聲和她說了幾句。

拉菲莉雅原本浸透了絕望的臉上，漸漸出現了希望光芒。

“明白了嗎？”零問道。

“是，是的，我知道了，謝謝您！”拉菲莉雅說完一陣小跑，追上了納達爾。

“納達爾大人！請您留步！”拉菲莉雅追上納達爾，氣喘吁吁的說。

“什么事？”納達爾不耐煩的問。

“納達爾大人，關于剛才的事情……”

拉菲莉雅還沒說完，納達爾就大聲打斷了她的話道：“大中午為止，必須給我傳達到！”

“我不是要說這個事。”拉菲莉雅深深吸了口氣，“我是要說，我是不會幫您傳達的。”

“嗯？”納達爾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你說什么？”

“圣女大人現在正在不斷做著祈禱，為了城市的安寧，一刻都不停的祈禱。所以，她是不會為了和那些貴族會面而停止祈禱的。”拉菲莉雅說道。

納達爾沉著臉道：“與貴族和官員們的會面很重要，難道你想說就算耽誤了國政也沒有關系嗎？”

“是的，我認為城市的安定才是更重要的。”拉菲莉雅正色道，“而且，我聽說圣女大人即將舉行參見儀式，那些貴族和官員大人們，可以等到儀式開始時再參見圣女。”

“難道你是想讓我等那時候？貴族和官員是支撐著這個國家的基石，如果不能消解他們的憂慮，那教會又是為了什么存在的？”納達爾質問道。

拉菲莉雅道：“這個……我記得，您曾經告訴過我。教會，是為了這世界上的所有民眾而存在的。無論是官員還是貴族，亦或是普通的居民甚至流民，都是平等的。如果，只對那些貴族和官員予以特權，我認為這是違反教會的教義以及圣戒的。”

這還是第一次，納達爾被拉菲莉雅嗆得說不出話來。

零猜得沒錯。

圣女、拉菲莉雅、納達爾。

只要看看這三個人，就能明白圣職者互相爭斗的本質——他們是絕對不會違逆自己所表明的信仰的。

但也是因為如此，他們有著巨大的弱點。

比如面對納達爾的時候，只要用教會的教義和圣戒作為武器，就能將其輕松逼退。

零覺得，現在可以加一把火了。

于是，零也走過來道：“說起來，圣女小姐之前也這么說過……神官長你好像有不少關系不錯的貴族朋友啊。”

“圣教會是在各方面的幫助下得以成立的，就算為了信仰，我們也不能靠吃云彩來生活，這一點您沒法否認吧？”

“我知道。”零點頭說，“在下面，每天都有很多人餓死。不過，就算是在那種地方，也有很多人在守護自己堅信的東西。為此不惜卑躬屈膝，甚至喝下骯臟的泥水。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堅信自己能被拯救。”

“納達爾大人，能否請您向那些貴族和官員轉達呢？請他們等到儀式當天。”拉菲莉雅乘機再次發起攻擊。

完全無法反駁的納達爾，只能面無表情的松開了拳頭，嘆了口氣道：“好吧，我知道了。這次的事，我會去和他們溝通的。”

丟下這句話，納達爾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