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雪晴既然是我買下來的，那怎么處理也是我的自由……我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我希望她自由的生活下去。如果她沒有養活自己的能力也就算了，她現在是優秀的醫生，一個人生活也完全沒有問題。”

毓秀微微皺了皺眉道：“看到被贖身的女孩子繼續遭遇不幸，身為前輩的我可不能允許哦。”

“我知道了，這幾天我會做個了結的。”零說完站起身來，像往常一樣在吧臺上丟下幾枚錢幣。

“要回家啊？”蕭小強問道。

“這里太吵了，我去外面走走。”零說道。

“啊，那我也回去了。”艾雅也從長凳上跳了下來。

“你就留在這里吃飯吧。”零吩咐道。

“啊，好的。”

零松了一口氣，畢竟帶著這家伙的話，她少不得又要追問雪晴的事。

臨走前，零來到蕭小強身邊，低聲道：“今天晚上用不用我去店里看看什么情況？”

“隨便嘍~如果你愿意幫忙當然更好。”蕭小強隨意道。

零點了點頭，離開了桃花塢。

現在已經臨近傍晚，街道兩旁的建筑都被染上了夕陽的紅色光芒。

建筑鑲嵌著反光的玻璃，完全看不到建筑內部的情況。

這讓零不禁想起了剛遇到雪晴的時候，她的眼睛。

沒有光芒，也不清澈，就好像是用黏土捏成的一雙眼睛。

劣質的眼睛，劣質的身體，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劣質的人偶，因為質量不達標而被丟棄到囚籠來一樣。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內，零對雪晴的這個第一印象都沒有改變。

如果不對她下命令，她就什么都不會去做。

如果一直放著不管，甚至會讓人覺得她連呼吸都已經放棄了。

雖然這種狀態在被迫進入燈火的那些女孩身上經常能見得到，但是雪晴卻相當引人注目。

空有一副漂亮皮囊的人偶，沒有感情，甚至連人類特有的笑容都不具備。

這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不過就算這樣，在被零贖身后，雪晴還是慢慢恢復了一點人的氣息。但是，卻沒有什么生存的能力。

于是，零把自己僅有的一點醫療知識，使用匕首和暗器的技巧全都教給了這個每天只會靜靜地等待命令的女孩子。

畢竟，如果沒有謀生的手段，她就只能重新回到燈火去當陪酒姑娘了。

從離開燈火，到成為醫生，雪晴花了四年的時間。在雪晴終于能貌似像模像樣的開始診療工作后，零就從雪晴身邊離開了。

可是每一次，雪晴都要追到他身邊。

零不太明白雪晴對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樣的，但是無論雪晴的心意如何，自己都無法接受。

畢竟………

在街上逛了不知多久，夜幕降臨，各家店鋪的燈火都仿佛已經不耐煩了似的發出微弱的光芒。

“好了，也該開始工作了。”零穿過人群，向燈火走去。

來到燈火的大廳，零和三刀以及他的一幫小弟打了個招呼。

正在吧臺前抽煙的三刀把煙掐滅，站起來笑呵呵的道：“呦，零老大來的挺早啊。那個，已經來了。”

三刀一邊說著，一邊帶著一絲冷笑瞟了瞟樓上，道：“看臉沒什么印象，我猜應該只是個很普通的下線吧。我已經和那女人吩咐過了，讓她先拖住那家伙……那家伙剛上去，我還打算先把這根煙抽完……”

零挑了挑眉毛，他感覺那個女人對那個“下線”的迷戀度可能很高，她真的會聽三刀的話嗎？

“事不遲疑，該動手就動手。”零說道。

“好好。”三刀拍了拍手，幾名持刀的年輕人從旁邊的包廂里鉆了出來，“零老大，要一起去玩玩嗎？”

“你們先上去吧，我去后窗戶看一下。”

“嘿嘿嘿，零老大還是那么謹慎，那就拜托你啦！”三刀揮了揮手讓手下上樓，“那就多謝了零老大，有事您就通知我。”

“啊，去吧。”

燈火是零曾經的家，他很快就來到了那名“下線”所去的房間的后窗下面，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

在三樓的一角，窗戶中露著意思紅褐色的，就像熟透了的柿子似的燈光。

不久之后，窗戶被靜靜的推開。一對男女從窗內探出頭來，向外張望。

沒錯，就是那個致幻劑上癮的女人，以及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

那個大概就是帶著致幻劑的“下線”了吧？

很快，兩個人回到屋內，衣服摩擦的聲音傳入零耳中。

很快，一條床單從窗戶中垂下。

“他們就快來了，你快走吧！”抹著濃妝的中毒女孩兒催促著男人。

“那你呢？”男人問道。

“別管我了快走！”

很快，一陣敲門聲也傳入零耳中，看來，三刀他們已經到了。

“快點！”女孩兒帶著哭腔繼續催促道。

聽到敲門聲，男人也慌了起來，連忙道：“好好，我知道，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嗯，一定要來啊！”

男人沿著床單迅速滑下，然后迅速向黑暗中跑去。

而那個女孩兒則是一直依依不舍的凝望著遠去男人的背影，直到被三刀他們從窗戶那里拖走。

“啊啊！求求你……”

女人的慘叫聲，拳打腳踢的聲音傳來，但是零也顧不上這些了。

把這些拋在腦后，開始追擊那個逃跑了的男人。

“好好，我知道，你等著，我一定會回來接你的！”

“嗯，一定要來啊！”

零回味著這兩句話。

難道那女人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會甩掉追兵，最后回來接自己嗎？

不，在燈火生活的女人，不會樂觀到那么愚蠢的程度。那么，她究竟是為什么……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逃跑的男人倚靠著墻壁，劇烈的喘息著。

“哈啊……呼……都跑到這里了，應該沒什么事了吧……”

“我覺得，還不夠哦。”

一個聲音自黑暗中傳出。

“啊？！”

一聲驚呼剛剛脫口而出，男人就被一股距離擊飛，翻倒在地。

零走到那個男人面前，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啊！你你是什么人？！”男人驚慌失措的問道。

“這還有必要說明嗎？”零無奈的問，與此同時用短劍劍柄擊中了剛剛爬起來的男人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