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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溫柔

付和頤拉著阮宴君到他的屋舍那里。這里一排都是皇家的駐扎地,來來往往的都是皇宮里出來的人。但是他們顯然對付和頤不怎么上心,至少,阮宴君見過其他皇子身邊總是圍著一群人,而付和頤好像總是一個人。

驚雷炸起,大雨瓢潑,嘩啦啦就下了起來。此時她在付和頤的房間里晃悠,他身邊有兩個小廝,其中一個跟著她,大約怕她不熟悉這里,一會兒跑出他房間就走丟了。看到阮宴君被付和頤拉著,他似乎很震驚,畢竟男女七歲不同席,只是阮宴君從小長在軍營,大楚民風稍稍開放些,她年紀倒也還算小,也還不算逾矩。

墻上是他掛的畫,仿佛是他自己畫的。畫的是竹林,阮宴君不懂畫,自然看不出意境,只是覺著畫的不錯,也不再多看。他的房間很是整潔。四扇紅木綢緞繡翠玉玲瓏嵩景屏風,墻上掛有一個斗方,寫的是“中正仁義”,八仙桌上擺有文房四寶,后有紅木書柜,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書籍,看過去好像是寫游記名家散文,窗欞上雕刻著花鳥魚蟲,窗下是一張古琴。

好似一副文人墨客的房間。阮宴君終于還是留了點心——一個皇子,不學仁政,不學百家經史,只看些閑散游記——好像只想當個文人似的。

這是他的明哲保身之計么?

許是阮宴君盯著書柜有些久了,那小廝沖她賠笑道,“小姐,五殿下在前廳,您是否要去找殿下?”

阮宴君看他見她待在五殿下房間里真的很不自在,心中又覺得久待不合適,就點點頭隨著他出去了。

她暫時壓下心里的疑惑,尋思著晚些再想。

付和頤坐在前廳的椅子上喝茶,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此時一身墨色長衫,更顯得身材頎長風姿綽約。見到阮宴君過來,他溫和地笑了笑。

阮宴君正要向他行禮,付和頤就讓小廝止住了她的動作。“等你再大一點,就要封郡主了。封了郡主就和我平起平坐了,哪還需要行禮。來,坐。”

阮宴君坐在離付和頤一米外的木椅上,“萊程,給大小姐上茶。”

后來付和頤又問阮宴君讀過那些書,平時有什么愛好,會不會彈琴,她一一回答了。聽到她會彈琴,平時學詩書,還會舞刀弄劍,他的眼睛里一下子迸發出了光芒。

“是么!我平日里也最愛讀寫詩書,還喜歡彈琴。若是能夠寫出自己的詞,譜上自己的曲兒,就更好了。”

他喜愛的大家和她有些類似。阮宴君極其喜歡前朝的前朝的一位女詩人,在國破時,寫下了一首名動天下的詩歌,后人贊嘆無數,然后就跳城殉國了。

她的剛烈,是印在骨子里的,鐵骨錚錚,巾幗風流。

阮宴君發現付和頤和自己說話越來越投機,兩人對詩詞琴曲的造詣到底還是有差,畢竟她并沒有很喜歡詩書,但想法有些相同,說起一些小眾詩文也是投機。

她平日里最愛看些游記小說話本類書籍,總是被娘親說是閑書,沒想到付和頤也喜歡。

不經意的,萊程就過來讓付和頤去上藥。他是為她而傷,阮宴君還是有一些愧疚的。

“五殿下的傷在背上,夜間怕是受不得。待我回去命人送金創膏來,阮家秘制,效果很好。”

萊程卻扁了嘴,眼中的心疼滿滿,“大小姐有所不知,殿下的傷可不止——”

“萊程。”

付和頤的臉色仿佛略有隱瞞,只是不語。而萊程臉上滿滿是委屈和心疼。

“萊程,這是怎么了?”阮宴君略一思索,順著萊程的話問出了口。

萊程這才滔滔不絕,“殿下的出身,小姐您也是知道的。殿下的母親身份不算特別高,而其他皇子們總是拿這個來欺負殿下,早前宮里簡直是沒人記得殿下,病了去太醫院也沒人來,后來皇上要準備立太子了,這才把幾個皇子聚集起來。皇上是庶出,所以皇上并不介意殿下是庶出,這時候殿下才慢慢受到皇子應有的重視。只是早年間被其他皇子們欺負留下的傷,又沒有及時治療,現在落下病根了。”

阮宴君抬頭看了看付和頤,他清雋的臉上沒什么表情,像是對一切事情都習慣了一樣。

阮宴君也不好多說什么,這種時候,她既不是承擔這個的人,又不是欺負他的人,也不是見證者,更何況阮宴君也沒膽子在皇家的地盤說皇家不好,只是點點頭,“事情總會變好的。”

萊程看到她這樣說話,似乎有些不滿,還欲再說,卻被付和頤一個眼神止住了。

冗長的靜默里,付和頤緩緩沖萊程擺擺手,取了一把油紙傘,走到連廊中間,抖了抖傘,撐開后站在雨幕之中。一片寂靜里他的神態依然清潤,仿佛根本不在意一般,沖她伸出了一只手,“大小姐,來。”

神使鬼差地,阮宴君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指節分明,手指很涼,觸及她溫暖的掌心,仿佛冰與火之間的交融。阮宴君有些許怔愣,看了看他,付和頤卻是很沒什么表情地撐著傘,沒有看她,只是傘的一段穩穩地傾向她。

走了一小段路以后,他唔了一唔,嗓音清亮,“萊程的話你不用多在意。”他出聲,是溫和的聲線,“他還小,又是小孩子性子,總是有些做的不對的地方,回去我會教導他,你別太放在心上。”

他這樣細致的解釋,讓想多了的阮宴君有一些面上發紅。

“我知道他是心疼你,只是我總是要親眼見到了才會相信的,凡事要講究證據,不是么?更何況——議論皇子如何的事情,還是少說的好。我不信你那里沒有別人派來監視你的人。”

聽到阮宴君的話,付和頤似乎是一驚,復而又展顏笑道,“我總覺得你不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思想真是別具一格。你從哪里看來的?”

“聽我爹娘講的,或是從書上看來的。”阮宴君抬頭看他,只看見他玉似的下巴,漂亮俊俏的下顎線的弧度。正在發愣中,付和頤將她往懷中一帶,阮宴君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看見身邊一匹駿馬奔騰而過。軍中無事一向不能快馬加鞭,不懂出了什么事。

付和頤放開了阮宴君的肩膀,她才發覺今天和這個五殿下有太多肢體接觸了。雖然在軍營里她是團寵,經常會有哥哥叔叔姨姨來拍拍她的頭,但是和這個豐神俊朗的五殿下不同——可是這樣曖昧的動作他又做的如此自然毫不帶任何邪念,搞得阮宴君總覺得自己在惡意猜測人家。

阮宴君心里有些迷茫,直到出了這一片皇子的居住區,付和頤立在原地不走了。

他把油紙傘遞給她,自己暴露在細雨中,我才看清楚,他的右肩早就濕了一片。他依然是謙謙君子的模樣,壓了壓油紙傘,彎腰對著她的臉。

“大小姐早些回去吧。晚了將軍會著急的。”

他白的透明的皮膚在雨中更顯得脆弱,發絲上沾染了雨水。她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冰冰涼涼的。這個人真好啊。

“謝謝你呀。和頤哥哥再見。”

阮宴君轉身走去,心里跳的有一點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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