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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拜師

  • 藏銘劍
  • 友善的花生
  • 2966字
  • 2019-06-14 19:21:39

“你可是漢人?”

王越抬起頭,看向來者。只見那人手持尖端滴血的槊,腰掛寶劍,所騎之馬威武雄壯,且看氣勢便異于常人,夜色發黑卻看不得容貌。

王越觀察張奐的同時,張奐也看著他。

眼前之人手腳皆戴鐐銬,看那鐵鏈的粗度,至少也有百十來斤,披頭散發,身上布滿鮮血,散發著腥臭味,還好這是開春,若是夏季,必會掛滿蒼蠅不可。其一抬頭,一股兇狠的其實撲面而來,左右士兵之馬皆后退數步,張奐不由自主的握住劍柄,心中甚是不安。

“大膽!”張奐身旁士兵見主將握住劍柄,出聲道:“竟然沖撞將軍。”

張奐擺了擺手,道“我乃大漢使匈奴中郎將張奐,你可是漢人?”

王越站了起來,點了點頭。這一站可不要緊,嚇得張奐坐下馬不斷顫抖,張奐抓了抓馬脖子,將其安撫下來。

“將軍。”張奐身旁軍士道:“此人高大威猛,不修邊幅,眼神兇殘,又不言語,怕是異族人。”

“無妨。”張奐道:“其手腳皆戴鐐銬甚重,觀其力道,拳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馬,必是鮮卑所憚之人。”

“王越!”王越說完,張了張嘴,確實如何說不出來下文,其已被關在籠子里數年不曾說話,哪里說得出來。

“王越,是你的名字嗎?”張奐見其點頭,又道:“既然是漢人,便和我一同歸去。”說著用寶劍斬斷鐐銬,呼軍士牽了匹馬。

幽州,遼東郡。

連續數天大雨傾盆,道路泥濘馬匹難行,鮮卑營內已有士卒生病,此次出征尚未交戰,便已輸了一半。

“報!”營外傳令兵拍馬而來,馬兒腹部皆是淤泥,剛進營寨,前蹄一失便摔倒在地,傳令兵顧不得其他沖進營寨,必是十萬火急之事。

“大人!烏桓、匈奴勾結漢軍攻擊我軍后方......”

“那后方現在如何,敵軍出兵多少?”檀石槐問道。那傳令兵卻未答話,左右上前觀看,“大人,他已經死了。”

鮮卑傳令兵一人兩馬,如今卻只見一匹,士兵只帶弓箭,在傾盆大雨中晝夜輕裝而行,馬匹都累倒了何況是人。

“如此緊急,必是后方有失。”檀石槐暗道:“赤阬軍必已沒,襲其不備已無意義,何況后方有失軍心不穩。”

“傳我令,即刻退兵。”

異族聯軍解散,休屠各部被滅,烏桓領土擴張,南匈奴重新歸附漢室,鮮卑王庭被襲擊,王庭內部各部首領逃回部落,檀石槐忙于整合內部無暇南下進攻大漢,大漢北部迎來短暫的安寧。

兩個月后,曼柏,度遼營。

身著士卒裝扮,這衣服還是軍中士卒借與他的,王越看著眼前的軍營,兩個月的軍營生活已經可以正常和他人交流了。

“王越。”張奐領嚴觀前來。

“將軍已忙完軍務了?”王越道。

“今日有些許閑暇。”王張奐呼王越同坐與地上:“我聽嚴從事說,其余同胞皆已遣送歸鄉,你卻為何不回。”

“回稟將軍。”王越回答道:“在下遼東燕山人,年十五歲,和平元年鮮卑人進犯遼東殺我父母,掠我至鮮卑王庭,如今已無家可歸。”

只見王越眼眶發紅,陷入深思,張奐與嚴觀接下來所說一句沒曾聽。只知張奐叫他,抬頭望向張奐,面部輪廓甚像已故之父,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一炷香后,哭至昏厥。

“哎!年幼便失去父母,被剝奪自由。”張奐道:“此子甚是命苦。”

“此人被囚于籠中與猛獸搏斗不傷分毫。”嚴觀道:“智勇雙全,若是留于軍中......”

“容我想想。”張奐領嚴觀歸帳:“匈奴烏桓如今有何情況?”

“據探子報,烏桓向北,得鮮卑東部大量地盤。匈奴單于居車兒老弱,其子羌渠收攏甚多鮮卑人口。”

“鮮卑檀石槐不好對付,此次傷鮮卑卻不致命。”張奐道:“最多兩年,鮮卑必將卷土重來。我等當扶持匈奴以制衡鮮卑。“

“一百多年前,匈奴分為南北兩部,北匈奴出塞,現已被鮮卑擊破,盡占其地,南匈奴歸附大漢以當抵擋鮮卑之屏障。如今匈奴單于居車兒老邁無能,長子左賢王屠特若尸逐就亦是平庸之輩,不堪重用。”張奐道:“我欲上書請立左谷蠡王羌渠為單于。”

“羌渠此人才能高過其父兄,然將軍不怕養虎為患嗎?”嚴觀問道。

“檀石槐此人年方25歲便一同鮮卑,還能活幾十年,鮮卑又對匈奴恨之入骨。”張奐又道:“我方出力使北方異族實力相近相互內耗,方可保我大漢邊境安寧。若不扶持匈奴鮮卑,恐怕鮮卑會迅速壯大,我大漢將會直面鮮卑,唇亡齒寒吶。羌渠和檀石槐年歲相近,再有烏桓助匈奴共抗鮮卑。”

“可是羌渠畢竟是幼子,天子怕是不會同意。”嚴觀道。

“我曾為大將軍梁冀府上署吏。”張奐道:“我先說服大將軍,大將軍定能說服天子。”

說罷,便修書一封,陳其厲害。

“嚴觀。”張奐對嚴觀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且攜我書信拜訪大將軍。”

“將軍放心。”嚴觀回復道:“我必能說服大將軍。”

“啟稟將軍,王越求見。”張奐對嚴觀道:“你且先去。”

“諾!”嚴觀持書而去。

“呼王越進來。”張奐令道。

王越醒來后,思慮萬千,入賬內,見張奐卻久久不曾言語。

張奐也并未怪罪,暗道:“自己年幼求學三輔之時亦是唯唯諾諾,何況此少年如此遭遇。“兩人相視已久。

“王越。”張奐道:“你可識字?”

“啊!”王越反應過來,回答道:“越乃鄉野村夫,不曾識字。”

“那你可愿拜我為師?”張奐又問道:“我當教你讀書寫字以及我之劍術。”

“啊!”王越欣喜萬分,卻又想到:“自己一無所有,何處尋得禮物,況且我......”漢代又十分看重門第,王越出身卑微,遂猶豫不已。

張奐年過半百,哪里不知王越心中所想:“你不必思慮過多,我有弟子數百人,收徒從未有那些啰嗦。從今日起你便為我弟子。”

“是。”王越連忙叩拜稱:“王越,謝過師傅。”

三個月后。

洛陽。

嚴觀到了洛陽城門

望著都城,幾個月的行進終于到了目的地,今日便可完成將軍之托回去復命,想罷,便向城內走去。

“站住!”士卒攔住嚴觀,道:“大將軍有令,進洛陽城者需交兩貫錢。”

“這......”

“什么這個那個的,沒看到其他人都交錢了嗎。”士卒道:“不交?我懷疑你身藏禁禁物,圖謀不軌......”

“不,不,不。”嚴觀道:“這位將軍,我剛剛是在找錢呢,誤會,誤會。”嚴觀予了士卒,得進洛陽。

尋得大將軍府,持拜帖于大將軍府前。

望著堪比皇宮的大將軍府,嚴觀竟是不知說甚么,聽聞一條街都是大將軍的產業,拜會大將軍必須賄賂府前雜役,請其通傳,嚴觀遠道而來,只帶得往返之用度,哪里帶得多少財物。然而身負重命,必須得硬著頭皮上了。

“這位兄臺,在下乃是護匈奴中郎將帳下從事嚴觀,拜會大將軍。”嚴觀道。

“哦,這位先生是北中郎將帳下從事啊。”為首那雜役搓了搓手,說道:“可是大將軍日理萬機,身擔重擔......”雜役們相視一笑。

“些許俗禮,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嚴觀把身上剩下的所有的財物予了為首那雜役。

“你他娘的糊弄老子呢是嗎!”只見為首那雜役罵道:“別說你是北中郎將帳下從事,你就算是北中郎將來了,也得交夠禮錢才能進。”為首那雜役唾了口唾沫,“罷了,芝麻在小也是肉啊,爺爺我留下買酒喝。”

嚴觀雖心有怨恨,卻并未表現:“多謝兄臺,多謝兄臺。”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內走去。

“慢著!”為首那雜役說道:“誰讓你進了,聽不懂人話嗎?交夠禮錢才能進,你不夠禮錢誰讓你進了,滾!”

“你剛剛不是......”嚴觀說道。

“我剛剛怎么了”,為首那雜役轉頭對著身邊雜役說道:“弟兄們,我剛剛怎么了。”

“哈!哈!哈!老子啥都沒看見。”

“就是。瞧這土樣還說自己是北中郎將帳下從事,糊弄誰呢?”另一雜役瞧見嚴觀穿著邋遢諷刺道。

嚴觀千里迢迢前來,風塵仆仆,怎有可能穿著華麗。

“就是就是,看看你這模樣,穿的還沒老子當雜役的好,還敢來大將軍府前鬧事,沒把你抓起來就不錯了。”

“你們......欺人太甚。”嚴觀此時說道:“我有北中郎將書信在身。”說著便拿出張奐書信。

先前那雜役接過書信,大驚:“我雖不識字,可看著信上所印,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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