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這個少女用攝人心魄的冷淡聲音說道：“創世本源的氣息，跟那六人不同……段秋，你找到他了。”

段秋點了點頭，向步江二人介紹道：“這是諾諾，我跟你們說過的古老生物，別被她的外貌騙了，她的型體是根據自身的愛好來的。”

步江忍不住吐槽道：“是不是所有的高等生物都不會拘泥于一副軀體？”

段秋笑道：“沒錯，自由掌控自己在物質世界的型體是高等文明生物的一個特征，只不過能獲得這種自由的文明很少見……”

“理解不了。”

步江撇了撇嘴。

段秋將步江二人介紹給諾諾之后，那名少女忽然說道：“我從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生命形態，就好像……你們的形態只是單純的為了證明你們‘存在’于這個世界一樣……沒了這具身體，你們應該也能存活。”

燕姝皺了下眉：“你指的是哪具身體？”

“當然是面具下的那一具。”諾諾沉思著說道，“你們身上都有著‘創世本源’的氣息……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定位第七個創世本源的原因了……它分裂了……”

諾諾看向步江：“你身上有著一大份，但依舊不完整……其他的在哪？”

“什么……其他？”

步江被問得稀里糊涂。

燕姝凝重地看向那名少女：“我身上也有你說的‘創世本源’的氣息？”

諾諾點了點頭：“嗯，沒錯，很少，但是確實有一些。”

“我明白了。”燕姝嘆了口氣，“其他的‘創世本源’，不在了。”

“不，它不可能消失。”諾諾皺緊眉頭，“你也不像在說謊，那么應該是發生了你不了解的事。”

段秋打斷諾諾的話，道：“不完整的‘創世本源’，可以被掌控么？”

諾諾晃了晃身后的小尾巴，道：“能掌控，雖然力量有限，但在那六個人手里也不會一點掙扎的余地都沒有。”

“所以……要怎樣掌握那股力量？”

步江問道。

諾諾拉著步江的手往外走去，道：“跟我來。”

燕姝想要跟上去，但卻被段秋拉住。

段秋搖了搖頭，對燕姝說道：“交給諾諾吧，我們去了也幫不了多大的忙。”

燕姝冷著臉找了個位置坐下。

段秋搬了個座椅，坐在燕姝旁邊，道：“能跟我說說他的事么？”

燕姝冷淡地說：“你想知道什么？”

段秋說道：“我想知道他的一切。”

“你想判斷他有沒有資格獲得那份力量？”

“嗯，我沒必要瞞你。”

“你判斷的依據是什么，不要告訴我是憑你的主觀意愿。”

段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當然不會。”

“那么告訴我你的判斷依據，我再告訴你關于他的事。”

段秋皺了下眉：“這有意思嗎？”

燕姝哼了一聲：“你想要什么樣的借口，我就會給你什么樣的借口。”

“哎……”段秋拍了下腦門，“你是怎么跟他混在一起的？你這種性格的人應該完全看不起他才對，你們是怎樣相處的這么融洽的？太古怪了。”

“不要試圖去理解自己不理解的事，不然你會越來越糊涂。”

“行吧。”段秋很是無奈地說，“實不相瞞，判斷是否擁有創世本源資格的條件，隨著我們星球的毀滅已經完全消失了。”

燕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段秋苦笑著說，“當時我還沒資格知道那個‘標準’，諾諾也不知道，她在乎的事只有兩件，一個是創世本源的完整，一個是今天晚上吃什么，至于是誰掌握了創世本源，她不在乎。”

“你看上去很在乎。”

“是啊，我不得不在乎。”段秋嘆聲道，“那股力量很可怕，你知道的，如果被某些人掌控，整個宇宙都會不太平。”

“現在不是很太平嗎？”

燕姝說道。

“太平么？”段秋苦笑，“你是沒有看到那六個人所在的星系是什么樣的，如今已知的星系里，也就金河系和平一些，其他的地方，哎……”

“說來聽聽。”

“安卓拉將繁衍視為宇宙真理，她所統治的星系里的人口超出了該星系的承載能力，那里的人為了活下去，每天都在迫不得已的互相殘殺，又迫不得已的產下后代。”

“哦，繼續。”

“沙特曼將戰爭視為宇宙真理，他命令所統轄星系的人類每天必須發動一場戰爭，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戰爭準備的。”

燕姝微皺了下眉頭：“任性的家伙。”

段秋繼續說道：“最任性的是伊格華，他認為苦痛才是世間的真理，于是他每時每刻都在創造新的疾病來讓他統治的子民享受‘生命的意義’。”

“這才三個，另外三個呢？”

“艾歐那認為快樂是宇宙的真理，她所統轄的星系文明，為了快樂不擇手段。”

“怎么個不擇手段法？”

“父親殺死剛出生沒兩個月的孩子感到愉悅，所以這件事就被當成了真理，老師虐待學生感到快樂，所以這件事就被星際法庭定義為合法事件，艾歐那所統轄的區域里，不允許存在‘不快樂’的事，即便被人挖下眼睛，打斷腿，被人強暴，也必須為此感到‘快樂’。”

“不然呢？”

“艾歐那認為，感覺不到快樂的人，沒有資格活在世上。”

“這是……瘋子吧……”

燕姝為此感到震驚無比。

“誰說不是呢？但他們是‘神’，有著創世本源的力量，沒有什么能違抗他們的意愿。”

“金河系之所以太平……是因為這里是片公海吧……”

“嗯，你猜對了。”

“哎……還有兩個呢？”

“埃爾森認為死亡是世間的真理，他所統轄的星系里只要有一顆星球誕生出了生命的痕跡，他就會將之摧毀。”

“……這有意思嗎？”

段秋苦笑道：“我理解不了‘神’的思維。”

燕姝繼續問道：“霍杜因呢？”

“霍杜因認為統一是世間的真理，他為了統一他統轄領域里生命體的思想，將其全部改造成了只知道執行命令的機械生命體。”

燕姝忍不住說道：“就沒一個正常的嗎？”

“如果他們正常，那股力量放任他們使用也無妨……”

“我們的星系也流傳著他們的名字，他們應該去過我們的星系，可是那里依舊很正常……”

“這大概跟你們身上的創世本源有關吧……”

“是嗎……”

燕姝陷入了沉思。

“除了第七種創世本源保護了我們沒有被六神糟蹋之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

燕姝無奈地想，她不是什么正義感爆棚的圣母婊，其他星系的事她不怎么關心，但聽到段秋的這些話，她改變了些想法。

“如果被那六個家伙知道我們身上的第七創世本源不完整，他們會怎么做……”

如今六神能和平共處，依仗的是勢均力敵的力量，第七創世本源的力量是破壞這種平衡的關鍵，即便他們不主動進攻，那些家伙也會為了打破僵局而對他們不利。

出于對自身安全的考慮，燕姝決定幫助段秋解決一下“創世本源”的問題，至于步江那邊，燕姝感覺只要他聽到那六個人的所作所為，那個天真的家伙肯定會出手相助。